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槙寿郎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在对面继国缘一的时候该说些什么,所以在翻出被他丢在最角落的箱子后,他一把将其塞到了继国缘一的怀里,然后就直接离开了这个位置。
一直远远地坠在后面的炼狱千寿郎看到自己的父亲离开,立刻就松了口气。比起继国缘一,他还是更怕自己的父亲。
“缘一先生,”炼狱千寿郎有些歉意地说道,“父亲他……”
继国缘一摇了摇头,炼狱千寿郎也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将目光放在了继国缘一怀中的物件上,语气带着疑惑,“这是……?”
“是悟寿郎留下来的。”继国缘一回答。
炼狱千寿郎愣愣的,他根本不知道继国缘一口中的名字是谁,但是这种取名方式却很明显和自己家有着一定的关系。金红发的少年带起浅浅的笑容,“虽然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缘一先生您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打算,那么我也不打扰您了……”
继国缘一并没有阻止炼狱千寿郎离开,他看着怀中带着明显的个人色彩的箱子,突然有些不敢打开它。继国缘一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和这个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而最巨大的变化,正是自己的兄长成为了上弦之鬼这件事。
但是继国缘一却无法知晓这个世界的战国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意识地在拒绝了解。那一定是继国缘一难以接受的过程,也是他无法想象的剧目。
炼狱悟寿郎是战国时代,继国缘一的友人。是炼狱悟寿郎将继国缘一带进了鬼杀队,之后更是炼狱悟寿郎将继国缘一从当时失去妻儿迷惘的状态拉出来,只有炼狱悟寿郎和鬼杀队当时的主公知道继国缘一的经历。在继国缘一化为鬼,也是炼狱悟寿郎无条件地继续选择相信继国缘一不会伤害他人。
如果说继国缘一所信赖且了解的人,继国岩胜作为兄长排在第一位的话,炼狱悟寿郎就排在之后。
所以在炼狱槙寿郎将木箱找出来的那一刻,继国缘一就意识到了这是谁留下来的。
继国缘一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安静地跪坐下来,打开了这并没有锁住的箱子,里面只有单薄的两封信,都泛着枯黄古旧的痕迹。
继国缘一打开的第一封信上的字迹正是他自己本人的,是继国缘一非常熟悉的口吻,上面写清了【继国缘一】未能斩杀鬼舞辻无惨的原因——看到这里,继国缘一并没有感受到其他问题,因为这些事情也是他自己的世界所发生过的,在他还未化鬼之前。
而继国缘一同样了解自己,他向来擅长避重就轻,尽管大多数时候这都是无意识的,是他自己真的认为那些并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但是正是这样的习惯,让继国缘一完全无法在这封信件中找到新的关于战国时代的信息。
而这种平稳的心态,在展开第二封信件,在看到其中所描写的话语后,继国缘一微微睁大了眼睛。
【缘一,别来良久,甚以为怀。】
【从收到你的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我犹豫了很久,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给你回复。但是正是这时,在这封信前后修改过多次后,我忽得意识到,这封信我无法交到你的手中。】
【却也因为如此,我完全放松了下来,而接下来的话语,是我一直遗憾未曾述说出口的。】
【未能斩杀鬼舞辻无惨分明不是你的过错,我们却因为、只因为对象是你,所以产生了这种本不该存在的情绪。】
【岩胜虽说是你的兄长,但是他选择变成鬼,这又如何要怪你。】
【甚至于那个被你放走的女鬼,我都知道一定有着你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现在你已经离开了鬼杀队许久,所以我才透过鬼杀队的改变意识到了大家对你的态度的问题。】
【也是过去了这么久,看着鬼杀队内部的改变,我才意识到我们都做错了什么。】
【我们把你看得太重要了,缘一。因为你的剑技实在是超乎人类所能拥有的,如同神明降世的馈赠一般。你就像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太阳一般,有着足以灼烧鬼物的温度。】
【所有人都在依赖着你,我们都认为只要有你在,一切都不会出现问题。所以我们产生了原本不该会出现的、显得那般理所当然的想法,为什么你没有打败鬼舞辻无惨?明明你那么强大,为什么你没有做到?连你都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但是我们却忽视了一件事,你也是人类。】
【连我,也忘记了这件事。】
【明明我才该是那个最清楚的人,是我亲眼看着你从最开始慢慢改变,是我将你带进了鬼杀队……】
