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彼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要给我戴一长串戒指了,我想把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你,就连这根独特的血管里也塞满!”
安格斯翻了个白眼,“恐怕不用了,你的心已经被我吃到肚子里了!”
彼得哈哈大笑,重新又扑过来搂住了他,“还是学长的情话水平高!”
两个人在车里又闹腾了一会儿才迟迟地赶路。
布鲁斯发信息过来关心他们的时候,他俩还没有到家。
“路上出什么事儿了吗?”布鲁斯不免担心起来,毕竟从哥谭市回去纽约市,顶多是三个小时的路程,怎么都过了好半天了,两个家伙还在路上?
“没事,没事,我们两个边玩边赶路,所以拖延了。”
安格斯还能说什么,只能可劲地敷衍了。
聪慧如布鲁斯,一听安格斯说只是玩乐耽搁了时间,秒猜到了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也就不再过多追问了。
彼得开了剩下的路程,一直到两个人的海滨别墅。
安格斯原本是打算坐副驾驶的,然而再垫上个什么软绵绵的抱枕,也觉得开车颠簸的时候,下头有些不舒服,索性去了后头。
到家了,安格斯已经躺在后头呼呼睡着了。
他蜷缩着身子,侧着身躺着,睡得不是多安稳:
眉头微微蹙起,眼珠有时候还会动弹一下。
彼得在心理学的一个公开课听教授讲过,人在睡觉后如果眼睛还会游动,那说明这个睡觉的人做梦了。
而蹙起了眉头,说明对方做的这个梦,是不愉快的。
“所以,学长是梦到了什么呢?”彼得也猜不到,“不会作梦都是被我欺负把?”
他轻手轻脚地把安格斯从汽车里抱了出来,把他放回了卧室那张巨大的床上。
安格斯最喜欢的就是在床上睡了,有时候他还会在床上看书玩手机或者吃个早饭。
这张床之所以如此受宠,也不只是床本身质量上等,还有床单什么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料子。
彼得就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次毛一些的床单被褥的,他睡的单人床也就只是一张普普通通又便宜的铁架子床。
况且对于蜘蛛侠来说,给两根蜘蛛丝就睡着了,没有多么讲究。
赶那档子事儿也更不用矫情在哪里了,彼得觉得在哪里都可以抱心上人,他是不介意各种情趣play的。
就是安格斯喜欢软弹软弹的床上。
这会子彼得把安格斯放到这张彼此都已经熟悉无比的床上,他便像是找到了合适的窝的小兔子,身体故扭故扭,四肢舒坦开去,就连眉头也放松了,睡得安稳多了。
“学长,你原来恋床吗?”
难怪当时安格斯半夜跑去梅家找他的那天晚上,任凭彼得怎么哄着,安格斯愣是睡不着,第二天早晨一双大眼睛下头有个浅浅的黑眼圈了。
彼得那时候还暗自忏悔,以为是自己晚上没忍住闹腾得太凶呢,如今看来并不是怪他了。
他凑到安格斯脸跟前,在他额头轻轻地啄了一口,“我先去洗个澡,回来陪你睡。”
大白天的,这睡得哪门子觉?
