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钟离,尘世闲游 完结+番外 (幻星如梦)
远离星浆体避免袭击已经被证实了行不通,那就只能走在一起,让作为目标的天内理子的高存在感覆盖掉身为普通人的琴音和惠,如同灯下黑一般将压力分担出去,反而比分开更能保障安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收起咒灵的夏油杰说道,“但是敌人连学弟们的防线都能攻破,而且熟练运用炸药……我个人并不觉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是一个好选项。”
钟离突然开口:“若是不给他们动手脚的时间,就算是有炸药也无济于事。”
五条悟预感到什么,眼睛一亮,“您是说……”
半个小时后,一辆崭新的越野车飞奔在去往冲绳岛最南部海岸线的公路上。
“我还是觉得直接打破玻璃抢劫别人的店不太好。”良心未泯的夏油杰这么说道。
“什么叫抢劫,我明明留了卡在店里。”五条悟不满地纠正他的用词,“前面那块路牌旁边的灌木丛,这次该你了。”
小巧的咒灵从敞篷升起,飞驰着钻进灌木丛,又在几秒后车身交错的一瞬间飞了回来,丑陋的脸上一副饕足的样子。
开车的禅院甚尔突然一转方向盘,两个高专生顿时无心吵架,连忙扶住前面的车座,避免了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的惨剧。
“抱歉,有触发型陷阱。”他毫无诚意地说道。
天内理子坐看右看,终于忍不住拽了拽旁边闭目养神的钟离,“钟离先生,您的办法真的能做到吗?”
说着,她慌乱地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在怀疑您,但是那毕竟……太离奇了。”
那种方法,听着就不像人类能办到的。
钟离睁开眼,转头注视着不安的少女。
与其说她在疑惑是否能做到,不如说她在担心因为自身带来的麻烦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有义务保护她的,但被意外卷入进来的禅院甚尔一行人不是,钟离和太宰治两人在她的角度看来也不是。
“无需担忧。”钟离说道,“不论如何,我都会将你们安全送出去的。”
“此事错不在你,若真要寻个所以然,也不过是无妄贪欲作祟,所谓星浆体亦是个由头罢了。”
听上去是在形容那些雇佣兵。
太宰治抬头看了钟离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短短几分钟,油门到底的车子很快行驶到了南部海岸,面朝着海面速度不减地疾驰飞奔,眼看就要冲入大海。
“钟离先生!”
没有系安全带的钟离直接从飞驰的越野车上一跃而下,衣摆被激烈的风吹得扬起,落地的双脚随着惯性在沙地上擦出沟壑,然而他的动作却没有被影响,五指张开的右手稳稳地拍击在地面上。
肉眼无法穿透的地面之下,大量的岩元素裹挟着地脉流动着,顺从着岩之神的调动向着充满水元素的大海发起冲刺,海面下的珊瑚礁剧烈抖动着向上生长,与地脉汇合后,硬生生在海面上“长出”了一条向西南延伸的路,一眼之下竟望不到尽头。
即将开入大海的越野车稳稳地驶上岩与礁石造就的大路,头也不回地向前开动,而在汽车的后方,所有行驶过的路面都在几秒后崩碎成最原始的元素模样。
“‘驱车自海面上行驶三百余公里后到达宫古岛,由那里的宫古机场乘机离开’。”坐在车上的太宰治小声重复着钟离的话,睁大了眼看着那无尽延伸的石路。
移石铸桥,分海铺路。
这是存在于现世的,毫无疑问的神迹。
“那么,此事已了,该下一项了。”
钟离拍了拍手上的些许沙砾,转头看着那围拢过来的灰袍人们。
为首之人摘下头罩,露出了隐藏其下的面容。
安德烈·纪德激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您、您果然是……”
错的确不全在天内理子身上。
若来的只是追杀星浆体的人,钟离大可以在护住琴音母子和太宰治的前提下放任这些人去闹一场,他只需适当出手,便可以达成此行的目的。
——拖住星浆体的行程,吸引足够多的视线,令福地樱痴有充足的时间整顿将视线投放到这边来的咒术界高层。
但这些灰袍人,这些名为“mimic”的雇佣兵,他们明显不是冲着天内理子来的。
天内理子在为自己将无辜之人卷入麻烦而不安着,殊不知这次的敌人并非追杀那么简单。
钟离回想着太宰治趁着拥抱时在他耳边转达的那句话。
“‘求祢使我作你和平的器皿’。”
那是法国的和平祷告词中反复吟诵的话语,意为祈求使自身作为神明的和平使者,并将和平的理念散落人间。
但由一群亡命之徒来说,其意味却显得极其讽刺。
而这段祷告词的最后一句是——
“因为在丧失生命时,我们将获得永生。”
