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地图看了一眼停尸房的位置,发现班纳确实在长期与浩克的斗争中建立了良好的心理自我调节方式,现在他的状态栏里,需求这项竟然是空的。
可谓是无欲无求,专心读书。
他的心理状态也很稳定,目前看来不具备越狱或者闹事的可能性,算得上是模范囚犯了。
张典羽当即作出了决定,让狱警给班纳多送点医疗和精神病学的相关资料,让他尽快拿下一个新学位,早日上岗为自己争取假释的机会。
当然如果到时候他真的能通过假释条例,就把假释率再调低一点。
张典羽看了看地图上另一位正在搬书的精神科医生,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来了就让他继续待着充人头吧。
张典羽松了口气,但看到左上角待办事项列表里的转移囚犯0/1,头痛的感觉又慢慢地回来了。
每周一位转移囚犯,就像拆盒蛋一样充满惊喜。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沙盒建设游戏,没想到实际上是个抽卡游戏。
可惜的是像班纳博士这样的囚犯掰着手指头数怕是也没几个。
接下来的一周就这样安稳地度过了,令张典羽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小丑还在昏睡之中,暂时还没人吃饱了撑的来为他的人权问题说三道四。班纳博士在收到一人高的医科进修书籍以后,状态栏里出现了几个小时的困惑情绪,随即又安然接受安排读书去了。
另外张典羽订阅了一周的星球日报,发现超人那个大鸽子根本就没有发任何有关监狱的报道,也就没能引来什么新的投资。当然也有可能是稿子被他的主编毙了,毕竟那天张典羽跟他之间的交流好像都是屁话。
但据说他还是一个专业素养挺高的记者,这就让张典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摇了摇头,看到时间已经过了早上8点,决定先关注一下刚刚送来的这位转移囚犯。
因为这辆囚车他认识,阿卡姆字样的喷漆简直是闪闪发亮。
作为一位深居简出的典狱长,他没打算出门迎接转移囚犯,而是点开小地图准备查看囚犯信息。
囚车缓缓停在了监狱大门前,几个阿卡姆的狱警打开车门,张典羽甚至能从他们显示为一个圆球的脑袋上感受到喜悦的情绪。
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张典羽的痛苦之上。
然后他们押下来一个……绿色的人?
张典羽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拉近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位新囚犯的脸并不是均匀的绿色,而是参差不齐的灰绿色,看上去仿佛是某种……鳞片?囚犯的信息栏里显示出他的绰号,“杀手鳄”。
张典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紧紧盯着这位下水道里的住户被狱警押着走进了监狱的大门,却并没有突然变成普通肤色的囚犯小人。
张典羽想了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美国队长在这里虽然失去了四倍血清带来的能力,但也没有突然变成一个又矮又瘦的小青年。
暗绿色的小人身上戴着重铐被押进转移囚犯接收牢房,张典羽眉头紧锁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间慢慢露出了笑容。
第34章
杀手鳄被押进转移囚犯牢房的时候, 对眼前的环境似乎有点感到错愕。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牢房,虽然没有窗, 但有电视机和书架,和一张崭新的床铺,上面铺着军绿色的被子。
并不像是通常用来关押他这种“怪物”的囚室。
这里的狱警也与以往所见到的那些不同。他们的眼神中看不出恐惧也不含有讥讽,冷漠得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囚犯。
“501002,换上囚服。”警卫将一件深红色连体服丢到床上,“不穿囚服禁止出牢房。”
杀手鳄沉默了。
难道他还可以出牢房的吗?
