这样的画面。
一人一手你追我赶地无限列车上无法停止,而且越来越快, 快到车头时他们几乎都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了。
富冈义勇一边跑,一边发问:“你跑什么。”
魇梦则是一边逃一边回答,“你追什么啊!”
是你先跑的,我当然要追啊。
富冈义勇很郁闷,但也没有说出来,因为魇梦之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这家伙,就没有做过梦吗!”
魇梦咬牙这么吼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战斗力不行他只能再次依靠血鬼术了。
主动地让对方回忆起梦境,只要有一丝漏洞,就能成功!
做梦?
“没有。”他实诚地摇了摇头,好奇地发问:“我为什么要做梦?”
什么?
怎么会有人不做梦啊!
魇梦此时快要疯魔了,“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完成了心愿,或者想要知道的真相吗!”
真相?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睛,几乎是一瞬间,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漆黑的雨夜,轰隆的雷声和刺骨的风,浑身浴血的少年和那几乎哑了的嗓子。
出现了!
魇梦断手上的眼睛疯狂地睁大,那丑陋地嘴角也露出了诡异的笑。
——“血鬼术·强制昏睡睡眠之呢喃。”
这下,你就乖乖入睡吧。
*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富冈义勇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地之中——是真的不见五指,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怎么回事?
这里是哪儿?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周围都是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什么也没有。
他试图动了动脚,但发现自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根本没办法动弹。试图发声,也是完全做不到。
富冈义勇感觉自己不应该是在这里。
他本来应该在……在哪来着?
富冈义勇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这片死一样的寂静被一丝声音给打破。
哗哗哗——
似乎是暴雨。
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耳边越来越真实,开始有雨点落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点痛。
富冈在黑夜中拼命地去捕捉光亮,突然好像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眼中,有点涩,一丝光芒从某处照亮这片黑夜。
他是躺在地上的,仰着头,满脸呆滞。
周围的漆黑终于变得清晰,富冈义勇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
下着暴雨的山上,雷鸣声不断。
漆黑的夜晚,危机四伏的树林,四周刮着寒冷的风。
还有,用力抱着自己身体的少年。
少年一身泥泞,满手鲜血,头上带着黑色眼睛的祛灾狐面瘫坐在地上,刘海垂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完全看不到表情。
这个人一定很骄傲,所以才不让人看到哭泣的脸。
这一瞬间,富冈义勇是这么想的。
他想完后愣住了。
这句话,自己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觉得过?
但之后又否认了。
没有。
一定没有。
记忆之中,让人仅仅只是看到就能感觉到骄傲的少年,应该只有这一个人。
就只有他。
绝对不会错的。
只有他。
*
“锖兔……”
手下突然传出了声音,锖兔的身体整个都僵住了。
他空洞无神的眼中出现焦点,十三岁的粉发少年终于又把目光从恍惚的半空收回,回过神着急地放回了手上血肉模糊的少年身上。
风声消失了,雷声雨声也消失了,那一瞬间,世界都变得十分寂静,锖兔的耳中只剩了自己的心跳声。
“义勇……你听得到吗……”
他听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他在害怕。
害怕刚刚只是幻象。
害怕突然的声音是虚假的。
因为怀中的黑发少年的心跳停滞了至少有半个夜晚了,身体也几乎在雨夜中快要凉透,血肉模糊几乎快要看不出面容。
都是他,没有快点找到义勇的原因。
如果他能快点在义勇被抓走时追上,手鬼就不会有机会将义勇虐杀了。
义勇,是为了保护他……
“锖兔……”
又一声,那低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所有的力气。
