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蓝的圣杯战争[Fate][枪弓] 完结+番外 (夜慕晨光)

　　「把这个壳破坏掉？」库丘林问。
　　Emiya尚未回答呢，来自下方，已有人先一步语气冷漠地接话：「不需要。」话音方落，那层黑壳子旋即崩塌，没有变成黑泥，而是碎成一地的漆黑颗粒。
　　大家终于能看清楚内部状况了。
　　只见卫宫Alter张腿屈膝坐在坑底；沙条爱歌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脸朝内，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不过看不看得见表情也不是那么重要……就连Beast在哪都不重要了。因为卫宫Alter虽被说成「躯壳」，但Beast依旧是他的职阶，他无可否认是六之兽的一部份。现在，Beast和沙条爱歌已经心连心串在一起──以猎蛇之镰。
　　「……哼、差点……来不及……」声音很低，他也盯着地上，似乎不是说给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听，但那讽刺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
　　Emiya系列，一脉相承从来如此。


第72章 第六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 干脆点，FP除夕收尾了！今天先发，明天照旧更。
　　谁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沙条爱歌居然说死就死，而且真正死透了！死得比库丘林经过绮礼提醒才记起来的，某条世界线五战时期被自害将死的他捅死的言峰绮礼，还要令人感到错愕和猝不及防。
　　彷佛一个拙劣的愚人节玩笑。
　　抬起头，卫宫Alter金色的瞳孔凝着冰，表情轻蔑地说着：「真是……无谓的盲目自大……咳、沙条爱歌一旦独自死去……你们马上会知道什么才叫恐怖……她和Beast的结合才是完全体。那种、防御……就是等着有人杀死她，达成条件。」
　　很显然，刚才英雄王差点帮忙达成条件了。不过从吉尔伽美什不以为然的神色看来，哪怕条件达成，王多半也不认为自己会无法应对。
　　毕竟他已经以世界临时赋予的冠位灵基为代价和媒介，同样「赋予」沙条爱歌「永恒的终结」──只要她在这条世界线阵亡，将会彻底沉眠，不再以任何形式复苏；如此一来，其它世界线的沙条爱歌，亦将同步永远的「睡」下去。
　　除开贯穿心脏的猎蛇之镰，绿裙少女娇小身躯上本该是致命伤的另一道狭长伤口，正是吉尔伽美什概念赋予的痕迹。
　　「收割Beast必须双杀……像、这样……哼，是运气站在你们、那边。刚才并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卫宫Alter松开抱着少女的手，精神渐渐不济，魔力构成的躯体也正从指尖开始分解模糊。但由于猎蛇之镰的存在和坐姿角度，少女渐渐冷硬的身体依然拥抱般倒在他胸前。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只能加快语速并精简内容：「……算了，结果才重要。Beast也没料到刚降低对壳……的掌控，马上就、被……反叛……吧？呵。所以、才说……运气站在你们那边……」
　　沙条爱歌某种意义上的绝境、卫宫Alter出色的演技、Beast认为已经掌握住「壳」的掉以轻心。三者缺一，Beast就会暂时进化成普通从者难以匹敌的完全体，卫宫Alter根本没机会抢时间差，实现在别人看来似乎没啥惊险的绝地反杀──杀掉沙条爱歌，和Beast代表的自己。
　　「我啊……算是抑止力暗中影响她的……思维，然后、强塞进来的人工……弱点吧！」与其说是自嘲，其实流露出来的情绪更多是麻木。卫宫Alter做出自己就是一颗棋，是启用或闲置，全看事态发展的总结。
　　他的分解已经蔓延到小臂。然而卫宫Alter根本无视这些，继续交代着自己知道的事。
　　即便是把卫宫Alter形容成废铁的吉尔伽美什，这时候也没有打断他。
　　所以他们知道大圣杯积攒的魔力因为孕育六之兽已经空了，只要把吸纳过来属于各灵脉的魔力，用类似方法导引回去，接下来遗留的大圣杯空壳爱怎么拆就怎么拆，保证再粗暴都影响不到东京普通人的生活。
　　另外就是珀尔修斯应该藏着还没死透。因为卫宫Alter的无之剑制没有直接贯穿灵核，而且猎蛇之镰是珀尔修斯的宝具，这东西现在仍贯通着他的灵核和沙条爱歌的心脏。
　　「啊……不过找不出来也差不多了……」
　　「呵……」
