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光重重的扇过,沈冬尧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指头印,嘴角溢出了丝丝的鲜血。
柳亦祁满脸泪光,看着捂着脸,被扇的偏着头沉默的沈冬尧,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泪珠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嘴唇哆嗦着,打过去的手还摆着扇人的姿势。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你的人生?”柳亦祁带着泪痕的脸,发出阵阵冷笑,引出沈冬尧的那把黑剑,“这条命是你多次舍命救过来的,我还给你,从此不再往来,也正好为你们那被屠杀的小妖偿命,你说可好?”说罢,拿起那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朝喉咙抹了过去。
“不要——”
沈冬尧抬起头,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看着那把剑已经到了柳亦祁的脖颈,手迅速抓住剑刃,趁她微愣之际,一脚踹飞了她手里的那把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甜,我真的不虐,是亲妈
第77章
“为什么还要救我?”柳亦祁满带嘲讽的看向沈冬尧的脸, “我死了, 不是正如了你的意, 为那些小妖偿命。”
沈冬尧泣不成声的望着满脸绝望的柳亦祁, 瞥见落在地上的剑, 一脚将那把剑踢的一旁,伸出被剑刃割的满是鲜血的手,一把将柳亦祁抱在怀里,咬着嘴唇痛哭着。
“为什么要杀了那群小家伙?”沈冬尧手上的血染红了柳亦祁的衣襟, 将肿起来的半边脸贴在柳亦祁的脖子上, 语无伦次的哭道:“只可恨为何我生当为妖, 为何你却是在捉妖。”
柳亦祁泪水不觉如泉涌, 身体任由沈冬尧抱着,听着她阵阵心碎的哭声,手颤抖的攀上了她的腰肢,只叹一声造化弄人。
“我未曾杀戮它们,但是也无法阻止。”柳亦祁回抱着沈冬尧, 痴痴的说道, “只要我在师门一天,就无法摆脱随师门捉妖的命令。”
“我不怪你, 只是一时心里难以接受。”沈冬尧听到柳亦祁的话, 赶紧回道,那流血的手,紧紧抓住柳亦祁衣裳,弃下如雨,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不管我还在不在,你都莫要再谈轻生。”
“我好好活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亦祁脸色一愣,一把推开沈冬尧,盯着她泪痕满面的脸,激动道:“什么叫你还在不在,我都要好好活着?”
沈冬尧看到情绪激动的柳亦祁,低头沉默不语,脸上的泪也未停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手上的血也顺着指缝,不停地往下滴着。
“你快说啊?”柳亦祁往前一步,双手抓着沈冬尧的肩膀,用力的晃着她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喊着。
“大哥同受此伤,危在旦夕,药石无医,族内更是束手无策。”沈冬尧内心急剧挣扎,看着柳亦祁疯狂的样子,忍痛说道,“想必我也是如此。”
宽敞的洞府,富丽堂皇,想必定然敛财无数,才能做到如此般金石铺地,那金座之上坐着一个满是戾气的男人,那玄虚正跪在洞府之内,匍匐在男人身前。
“主上,那废物已经被属下杀了,上卷没找到,可能不在那里。”玄虚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头深深地扣了下去,心里却在打着颤,脊背一阵发凉。
“你也是废物。”座上男人面部被狰狞的面具遮了起来,看不到怒像,但那洞府之中已经蔓延着怒气,听到下跪之人的汇报,手一挥,那人就飞出了几仗远。
玄虚落在地上,嘴角的鲜血都来不及擦点,慌慌张张的又跪了过去,“属下知罪,主上饶命。”
“再给你个机会,若还是无功而返,提头来见。”那面具之人,抓在金质王座上,手将座位上的龙头都捏变了形。
“属下遵命。”玄虚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滚——”
玄虚丝毫不敢多言,跌跌撞撞的滚出那洞府,出了洞府,才顿觉身上衣裳被汗侵透了。
“大师姐回来了——”
山门守卫看到衣衫褴褛的韩月几人,连忙迎了上去,看着狼狈的几个人,也不再多问,赶紧让人伺候包扎梳洗了一番。
几人全都带着伤,能保住了性命,实属不易,颤颤巍巍的走进议事堂,看到坐在上座的玄真,双腿全都软在地上,脸上带着悲痛之色,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怎么只有你们几人?其他人呢?”玄真看着下跪的几人,心里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却是不愿接受的问道。
“师父,徒儿辜负了你的期望,师弟师妹都……都葬身于妖地,只有我们几个人回来了。”韩月扭头看了看还活着的师弟师妹们,跪在地上,低着头,泪流满面,满脸自责。
玄真似乎也突然苍老了几分,脸上满是悲痛,伸出手,颤抖的动着嘴唇,“伤亡怎得如此惨重,你们师伯呢?”