锖兔的泪水终于肆意地窜了出来。
他感觉心脏都要炸裂了。
是真的……
锖兔哑声哭嚎地匍匐下了身子。
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尽管比别人都懂事,但也才十三岁而已。
他紧紧地抱住了手上的人,脸几乎整个埋在了对方的身上,泥土和血液将身体和衣物沾染,但他完全不在乎。
不是错觉。
义勇还活着。
被抱住的富冈义勇也张了口,他想再次发声说话。
但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身体好痛。
真的好痛。
仿佛都快要被撕碎了一样。
他忍不住闷哼,低不可闻地说了句:“……我好痛。”
声音都是嘶哑的。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疼痛完全不给他其他思考的机会。
他疼晕了过去。
晕厥之前,富冈义勇的眼中只剩了粉发的少年,宛如走马灯的记忆轰炸着他的大脑,没有意识之前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富冈义勇只不过想回应一下他而已。
亲口回应,他们参加最终选拔时的那个约定。
「活下来,我做到了。」
他只是想说:
“我还活着。”
*
那一刻,原本应该在这里死去的黑发少年,因为梦里的渴望与奢求活了下来。
梦中所有人的记忆都在此发生了改变,这寓意着所有的悲剧都不再上演。
一切从这里开始,全部变得不一样了。
这里是梦的起点。
是一个不管是谁都不想醒来的梦。
第38章 梦境之中
从前有座山, 山上……并没有庙。
只有一个白天都黑不拉几的小木屋。
富冈义勇呆呆地坐在榻榻米上。
他看着周围,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有人劈柴的声音,但屋里却没人, 似乎没人发现他醒来。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
好奇怪, 这里是哪?
没记错的话, 好像他是在列车上来着……
啊,是那个鬼。
是那个奇怪的手鬼,把他传送到了这里吗?
富冈义勇脸上缓缓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掀开被子, 想要慢慢地想要从榻榻米上爬起来。
但他才刚动一下而已,脚下就踢到了一个硬物。
蓝色的眼睛, 红色的眼尾,不开心的表情——是面具。
富冈义勇稍微皱了皱眉捡起来。
是他的祛灾狐面。
御影有叮嘱过他的面具是不能丢的, 那可是掌握着他生死的东西。
他可是很怕死的,怎么会丢在地上呢?
明明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富冈义勇心里嘟嘟囔囔着,然后熟练地把面具戴到头上,这才下了床。
这里是一座山, 山的采光很好,从屋子里能看到木门的缝隙那边有阳光从外面射进来,除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以外还能听到鸟儿的叫声。
今天一定是个很好的天气。
富冈义勇这么想着,把手放在了门把上,用力拉开——迎面对上那耀眼的阳光。
——“咔嚓”。
屋子外, 木头因为斧子的落下被劈开。
肉粉色发丝的小少年弯腰拿起另一块木头, 再次劈下,劈开,掉下,两边的柴越来越多。
富冈义勇抬手用手背正挡着刺眼的阳光, 定睛就看到了一个粉发少年忙碌的背影。
他茫然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是锖兔,看了下快有锖兔高的柴火堆,呆了半天才开口提醒:
“你砍那么多柴的话,用不完不会坏掉吗?”
这座山听周围的悠响应该是海拔比较高的雾山,一到晚上就会有雾弥漫整座山,空气也会变得比别的地方潮湿。
砍的柴不能多,不然放久了就会发潮发霉,变得软软的而且烧的火会冒黑烟,非常呛人。
这些都是之前在家里时锖兔有提到过的,他又不是不知道,砍那么多柴浪费柴火干嘛?
富冈义勇只关心柴火,锖兔当然就不是了。
他在义勇发声后劈柴手臂一顿,僵硬地转过了头脸上都是不敢置信,斧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富冈义勇歪头迷惑,怎么了?
他环顾四周,风平浪静,阳光明媚,就是阳光有点刺眼让人感觉有点脖子疼。
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人啊。锖兔为什么这副表情?
他回过头,正要开口问,却猛地眼前一黑。
“……你醒过来了。”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富冈义勇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真的僵住,而且非常无措——对方竟突然扑过来把他整个搂住了。
这、这是做什么?!剑士怎么会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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