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仿佛代表安全感的东西,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过了一回后,发现自己的身边突然多出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但那须也不曾将手拿开。
而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发一言。
太宰坐在那须的身边,歪着脑袋问出了一个问题, “小橘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呢?”
给大宰一顿打下去, 那须的心情已经平静得多了,就算对太宰治的好感度已经呈现了一个惊人的负数状况也不会对其表现出厌恶的表现, 他只是声音冷淡的说道, “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知道,那么我就可以向你借鉴一下啦。而如果不知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证那个世界吗?”太宰治抓起了一把沙子,握紧了手,看着从纸缝里漏下来的沙粒,鸢色的眼睛里一片空无。
“你自己去吧,我会为你准备棺材的,金丝楠木铸造的,号称是对面古国最顶级的棺材木。”那须冷淡的声音说出了让太宰治觉得诧异的话。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的吗?那样的棺材应该会很贵的吧,你都舍得花钱了, 一定是爱我爱的舍不得分开,想要把我的尸体珍藏着吧。”太宰治的语气让那须的手指动了动。
手又痒了。
“刚才的话题还是关于死亡。”
太宰治弯下了眼睛, 柔软的发丝被海风吹起,嘴角明显被打出来的伤口,在他笑着的时候扯动了一下,疼的他抽了一口气。
“这只能说明我们可以聊的话题太多了。”
那须沉默了一会儿, 旁边的男人自娱自乐地将沙子重复地抓起,看见它留出自己的指缝漏去,机械的重复了几分钟过后,不可查地听到了橘发少年的声音,
“死亡啊,就是再也看不到所有我想要见识的东西,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在一片空无和寂寥之中泯灭,永远都没有未来。”
“那可真好。”
“好吗?”那须将压住眼镜的手臂拿开,看着这样伞的伞内顶部,呢喃道,“无论是怎样的死亡方式都是痛苦的,如果可以活着,无论怎样痛苦的活着,只要还能活着,我都会拼尽一切地活下去。生而无趣,活着就是全部的意义。”
“如果死去,那就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须是意义党。
他能清楚明确的定义出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所有意义。
比如他将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上,不仅能让自己觉得舒适,也能让自己的世界陷入黑暗之中,黑暗使得他的脑袋更加清醒,思考起事情时也更加清晰。
人不会做什么无意义的事情,就算人本身觉得那件事情无意义,可那件事情的无意义就代表意义本身。
绕口令一样的说法。
“你畏惧死亡吗?”太宰治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畏惧,或许说是恐惧吧,我无法想象如果我死去了,再也无法见到我的家人,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我只是单纯的抒发自己的内心。”
那须突然想要告诉太宰治一句话,他歪过了脑袋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缠满了绷带的少年,那双橘色的眼眸不比西斜太阳的光亮暗淡,反而远远超越。
“畏惧死亡的人不一定弱小,但直面死亡的人一定强大。”
太宰治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那须没有理他,而是在心里想起了自己曾熟读过的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触碰棉花都会受伤。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绝大多数的人的思考方式都是这样。
当有一个仿佛什么都会全知全能的人出现在人的身边,无条件的对那人好。
那人真的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吗?
反而会觉得恐惧吧。
这样片面的解释不能代表一切,却也足够明晰太宰的内心。
“人所渴求的,和自己真正能接受的具有极大的差异性。”
能写下人间失格这部作品的太宰治,恐怕对自己的理解比他人对自己的理解更加透彻吧。
太宰治听完他的一番话以后,笑了,周身的那种沉重的气息消失,反而变得轻飘飘的,背景像是在开着小花一样。
他的眼神被眯起的眼缝遮住,看不清楚,不过他的语气却彰显了他的开心,也许是单纯的想皮?
“小橘子~你是那种很少说话的人吧,今天说这么多话是想开导我吗?果然你对我爱的很深沉吧~”
那须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还不如对狗说,面无表情的把他踹倒在沙地上以后站了起来。
太宰治感觉到了踢自己的力量轻得不可思议,他的心里微微一动,不过本人反到倒在了地上,嗷嗷叫着,“小橘子你伤了我的心,我好难过呀,我一点都不开心了!”
