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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大楼,即使在黑夜中也是足够显眼的存在。
在其本部楼顶上,刚结束了一场赌上性命的战斗的两人,以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被击倒为终,脖颈上用于抑制的项圈在战斗中崩裂。
有脚步声在附近传出,没有遮掩的表达出‘我在这里’这一意思。
瞬间,两人提起警惕,在战斗中消耗的体力却使两人必须更谨慎于下一步动作。
……
……猫?
最先出现在两人视野范围内的,是一只毛色暗红,自外表来看就十分健康的普通大猫,没什么奇怪之处。
但芥川和敦都清楚不可能有普通的猫能绕过港口黑手党森严守卫。
哪怕现下是处于交战中,本部大楼也不可能会有猫来到大楼顶端,足有四十层高度的地方。更何况刚才那脚步声不是猫可以发出的,想必其后必定还有人存在。
“是谁……咳咳。”被伤势影响到的身体,仅是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喉间血气翻涌带起止不住咳意。
那藏身于黑暗中的人终于向最后一点黄昏余晖迈出脚步,却仿佛赶不及黑夜到来——
“太宰先生。”敦几乎瞬间就认出了这人,他撑起身,语气恭敬。
独自坐在角落,一时间被众人默契无视掉的猫旁观了这一场收尾。
是‘必然’吗?
织田眼看着太宰治踩上大楼边缘,四十层的高度,足以让任何一个跌下去的人粉身碎骨。
猫悄无声息的动了,在太宰治将要说完所有话,向地面坠落之前——他来到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熟悉声音与称呼从猫口中吐出。
织田在后者目光中靠近,触碰到了太宰治。
「人间失格」的蓝光下,猫的身躯在无效化异能力发动后改变为人类姿态,幸之又幸的成功在那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上。
“这是必然吗?”织田以自己人类模样,向太宰治问道。
芥川与敦插不上话,只能半茫然的,看着两个不论哪方面看都不可能是假冒、熟悉的人开始了交谈。
太宰治没有回答织田的问题,他仰头望向天空,悬挂于天际的太阳在黄昏中退场,月亮与夜色替代了光明存在。
太宰治声音很轻:“织田作。”
“是我,太宰。”
这个年纪轻轻成为了黑手党首领的人,忽然笑了起来——不再是伪装出的虚假笑意,而是真真正正,符合于他这一年龄,该有的笑容。也是织田在与侦探社的太宰治相处时,对方偶尔会有的表情。
“再见,织田作。”他说完,步伐轻快,仿佛是要赴一场喜约般朝空中踏出最后一步,将这一句告别传达到了织田耳中。
织田想要伸出的手被某种存在遏制,迫使他连动手指都做不到,更抓不住近在咫尺,本可以被救下的人。
太宰治坠了下去。
与此同时是织田隐隐透出虚幻的身形。
“你该回去了。”
这是仅有织田一人能够听到的话。自他来到这世界就一直含笑的声音,此刻隐约有悲意流露,却也少得可怜。
织田的意识彻底沉入了黑暗。
第9章 弃文从武的文豪
织田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他曾多次来过的那条长椅,仿佛此地已经成为了某种固定地点。
若是有其他人在的话,恐怕会被这凭空出现的人吓一跳,然而此处偏僻,没有织田以外的第二个人类。
他仍旧保持着人类姿态,并没有因世界转换而变回猫。
“那么,先回到侦探社吧。”
织田低声自语,一步步向侦探社所在方向走去。
这里距离侦探社位置不算远,却也没多近。他行走之际,脑海中画面还停留在平行世界的太宰治在他面前坠落的场景,红色围巾松散缠绕在太宰脖子上,被风吹起后,无端像极了上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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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规律敲门声打破了侦探社此刻寂静,两声过后,敲门的人没了动作,握住门把手向下扭转发出一声细响,自外至内的被人推开。
是消失了一天的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整理手臂散落绷带,重新一圈圈缠了上去。
占据着井上樱子身体的不知名灵魂和国木田独步他们一起离开,在场也没人涉及过“驱灵”这一类事情,乱步得出“不是异能者”结论,故而还得暂时放置。
“我回来了。”
织田语调一如既往平静,好像他不是被井上樱子传送到了险些丧命的时空乱流,而仅是去某地旅游了一天。侦探社内人并不全,除去江户川乱步与太宰治外,其他人都没见到。
“欢迎回来哦,织田作。”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最后一小截绷带被他随手打了个结,避免再像刚才一样散开。
他看出织田疑惑,笑眯眯凑了过来:“国木田和敦君去井上家调查了。”
“对了,井上小姐的事,织田作是知情的吧?”
