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情绪不明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千里迢迢跑来帮我杀了个天族,还没有和克劳迪亚以及任何一个风吟说话,甚至还真的让我插了你一剑。
“你不是吗?”
业火缭绕的红色巨剑颤抖起来,在锁链晃动中发出一声铿锵巨响,整把剑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在刺耳的破空声中插到了安娅身后不到一尺的地面上。
金发恶魔动都没动一下。
苏黎缓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借着身高优势俯视她:“我是。”
少女透过睫毛的缝隙斜睨着她,如同两簇金火的瞳孔热烈燃烧着,“所以呢?你不介意我可能杀掉你所有的Omega?也许我没喜欢你到那种程度,但这不妨碍我会这么做,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我不需要去找什么理由也能做出那些被人们恐惧的事。”
苏黎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恶魔苍白光滑的脸颊,“我挺高兴听见你承认喜欢我,但是……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他妈没有标记过任何一个Omega更别说怀孕,逢场作戏或者只是各取所需什么的,你会让你在威斯科隆的那些红颜知己怀孕吗?”
“我们是客户与服务者的关系,我要付钱的,虽然如果我约哪个出来即使不给钱也没有人会拒绝……”安娅只是回味了不到一秒,她为什么要和女主说这个,“听着,□□可以考虑,但我不想再把自己丢到那种最终会变得很该死的固定关系里了。”
苏黎的语气很是难以捉摸:“……因为我可能出轨?”
“和你没关系,”安娅深吸了口气,“换个人也一样可能,不是针对你,好吧,可能有点针对,但那不是重点……你喜欢女人吗,我是说穿越前?”
“你呢?”
“……是我先问你的。”
“我对性别无所谓,而且我基本上没有喜欢过谁。”
“真的吗?那么多年?”
苏黎挑起眉:“你知道我多大?”
我当然不知道,原著又没写,但是世界第一杀手什么的,怎么也不可能太年轻吧,当然这种称号好像也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而且又是那种脑残文,强行年轻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感觉,尤其是你顶着十几岁的脸的时候,违和感很重。”
安娅也算是实话实说,单纯从直觉来说,她也确实觉得对方比自己少说大了好几岁。
“原话奉还,”苏黎刚想捏安娅的脸就被拍掉了手,她也并不在意,“让我猜猜你多大了?二十?”
安娅一脸震惊:“你是瞎猜的吧。”
“猜对了?”苏黎点了点头,“只是随便说个整数,反正估计你在上大学……那我好像也只比你大七八岁。”
这么年轻的世界排行级别的杀手?不过比起十多岁倒是可以接受了,“好像?你不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吗?”
“因为我不太清楚那个生日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娅盯了她一会儿,“我要说抱歉吗?”
“……不用。”
“真好,因为我并没有歉意。”
“虽然我不在乎,但你确实有点混蛋。”
“是吗,”金发少女戏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人就喜欢混蛋?”
苏黎若有所思地望进恶魔闪着光的眼瞳,猛地攥住她的后颈将人拖过来,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第92章
安娅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并非完全不能躲开这样的动作,却还是怀着莫名的兴奋和自我谴责接受下来。
包括随之而来的强制性瞬移。
空间转换带来的微弱不适感只持续了短暂的瞬间,她就躺到了挂着淡金帷幕的巨大四柱床上,从宫殿外吹进来的和煦暖风扬起了银色的轻纱,殿堂的穹顶在幻术里化作散布着明亮星辰的深蓝色天幕。
这片宫殿不是四周封闭的,透过那些刻画着神像的立柱,安娅看到殿外是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还有波光粼粼游的湖泊,清澈的水中游弋着鳞片宛如宝石般闪亮的鱼群,几只独角兽围在湖畔嬉戏,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落在她们身上。
“这他妈算什么,你的寝宫吗?”
理论上说这是安娅第一次来到伊瑞亚特,那种似曾相识却没有太多厌恶的感觉,心灵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说。
————这才是你的家。
“差不多吧,假如他们……”苏黎好像无意讨论这个话题,“继续吗?”
