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狼,别急,明天还会再审一遍的。”
莫子偕阵法咒文一气呵成,停手盯着被束缚起来的老树,走到沈冬尧面前,放心的滚蛋:“他现在跑不了,我们先回去,明日再处置它。”
“你怎么能这么仓促,万一冤枉了好人呢?”沈冬尧有些不乐意了,见莫子偕已经化了形,打算离开,赶拔草紧在后面喊道。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柳亦祁见莫子偕一本正经的模样,拉着沈冬尧的衣袖,劝说道:“莫前辈她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等回去查清楚了,再说吧。”
“那行,等回去了,好好查一番,若它是冤枉的,必须放了它。”沈冬尧见自己娘子也来劝解,妥协道。
沈冬尧眼睛转了转,看着已然布好的阵法,只要老树嫌疑还在,莫子偕定是不会撤了阵法,虽然不信,可也由不得自己主观想法,狼族,已经经受不起再一次的屠杀洗劫了,想罢,紧紧的握着拳头。
“嗯,若是冤枉,我自会向他请罪。”莫子偕扭头说着,转身往寝宫飞驰而去。
“我们也走吧。”听到莫子偕的答复,沈冬尧也化了原形,等着柳亦祁爬到自己的背上,转头看了一眼,那又闭上眼睛睡觉的老树,叹了一口气,急忙追着莫子偕跑了回去。
回到寝宫,沈冬尧一直黑着脸,坐在桌前闷闷不乐的,也不去追问莫子偕事情原由,直到天黑都未曾开口一言,也未离开自己的房间,显得甚是忧郁。
柳亦祁无奈的走到沈冬尧身前,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亲亲的揉捏着她的肩头,“今日,在树林的时候,你突然大喊说,你想起来了,到底想起来了什么?如此激动。”
沈冬尧闭上眼睛,靠着背椅,愣愣的说道:“修炼闭关的时候,我似乎去了上古遗境,那里是个古战场,仙妖厮杀,血流成河,惨烈异常。”
“然后呢?”
沈冬尧继续说道:“我在那遗境里,就蹲在一棵参天巨树旁边,仔细的看着那些打斗,然后那巨树引导我,让我去领悟那些仙妖的打斗。”
“那你的意思是,那巨树是今天的那棵老树?”柳亦祁猜测道。
“嗯。”沈冬尧闷声道:“那棵老树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像巨树,再加上,那遗卷是老树教我如何领悟的……”
“所以你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细作?”柳亦祁的手,缓缓的移动到沈冬尧的脑袋上,继续按着。
“若是你,你会相信吗?”沈冬尧直起身子,转过身,盯着柳亦祁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柳亦祁顿了一下,说:“若是我,我会先查清楚,再下定论,人心难测,自古便是如此。”
“我知道了。”沈冬尧站起身子,看了看外面已黑的天色,“莫子偕她在哪里?”
“去了王宫,商议事情,听说还未回去。”柳亦祁走到衣柜旁,拿出一件斗篷,披在沈冬尧肩头,“夜里凉,快去快回吧。”
“嗯。”沈冬尧感激的看着柳亦祁,手按在柳亦祁手上,紧紧的握了握,跑进了那夜色之中。
出门便落了雨,浓稠的夜色,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冬尧未曾顾忌,踩在湿淋淋的地面上,急匆匆的跑进了王宫。
“消息传了出去吗?”莫子偕坐在下座,一脸凝重的问着王座上的狼后。
“嗯。已经派人散播出去了。”狼后点了点头,答道。
“那就好,明日午时,正午阳火旺盛之时,给它处以火刑。”莫子偕眼神缥缈的望着大殿门口,说道。
“等一下——”
狼后莫子偕听到喊声,目光均转到了沈冬尧身上,门口的沈冬尧,头发衣裳皆滴着水,见二人停下来看向自己,用衣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信步走进大殿。
“你怎么淋成这般模样了,也不知打个伞。”狼后心疼的看着她,急忙走下王座,运功为她烘干了衣裳。
“我没事。”沈冬尧摇了摇头,走上前,规规矩矩的作揖问道:“你们可是证实了,那棵树,它就是细作?”
莫子偕目光一直放在沈冬尧身上,听到她的问话,开口道:“你可知那些妖物从哪里进入狼族,并且毫无察觉的对狼族发起了进攻?”