“师弟,我在这。”
玄真话刚落,玄虚满口鲜血,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扶着柱子,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怨恨,“还请师弟为我等报仇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真抓住玄虚的胳膊,运功为他疗伤,稳住他的气息。
“韩月师侄带人从前面偷袭,我去拖住大妖,哪知被一只白狐一只黑狼打伤,好不容易才逃得一命,师侄们也被随后赶到的大妖重伤。”玄虚说着,便是一阵咳嗽。
韩月抬起头,看着玄虚,脸上满是疑色,却也未作声,不动声色的跪在下面。
“师父,小师妹也被大妖抓走了。”林近尘听到玄虚想要师父去报仇,赶紧说道,“还望师父派人营救啊。”
“什么?祁儿也被抓了?”玄真仔细盯着回来的这几个人,眼睛寻找着,目光游移了好几圈,发现真的没有柳亦祁,才相信林近尘的话,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众弟子丧生,师侄生死不明,求师弟报仇,解救小师侄。”玄虚痛哭流涕,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玄真悲痛的闭上了眼睛,出去五六十人,回来复命的不到十个,连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子也被生擒,内心的打击,使玄真说不出话,背过身,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沉默着。
“你们先下去吧。”玄虚看着还在跪着的众人,屏退了众人。
韩月看了看自己师父,玄真还是一言不发,这才站起身,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师姐。”林近尘在后面叫住韩月,脸上满是担忧,“师妹被擒,我们得求师父,尽快营救啊。”
“是啊,师姐,那妖如此凶残,师妹怕会有危险啊。”花裳也跑了过来,想起那个修为特别高的,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脸,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他已经用手把人撕得粉碎,自己脸上就是一片惨白之色。
韩月听着这二人的话,皱着眉头,想起玄虚的反应,内心荡起了阵阵波澜,慢慢的说道,“你们不觉得师伯有些奇怪吗?”
“奇怪?”花裳疑惑不解的看着韩月,“哪里奇怪?”
“之前发现小师妹与妖同行,火冒三丈,而今又怎么会费劲去求师父,营救师妹?”
“师姐,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如此。”林近尘提起玄虚面带怒色,想起昨夜始终未看到他,气愤道:“我们从进入妖窝,就再也未见过师伯的影子,他是临阵逃脱,还是故意置我们于妖前。”
“师妹她……我会求师父营救她的,你们注意安全,切莫擅自行动。”韩月看着二人,一脸凝重的吩咐道。
“师弟,我早就说过了,妖岂会有善?”玄虚看着站在堂内,踟蹰不定的玄真,“别犹豫了,你徒弟危在旦夕,你还不想去救吗?”
玄真依旧一言不发,过了好久,才扭过头,看着满脸痛色的玄虚,问道,“那些妖——之前害了哪里的民众?”
玄虚一愣,眼球四处转动着,“这……就是山里的药民,采药跑到了深山,就被吃了,我也是探访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老巢的。”
“这样啊。”玄虚背着手,轻轻的说道。
“师弟,当初师父偏心,传位于你,逼得我出山云游了二十年,如今你师兄我回来了,为了给山门捉妖受辱,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玄虚面上一片悲戚之色,声泪俱下道。
“师兄……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玄真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脸上还沾着血渍的玄虚,“我考虑一下。”
“好,师弟可是要想好了,多拖一天,师侄便多危险一天啊。”玄虚看玄真有些松动,赶紧继续说道。
“祁儿,我会去救她的。”玄真回过头,眼睛盯着堂中悬挂的师祖像。
玄虚退出了议事堂,玄真独立于堂中,想起先师迟暮之际,声声叮嘱,“玄虚不善。”玄真轻轻念道,“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亦祁心疼的抓住沈冬尧的手,细细的包扎着,那伤口深可见骨,“你为何如此的傻?”
“我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你。”沈冬尧忍着疼痛,嘴角咧出一丝微笑。
“哎哟……疼啊。”沈冬尧突然眉头一皱,看着柳亦祁往自己包扎好的手上,赌气似得捏了一下,疼的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