纪德面向着那位神明,像个信徒般虔诚地举起手中的枪,“我等向神明乞求死亡的宽恕。”
失去信仰的游魂发起必败的战争,妄图逼迫神明降下制裁,赐予己身战死的荣光。
何等狂妄。
*
“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自室内响起。
“啊呀,宁人,又不舒服了吗?”室外的女人慌忙跑了进来,担忧地为小儿子拍背顺气。
加茂宁人苦笑着喘了口气,说道:“我没事,母亲,就是喉咙又有点痒罢了。”
女人松了口气,继而又紧张地说道:“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宁人,你哥哥雅人前阵子刚被加茂家除名,你又在出了那次任务后生了这怪病,我们这一支只有你一个天赋不错的孩子了,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
加茂宁人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依旧乖乖地低头任由女人帮自己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手帕自额头上新鲜的缝合线拭过。
屋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障子门被一把拉开,面色严肃的男人从室外跨了进来。
“哎呀,广介……”
“你先出去。”加茂广介直接打断了妻子的花,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家仆。
脸色苍白的女人连忙起身,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地退出屋外。
门被拉上了。
下一秒,原本绷得严肃的男人突然变得惶恐起来。
“宁人。‘窗’传回报告,冲绳那边的能量波动突然变得剧烈,其波及范围之广甚至超越五条悟全力发动的【苍】。”
“咳咳,这不是很好吗?”加茂宁人捂着嘴咳嗽两声,说道,“那些意图对星浆体不利的势力的视线都会被那边的动静锁住,另一边的备用星浆体就能趁此机会到达薨星宫,不正是你们所期望的吗?”
加茂广介咽了下口水,“可是,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已经有人怕兜不住,官方那边也开始施压让我们尽快平息这件事……”
“那就尽力兜住。”加茂宁人冷淡地说道,“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怎么管理整个咒术界?”
贪婪之色在眼底一闪而过,想起病弱后的儿子为家里带来了多少收益,加茂广介最终一咬牙,“你说的对,宁人。天元大人的事宜比这些身外之事都要重要,我这就去安排。”
障子门再次合上了。
“咳!咳咳咳!”
独坐在棉被中的加茂宁人再也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呕……”
年轻人干呕着,吐出了几颗混着血块的石子,雪白的手帕瞬间被血污浸得不成样子。
“mimic那群人果然牵制住了那个麻烦的神。”他面色狰狞地喃喃着,“接下来,就是那个星浆体小鬼那边的处理了。”
“希望‘它们’多少能靠谱点。”
第38章
安德烈·纪德是个军人。
安德烈·纪德是个失败的军人。
被自己的国家诬陷成战争罪犯, 被原本的同伴追杀,精神崩溃的队友死在面前,自身成为游荡在夹缝中的游魂, 成为最肮脏的雇佣兵,逐渐失去作为军人的一切荣光。
他与自己的队友们浑浑噩噩地活着,机械地执行着一个又一个命令,支撑他们的唯一信念却是曾经身为军人时立下信条。
在战场上死去。
他们像草原上的鬣狗一样追寻着战争的气息, 放任自己沉浸在战斗中,并由衷期待着每一次死亡的到来。
纪德曾经信神。
然而他的神并没有拯救他。
这个自己找上门的任务里有猫腻,纪德很清楚。只是如果饵料足够充分,他不介意被背后那些执棋人所利用。
“想要一场向神明发起的战争吗?”
“想要彻底燃烧过后的永恒宁静吗?”
那天的电话里, 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这么问他。
“我当然——是想的啊!!”
纪德怒吼着, 手中的枪械喷吐着火舌,子弹倾泻向那个屹立的身影, 却又被那看上去一碰就碎的护盾尽数挡下。
同样的护盾也曾出现在那些妇孺身边。
他们是被神守护着的幸运儿吗?
站在子弹倾泻终点的钟离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只是安静地看着这群疯狂的前军人, 金色的眼瞳如湖水般澄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