沈冬尧茫然的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莫子偕,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结界的裂口,你经常走的的那个地方,那个裂口,知者甚少,肯定不是你等向妖类透漏,除了他,还会有谁?”狼后面露悲色,接话道。
“你们指它就是内应?”沈冬尧的表情渐变,那惊愕爬满了整张脸。
“嗯——”狼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狼族从未有过异族守护者,不管它是出于何种目的哄骗与你,我们都不能放任一个无所不知的异族,留在我们狼族,否则将后患无穷啊。”
“况且——这个异族,它还是与将夜同族。”莫子偕看到沈冬尧震惊的表情,淡淡的补充道。
“它一定要处死吗?”沈冬尧渐渐恢复了平静,声音也低了下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狼后语气中带着厉色。
“那它屡次助我,又作何解释……”沈冬尧还欲要求情道。
“小白狼,关乎存亡,莫要感情用事。”莫子偕直接打断了沈冬尧的话,郑重道:“而且我们已经放出消息了,也许还能钓出那条大鱼。”
作者有话要说: 码好就去睡了,后续是,早上醒来,发现忘了发了-_-#
第110章
一夜大雨, 空气被雨水洗的格外干净, 树林里, 落叶的腐臭都被压了下来, 天边的刺眼的日光, 照射在众人身上,老树还被阵法束缚着,群狼正搬运着木炭,摆在它的身下。
再观五行之法, 万物相生相克, 金克木, 而此时没有能瞬间消灭老树的传世神兵利刃, 用火焚烧,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被将夜曾经欺压的众狼,此刻脸上都堆满了笑意,能够亲眼看到处置他的同伙, 不免的出了一口恶气。
莫子偕立在前面, 一脸凝重的看着老树,眼睛不停地瞟向天上的那轮红日, 等待着最佳的行刑时机。
在场的众狼, 怕是只有沈冬尧的脸色,最难看了,眼睛盯着老树,愁眉苦脸的, 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柳亦祁看着满目悲戚的沈冬尧,紧紧得抓住她的胳膊,安慰道:“毕竟是为了狼族生死存亡,作为族长,或许母后她们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也许吧。”沈冬尧叹了一口气,眼睛偏到一边,不在看向那棵老树,“最终害了它的,还是我。”
木炭越堆越高,埋住了一半的树干,老树始终未曾挣扎,似乎还在闭目养神,丝毫不在意将要来到的死亡。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莫子偕看着一切准备就绪,张口问道。
“若说害你们,我未曾做过,若说是否跟将夜有关系,确实是真。”老树这才缓缓睁开眼,说道。
“犯我族着,必死,杀了它——杀了它——”
莫子偕还未曾开口,周围的狼已经是义愤填膺的,恨不得杀之后快。
“你可知将夜藏在了哪里?”莫子偕手一摆,止住了众狼的声音,问道。
“千年未曾见到他,现在我也不知道。”
莫子偕对老树的话丝毫不相信,怀疑道:“你若是想知道他的下落,还能感觉不到?”
“那联系,被我千年前就阻断了。”
老树话音刚落,沈冬尧突然走上前,目光炯炯的看着老树,问道:“树爷爷,我再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何来历?”
老树晃了晃枝杈,望了一眼沈冬尧,回过身看着渐渐高升的太阳,似是陷入了回忆,“年头太久了,究竟生于哪里,我也记不太真切,只知道一次重伤之后,便在这里落了脚,这里宁静,至少还能听到虫鸣鸟叫。”
沈冬尧未再追问下去,一声不吭的退到了原地,默默地站在柳亦祁身边,皱着眉头,手紧紧的扣着她的手。
越近午时,众狼的神经越紧绷,老树话音落了之后,树林顿时宁静了下来,太阳照的众狼,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滴,目光却是放在老树身上,未曾转移。
“莫前辈,你看这都快午时了,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二王子拖着重伤之后,尚且虚弱的身子,问道。
“再等一会儿吧。”莫子偕环顾了一下四周,面色有些轻微的焦急。
“是——”
“看来莫子偕有点高看老树了。”沈冬尧望着已经爬到头顶的太阳,对着旁边的柳亦祁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柳亦祁见沈冬尧的神情,疑惑道。
沈冬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知道,午时进行火焚,到时候怕是只能看到一堆灰烬了。”
“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他会是奸细,为何不去阻止?”柳亦祁问道。
沈冬尧扭头,无奈一笑,“你也曾说过,关乎狼族生死存亡,防患于未然,我作为王室,又怎能致族人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