“……啊,大概知道一些。”
织田对此没打算隐瞒,倒不如说他在接到「驱逐入侵者」这一任务时,就想清楚自己瞒不过侦探社的人,这两日相处也只是努力扮演好“织田作之助”这一角色。
有关于井上樱子和其系统,织田从未遮掩过自己知道的信息。
但想是这么想,他总不能直接说井上樱子携带了系统这种话,只怕说出去后自己马甲也保不住。
织田已经准备好将信息对侦探社众人说出,太宰治却没接着往下问,似乎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太宰忽然转了话题:“说起来敦君收到了来自情敌的威胁短信。”
……情敌?
织田头顶问号几乎快要实体化显现。
原来敦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噗。”太宰没忍住笑,引来织田目光后又迅速改为一本正经,“是真的,那位不知是男是女的情敌给敦写下了‘离芥川龙之介越远越好’这样的句子,侦探社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哦。”
“太宰先生?!”
因为虎化异能力五感敏锐的敦,还没推开门就听到太宰治在和织田说这件事,觉得自己风评严重被害的中岛敦耳根红得滴血。
“虽然有提及芥川,但绝对不是什么情敌。”中岛敦反应过来迅速反驳,“太宰先生您也不要给织田先生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太宰无辜状摊手:“我可是如实说的,那句话确实在短信里。”
中岛敦:“……就算是这样……”他语调虚弱,找不到可以否认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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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现在心情十分不妙。
给他不间断发信息打电话的那个人,原本还会在他做任务时暂时停止,可现下他刚冲入敌方组织大本营,手机就嗡嗡震动一刻不停。
芥川没法,为了避免被转移注意力直接取出手机扔了出去,那阵低鸣却如影随形跟在他耳边。
“异能者的把戏……”芥川咬牙挤出这句话,黑兽随主人心情释放出浓重怒意,将周遭敌人尽数杀尽。
这处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的本营罢了,原本也用不着芥川出动,但他实在被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烦得不行,接下任务自己带着几个人来进行清剿。
目之所及已无敌人生还迹象,「罗生门」化作黑兽退回衣摆,芥川转身离开这里,没料到会在附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人虎?”芥川脚步停下,原本应该守在附近等他出来的手下不见踪影,站在河岸边的中岛敦浑身上下散发着奇异违和感。
中岛敦向他投来注视,不带恶意,却远比纯粹恶感更令人作呕。
这种视线……
“「罗生门」!”
黑兽遵循芥川指令向‘中岛敦’袭去,就在即将触及到的前一秒,人影如泡沫般消散在原处。周身空间隐约显露出扭曲痕迹——空间系异能者?
他身后空间骤然破碎,强烈吸力试图将他拖入黑暗之中。「罗生门」化作他固定于地面的‘锚’,又迅速分裂出一根向四周扫去——什么都没有。
吸力越来越强,‘锚’在地面留下深刻划痕,无法让芥川龙之介挣脱出去。
不受控咳嗽起来,芥川第一时间想起刚刚那个‘中岛敦’的眼神——极度露骨的痴迷爱意。
‘一定是那家伙。’芥川想,一定是那个藏头露尾,用垃圾短信和无止境单方面电话填充了他手机的那个异能者。
‘锚’彻底消失,芥川看到某处空间虚无波动,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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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失踪了。”
这是中原中也到侦探社的第一句话,重力使身上萦绕着烦躁气息,他依照首领指示到侦探社找那位侦探。然而他抬眸看向侦探社内部,被结结实实给了个惊吓。
“织田作之助?”中原中也表情狐疑,他原本是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后来无意间得知与太宰治有关,也就留了个心一路向下查,得知了大致情况。
但不管怎么说,‘织田作之助’都该是个彻彻底底的死人,现在却站在了侦探社里。
中原中也确信自己以前来侦探社从来没见到过这个人,有太宰治在也可以直接排除是异能者伪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