张典羽也是在午餐的时候看到囚犯中间出现了骚动以后,才发现自己给转移囚犯设定的时间表与普通囚犯并没有什么不同。
杀手鳄穿着重刑犯的深红色囚服坐在长餐桌前, 身边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域。
张典羽:“……”
虽然他原本还要考察一段时间, 确定这个人是否可以谈判, 但看上去他坐在这里就已经效果斐然了,确实是块宝藏。
监狱内的无马桶计划已经执行了一周多,期间果然没有再发生过任何越狱挖地道越狱的事件。
但张典羽也明白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在陆续惩罚了几个囚犯, 让他们在厕所中央关禁闭之后,囚犯中间反抗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清洁工作的增加。
不得不说, 这些罪犯们的底线和羞耻心还真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对于这个张典羽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监狱里已经颁布了关于随地大小便关禁闭的条例,但还是有人宁可待几个小时的小黑屋也要放飞自我。
明明少吃点饭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偏要付诸暴力。
大概这就是罪犯与普通人的差异吧。
张典羽想。
餐厅的座位现在本来就有点不够用了,杀手鳄一人占了一整张桌子, 这实在是有些铺张浪费。
张典羽让警卫把他带回自己的牢房,并且更改了转移囚犯的时间表,在这栋小院里处于观察期的转移囚犯,不可随意在牢房外走动。
毕竟第一个转移囚犯来到监狱里发生的事情还没过多久,这个鳄鱼人据说还会吃人。
张典羽仔细看了看他的档案。这是个原名叫韦伦·琼斯的变异人,彻头彻尾的人类,并没有跟鳄鱼产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由于返祖现象长出了鳞片和竖瞳。
那么吃人这个属性就让他显得有那么点儿精神问题的样子了,怪不得他是从阿卡姆送过来的。
张典羽想了想,鳄鱼是两栖动物,不管他到底是返祖成了小鳄鱼还是因为外貌而产生的精神问题,还是应该挺喜欢水的。
所以张典羽安排警卫给了他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是从某个空置的禁闭室里暂借过来的,原本的用途自然无需描述。
不管它以前是干什么用的,反正清洁工早就清洗过了,现在看上去还是挺干净的,也没有什么异味。
牢房里有洗手台,如果他需要,可以随时接点水。
令人遗憾的是,红塑料桶并没有给杀手鳄增加一点愉悦值,他无动于衷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电视,但总算没有试图越狱或者伤人。
虽然监狱门并不算非常结实,强壮的罪犯便有可能将它强拆,但张典羽并不是特别担心。
毕竟这栋小院的左右两边都设有警戒塔,狙击手也已经就位。
张典羽对于狙击手们领着最高工资却一直没机会出手这件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但他们击毙了囚犯也会带来一笔损失,这也让张典羽难以抉择。
三天之后,张典羽决定跟这几天还算安分守己的鳄鱼先生谈谈,让他为自己的自由奋斗一下。
杀手鳄被警卫押进了典狱长办公室,手脚都戴着重铐。
张典羽手肘撑在沙发椅上,感受着对方呲开牙齿的愤怒。
他看上去确实长了一身鳄鱼的皮肤,很难想象这是个人。但真正让他与人区分开来的并不是外表,而是他对自己的定位。
张典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杀手鳄。大家不喜欢叫他的名字,因为绰号显然更适合他。
“这位……琼斯先生,”张典羽开口,“你看上去有些特别的诉求?”
杀手鳄盯着办公桌后西装革履气定神闲的男人,充满恶意地开口:“我……吃人。”
张典羽立刻回绝了:“不,不可能。监狱里只提供中等品质的餐食,这个要求满足不了。”
杀手鳄沉默。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张典羽:“生食的话最多提供与熟食等价的份额,一整个人是不可能的。”
杀手鳄凶恶的神情顿了顿,产生了一丝疑惑。
“况且杀人是违法的,吃人也一样。”张典羽微微一笑,慢慢向前倾了倾身,循循善诱,“但如果你愿意在力所能及的做一些狱中劳役的话,也可以适当满足你的一部分要求。”
杀手鳄却突然笑了起来——鉴于他那张脸能够表露的情绪不多,看上去他更像是咧开嘴咆哮了一声。
“永远如此,当你们对我有所求的时候……”
“等等,琼斯先生,我们需要明确一个问题——”张典羽打断了他,“首先,你犯了重罪才会被送到这里来。我愿意将这些条件视为一种优待——狱中劳役会为你争取到减刑的机会,你不想出狱吗?”
当然了,以他的刑期来看,就是24小时不间断地在洗衣房工作,剩余的年头也够他在这里蹲成一只鳄鱼标本。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囚笼。”
张典羽:“……”
你们精神病的思想境界还挺高。
“简而言之,”张典羽决定长话短说,“我可以满足你一点改善牢狱生活方面的需求,但通不通过我说了算。而你的工作也很简单,戴上这个定位脚环,利用你的特殊技能阻止监狱里的人从排污管道越狱。”
杀手鳄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