她的舌尖像是灼热的电流,肆无忌惮的翻搅从牙龈滚到舌根,带着酥麻感的舔舐好像瞬间点燃了欲|望,金发少女攥住对方的肩头重重一口咬在后者的唇瓣上,利齿间的血和津液几乎无法分辨。
安娅忽然想起在凯伦里约会的日子,彼时她们的吻永远缠绵着花果与酒精的香气,而这一刻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周身弥漫的是怎样挥之不去的浓烈血腥味道。
那些气息浸透了她的皮肤骨骼,塞满了齿隙和甲缝,不过,再多愈合的伤痕与重铸的血肉都洗刷不掉的,却是她对于那些杀戮和夺取的漠视与麻木,甚至还有在内心悄然滋长的对于鲜血的渴望。
实际上她早就已经发现,在死亡沼泽与腥红山脉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噩梦,最多是那些受伤与生长带来的痛苦。
而即便是疼痛,却也能带来清醒的存在,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并未被深渊吞噬。
苏黎察觉到安娅的失神,游移的精神力虽然依旧炽热而充满攻击性,却不再向先前那样集中,她的指尖撩起少女的衬衣,充满□□地摩挲着腰间柔韧的肌肉,金发恶魔眯起眼斜睨着她,两排卷翘的长睫像是缤纷夏日里蹁跹而过的蝶翼。
她的手指挤进那条短到要死的皮裤,某个部位被极富技巧性地反复触碰揉搓,转瞬间快感如同火花般绽放,少女舔着嘴唇眼神亢奋地看着她,瞳孔深处闪烁的泛起嗜血意味的情|欲。
“我可能已经不再是我自己了。”
苏黎愣了一下。
“这个世上没有重生,”少女垂下颤抖的睫羽,眸光也敛入额发的阴影中,“深渊毁了我。”
她知道安娅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也许才是真正的你,”苏黎伸手撩开少女额前散落的金色碎发,直视着妖娆生辉的惊艳轮廓,“深渊释放了你,那就是为什么有许多天族其实向往深渊。”
安娅嗤笑一声,短暂的欢愉之后她还停留在兴奋中,一双深邃艳丽的眼瞳流溢着金芒,“深渊能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无数恶魔死在那里,最初的深渊吞噬了数不尽的生命,那是创世神放置痛苦与负面情绪的地方,无论当初那些天族有什么理由,他们都够恶心的。”
“但是那些天族基本上都死了,他们藏匿了魔法,因此被打进伊瑞亚特的恶魔们撕成了元素精灵,所以人们都可以使用魔法了。”
靠。
怪不得恶魔们的元素亲和力都很糟糕。
“我想说的是那和你和我都没关系,他们的代价已经付出了,看上去赛琳还没有告诉你……”
安娅皱起眉,“这整件事都不是赛琳告诉我的。”
她想起克里斯蒂娜的话,黑发绿眼的大君主满怀讽刺的语调,“我不赞同赛琳的某些想法,她认为一切真相应该由你自己去寻找,而显然你厌倦了这样的游戏,以及你很可能会从某个天族或者什么东西的嘴里听到完全不同的版本,所以我就将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告诉你。”
安娅再次看向了女主,后者似乎在等待她做出自己的决断,但也许她该去问更多的人,而且说实话奥菲莉亚才是最合适回答的那个人。
说起这个……
金发少女的眼神再次恍惚起来。
苏黎感受到她混乱的精神力,似笑非笑地问:“你在想谁?”
“没什么,”不是想什么而是想谁,安娅挥了挥手,“大概是我女神吧。”
“之前做梦求你标记她的那个?”
“不,另一个,”恶魔有点惊讶:“不过你还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记得都很清楚,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还有印象我在坎帕斯第一次见到你,你问我感觉好些了吗,还叫我‘亲爱的’。”
“是啊,”安娅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我那时候就猜到你是穿越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记忆,想试试你知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苏黎不置可否地笑起来,“说实话看到你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点乐趣,而不是什么见鬼的你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寻找沉睡在某个角落的身份复杂的母亲……如果不是他们逼我去做,我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算了吧,他们怎么还能逼着你……等等,”安娅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在见到我之前,你就知道你要拯救世界,呃,我是说,你就知道那么多了?”
那时候她才穿越没几个小时吧,理论上讲顶多是熟悉一下新世界的各种设定,结果这个人居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会涉及到整个世界的存亡了?
“我和你不太一样,恶魔们的势力比天族要强很多,你可以获得足够多的指导者去控制你的方向,但是天族在上一次死得太多了,他们只能把那些烙印在我的精神里,像是强迫我去做一样,所以前身可能因此变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