“我不仅能伤你的心,我还能伤你的肾。”那须面无表情说这话的时候,他身旁的乱藤四郎递上了自己乱刃的匕首。
乱蓝色的眼眸里是深深的好奇,仿佛很想知道这个满身绝望的少年被捅肾的时候该是怎样的表情。
太宰第一时间爬了起来,一副那须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可怜表现,捧着自己的黑色外套,一脸委屈。
那须没理他。
只是默默的转身,离他远了一些。
打打闹闹了半天,太阳也彻底西落。
那个叫安翠的乌龟和浦岛的龟吉一块玩着。
而其他打刀青年组,则是已经回到了那边占地面积很广的别墅里,从其中抬出了烧烤架,准备在这沙滩上直接开烧烤宴会。
尤其喜欢宴会和各种祭典热闹景象的爱染国俊,他拖着自家懒货监护人到处帮忙。
自从来派的大太刀和短刀全都极化了以后,监护人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敢不听话?
敢不听话就完了!
明石第n+1次的也想要去极化了,可惜垃圾时政效率不行。
嘤……
“我的卖点就是懒,萤,爱染你们两个这样子的好吗?”
混在短刀里毫无违和感的萤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明石,太过懒散会丢失只有勤奋才能得到的独有的东西的。”
“我很乐意这辈子都得不到它们!”
“我也没听到。”爱染一脸冷漠地拖着他的衣领子走了。
沙滩上被强行拖出来的痕迹,还有明石那绝望的表情,都让泽田纲吉浑身发毛。
怎么感觉在场的这么多人里,最凶残的都是那些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十代目!我给你烤了鱼,快来尝尝味道吧,这是经过精准的数学计算以后所得出来的最终成品!在这里放上调味料能让鱼的肉质变得最鲜美,要用的公式是……”泽田纲吉:……
这什么人间魔鬼。
那边的那须则是捧着活泼乱跳的小短刀们送过来的各种食物,端着盘子沉默的吃。
泽田纲吉再次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这群人,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哈哈哈,大家是要开始烧烤比赛吗?”
“就算是吃烧烤也要极限的努力!”
“阿纲这个鱿鱼的味道很不错——啊——”
迪诺先生摔的也太惨了吧!
“我才不想和你们搞好关系!”
“小迦罗,别这样嘛,猫吃鱼狗吃肉这可是天理!”
嗯,怎么乱入了一个?
泽田纲吉看着那个肩膀上纹有龙纹,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的青年,被一个离他很近的浑身都白的发光的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感觉那个很黑的先生和委员长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当然是指性格方面。
泽田纲吉不敢想象委员长如果和那个人的肤色相近该是怎样的魔鬼画面。
想要对靠近自己的人咬杀的云雀看到了大俱利迦罗手里的那只黑猫。
一片和谐的花花飘过……
泽田纲吉惊恐的心情暂时被压了下去,松了口气,就在他一脸感慨地吃了一串烤虾以后,惊恐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那须浑身上下一瞬间升腾起的冰冷气息,让所有人都被冻得打了个抖,而那个离他最近,却疯狂作死地将他盘子里所有螃蟹都抢走了的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还在死亡的边缘上大鹏展翅,
“小橘子,你让他们动作快一点嘛,我都不够吃。”
活着不好吗?
泽田纲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可以从我的手中,抢走我家人送给我的食物,没!有!任!何!人!”
发现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被太宰摸走的那一瞬间,那须对太宰的好感直接跌到了负无穷。
泽田纲吉则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将一颗烤炸开的海星放在了被打的趴在沙滩上,屁股高高撅起的太宰治身边。
希望你能早点从天国走回来,太宰桑。
这海星就当做是菊花吧,不要太在意细节。
献给您……
那须不再是那样悠闲而带有一丝欣喜的神情品尝烧烤,而是直接暴怒地走到烧烤架的前,给大家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顶级的和光忠有的一拼的厨艺。
走过这么多世界,那须身边的队友,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坑他一把,食物也只有自己做的才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