还好外头阴雨绵绵,即便是不把窗帘拉上,屋子里也是阴暗的。
看着安格斯睡得这么熟,彼得也睡意满满了。
就算睡不着,洗个澡躺在心上人身边玩个手机也是极好的。
彼得以为安格斯这会如此能睡是因为路途劳累,再加上野盒耗费了体力精力,所以才会特别困倦。
他并不知道,安格斯是心身俱疲,好不容易才松懈下来的。
虽然睡得着,他却是在梦境里也在发愁。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几日的烦恼,全部都在梦里折磨着他。
哥谭市的这次危机确实是解决了,但是小丑弄来的那些毒气,还有先前纽约市的干尸问题,统统都是烦恼。
安格斯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半天,他醒过来时,彼得就在他旁边,也是睡着了。
外头海浪翻滚,阴云密布,如此阴霾的天气,倒是像极了安格斯的心绪。
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去。
朗姆洛的电话没有打通,他在忙。
如果朗姆洛没有任务,他的手机向来是响铃模式。
即便是忘了取消无声模式了,对于单身狗来说,手机就是随时随地都摆在跟前的另一半。
在能够碰触手机的非任务状态下,对于安格斯的电话,朗姆洛是秒接的。
安格斯只好挂断了电话,等着他回复过来。
兴许他要再过半天才回电话,特工在出任务的时候,私人手机有时候是不允许携带的。
安格斯可是听彼得亲口说过,他有一次带着自己响铃的手机出去抓坏蛋,结果舍友内德打电话过来,当场响铃,害得他跟踪被发现,差点被炮轰了。
特工在任务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后果会更严重,因为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血肉之躯,暴露了可没有蜘蛛侠那么灵巧的反应速度和逃遁能力。
所以,遇到朗姆洛没有接听电话,安格斯是不会再打一遍的。
回头朗姆洛看到他的来电,必然是会回复过来的。
只是,在等他电话的过程中,安格斯心绪纷乱,他特别想把彼得叫醒,跟他商量商量讨论讨论,可是,他不能。
最近篡改了彼得的记忆,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他。
安格斯断然不会把彼得拉进麻烦里去的,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扛。
朗姆洛的电话姗姗来迟。
“你还好吧,我刚刚知道。”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担忧,丝溜溜地往安格斯耳朵里钻。
“你怎么了,去出任务了吗?”
“哥谭市那边解决了?”
“是,我很好,没事,你怎么了?”
安格斯有些着急了,朗姆洛还是老样子,比起来他个人安危,更担心他的。
朗姆洛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他刚要开口,咳嗽了起来。
他赶紧地把手机离自己远远地,掩住了嘴巴。
他很庆幸这是语音电话,不是视频电话,从知道安格斯有心上人开始,他就没有再打过视频电话了。
语音电话不会让对面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尽管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这斑斑驳驳的一点一点,当真不好看。
更何况他的脸上也有血迹,握着电话的手是清洗过了的,却根本没有洗多干净。
被水冲过,手上原本干的血又湿润了,他也没来得及再好好地洗一遍,也没有擦干净。
安全屋里只有两条毛巾,他还得用,可不想弄脏了。
朗姆洛本来是想去找块湿巾先凑合用用把脸上的血迹擦一擦的,可是他一点闲力气也没有了。
他软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
“今天没怎么喝水,喉咙痒了。”
朗姆洛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但是那头迟迟没有回应,他放下来看了看,已经挂断电话了。
雨水在窗户上敲击着,一下一下地,风又起来了,和迅疾扑棱的雨点一起,把安全屋的窗子鼓动起来,呼呼地作响。
朗姆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他必须去包扎伤口。
多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今天的任务说来也蹊跷,所有的火力都是冲着他一个人似的。
然而眼下更要紧的是处理伤口,清算的事情稍后再说吧。
卫生箱子也来不及摆在桌子上,他将药箱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东西都散落在地板上,方便找出来需要的。
他肚子也咕咕直叫,脑袋里嗡嗡地也不清醒。
好在有几瓶酒就在旁边,他抓过啤酒瓶子,单手抠开易拉罐,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
空腹喝酒当真不舒服,一瓶酒又喝得这么急躁,入胃之后,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
可是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会疼也许因为伤到了肠子?
去他的,反正疼也是好事,说话他还活着。
朗姆洛又抓起来一瓶,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簌簌直落。
这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开他的房门。
是谁?
格兰特沃德都不知道这里!
朗姆洛从桌子下抽出一把抢,门忽的打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把这个地址告诉过安格斯的!
“抱歉,我这会脑子不好使……”他撑着墙勉强不让自己摔倒。
安格斯反手把门关上,然后疾步过来扶住了他。
“布洛克,你怎么伤成这样!”
“你怎么来了,我的小男孩?”
“你还能瞒得了我!”安格斯又气又恼,他在电话里就觉察到不对劲,“你忘了,我的超能力可是解除封锁了!”
他一早就听到了朗姆洛紊乱的呼吸,偷偷地在电话那头大喘气的声音让安格斯以为自己听筒有问题。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伤得这么厉害!”
看着安格斯着急的脸,朗姆洛却觉得受这一次伤还是很值得的。
“我好像快死了,安格斯,你……要好好活下去!”他勉强地扯出一丝微笑,看起来像是哭。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他本来是打算开个玩笑地,就像是日常跟格兰特沃德耍嘴皮子一样,他是想说“安格斯,你能不能发发慈悲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