　　忽然就有人笑了，先轻笑，然后断断续续的笑，声音挺虚还带着咳。接着是有人拖着脚走路的声音，酒红色头发的年轻希腊英雄，带着斑斑血迹、一身狼狈的自己出来了。甚至还要挤出力气回卫宫Alter一句：「那个时候不诈死……你的戏就破功了吧？」
　　他也是赌一把，发现灵核竟然在那种攻击下奇迹似的无大碍，索性留下猎蛇之镰，自己制造假象，再利用隐形斗篷转移位置，藏起来静观其变。为了象样点，更是连临时主从契约和魔力供给回路都切断了。
　　「这样也算报仇了。虽然不是亲自动手，至少宝具是用我的。」珀尔修斯自顾自在坑边坐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同样一副随时会回归英灵座的凄惨德行。
　　事实上也是如此。
　　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一个是灵核严重破损，一个是魔力严重不足，放着不管，连今天一天都熬不过，半道就得回归。
　　当然他们也没有必须撑下去的理由了。
　　Emiya撤除了固有结界，大家入目所见又是大圣杯所在大空洞的光秃秃岩壁……喔，还有水面似乎有下降，多出好几处「浮岛」的地面。
　　太阳王的金字塔依然飘在半空中。奥兹曼迪亚斯站在塔前，看样子已经收拾了黑化的自己，只是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像对歼灭污点的行动成果不太满意？也许……黑化太阳王是死于沙条爱歌阵亡，所导致的供魔不足吧？
　　那无疑是奥兹曼迪亚斯印象最深刻的屈辱死法。
　　「太阳的，有什么不开心的？说给本王开心开心。」也只有吉尔伽美什会去那壶不开提那壶了。
　　「黄金的，你就那么想品尝余的法老诅咒吗？」
　　……
　　其它人默契的当作没听见双王互怼。
　　包括吉尔在内，所有活动方便的Servant和全体魔术师，都来到了大圣杯周围。这回，沙条爱歌也总算得偿所愿，享受到心目中王子的公主抱──可惜她已经失去温度，闭上的眼睛不会再睁开。
　　但沙条绫香坚持要替最后的血缘亲人尽一点义务。她会将这个终于回想起来，然而早就无话可说的姐姐好好安葬。
　　「凛。」
　　「嗯……嗯……」远坂凛操作着此前就准备好的侦测道具，再次检测魔力流向。最终结果让她不得不叹气，因为这是一个以他们现有人力而言的大工程。「至少要一个月吧。把聚积起来的魔力安安静静导回原先的灵脉。」她说。
　　这还是乐观估计。
　　「你们待不了那么久。」Emiya摇头，说道：「我确认过了。最大的问题得到解决，世界修正力会在接下来一周内，把穿越者送回原来的时空。怎么来的怎么走。」
　　连圣杯都只剩空壳。
　　所谓的「圣杯战争」，到这里也算结束了。
　　「那个……可以的话这件事请交给我。我会负责联系玲珑馆家。毕竟……」沙条绫香自荐，她话中的未尽之意非常好懂。沙条爱歌毕竟是沙条家的人，不管她的出生如何异常，在其它魔术师眼中她代表的都是沙条家。
　　因此，这个锅沙条绫香无论如何都得接下。
　　「我会帮忙的。我们Servant也没有那么快消失。」Saber马上接口，表达自己的支持意愿。
　　「嗯、嗯！」
　　绫香愣了愣，眼中映着金发碧眸的白马王子一个温柔浅笑，立刻让她自荐时的些许犹豫，转瞬间□□劲十足取代。
　　「还有本王、本王反正也没事。」吉尔跟着凑过来，主动要帮忙。也不晓得是为了绫香，还是为了Saber？
　　凛瞧着这一幕，也就拍拍额头，怀着些许感叹和绫香说起注意事项了。既然她注定是过客，的确，这种事让属于这条世界线的人去解决会更好。
　　「吶、Emiya，后面、看后面。」库丘林就在此时戳了戳红色英灵的肩膀，另一只手朝某个方向比了比。
　　Emiya侧首跟着看去。
　　卫宫Alter、卫宫切嗣、卫宫士郎凑到一起了，三缺一就差他一个。
　　然而Emiya一点也不想靠过去，因为那边太沉默，三个男人就那样你看我、我看你，却谁也不说话。
　　究其根本原因，大概是卫宫Alter跟过去告别的比Emiya更加彻底，他跟另外两个姓卫宫的男人根本没有共鸣，最多就是猜到他们也许跟「过去的他」有关系……嗯，听说来的关系。死鱼眼的中年人虽然证明不了这点，但表情活跃的青年，那张纠结脸却很明白。
　　身体越来越透明，卫宫Alter倚着石壁，再也不看某两个想要让自己不在意，又忍不住观察他的人。
　　如果他们有话想说，他动弹不得也就勉强听着；假如他们只想继续站着发呆也无妨，反正他都无所谓。
　　……虽然是这样想的，不过当分解即将越过胸膛，而那两个人依旧仅仅停留在时不时观察他一眼，然后无数次欲言又止的程度上，卫宫Alter终于克制不住主动发话的念头，对「生前的自己」说：「……小心女人。尤其是表面上温柔慈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