【缘一你,只是一个稍微比常人强大了些许的、期待着小小的幸福的普通人啊。】
继国缘一沉默着看着这封信件,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炼狱悟寿郎是他的友人,但是这些话语同样是继国缘一从未从他人口中所听到的。
而这封信,也很大程度的告知了继国缘一这个世界的战国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继国缘一】遇到了鬼舞辻无惨,但是未能成功斩杀——这件事和继国缘一所经历的并无什么差别。而兄长也是在当时差不多的时间化为鬼……
如果是首先遇到【继国缘一】,受到重伤的鬼舞辻无惨绝不会有那个时间找到兄长,继国缘一恍然,这大概和他战国时期经历的类似,而那个女鬼,大概就是珠世了。继国缘一同样经历过这些,唯一的区别就是兄长在当时遇到了鬼舞辻无惨,而成功被化为了鬼物。
继国缘一捏着手中这封未曾寄出的信,想起来自己生前路过那里而听到的对话……关于兄长在死亡前,本就是受尽折磨被迫差点化为恶鬼……
继国缘一回想起当时兄长闭上眼时的状态,一瞬间的神色如同恶鬼一般。
——鬼.舞.辻.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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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二
“炭治郎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炼狱千寿郎站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几道身影后, 脸上明显带起的是激动的情绪。
灶门炭治郎就算不去闻,也能感受到炼狱千寿郎现在的心情,不由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吗?千寿郎。”
见到了灶门炭治郎等人, 炼狱千寿郎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 他深呼吸了两下,才解释道,“今天你们出门后过了一段时间, 父亲他、他和缘一先生见了一面!”
灶门炭治郎想起炼狱槙寿郎对他的态度, 下意识就往着房间里面的位置看了一眼, 语气变得着急起来,似乎想要立刻冲进去, “缘一先生和禛寿郎叔叔见面了吗?他们之间是起了什么冲突?”
我妻善逸也在一边小声尖叫,“咿!是那个超凶的大叔!我就说不能把祢豆子妹妹单独留下来吧!真的太可怕了太危险了!”
炼狱千寿郎见灶门炭治郎误会了他的意思,赶忙拦住灶门炭治郎解释道,“不是不是,父亲和缘一先生并没有产生矛盾!”
灶门炭治郎松了口气,但是看起来更加疑惑了,“那么是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着急,千寿郎, 你慢慢说。”
嘴平伊之助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嘟囔着,“所以你们打算在门口站——”
我妻善逸意识到嘴平伊之助要说什么时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于是我妻善逸的确阻止了这非常不合时宜毁气氛的话语, 却被不爽的嘴平伊之助拉着怼了起来。
虽然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三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但是看到这一幕, 炼狱千寿郎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灶门炭治郎稍微提高了声音想要让两个快要打起来的朋友冷静,结果反而被无视后,一个头槌解决完毕, 对着炼狱千寿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好了,现在安静了,千寿郎你继续。”
炼狱千寿郎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和缘一先生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但是自从他们见了一面后,缘一先生就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已经相当了解继国缘一的灶门炭治郎皱起眉头,对着炼狱千寿郎说道,“他现在还在书房吗?我过去看看。”
看着灶门炭治郎快速离开的背影,我妻善逸捂着疼到可能脑震荡的脑袋,尾音颤抖,“真的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炭治郎,明明不是我的错!头槌那只猪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然后——炼狱千寿郎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脑门上顶着两个大包的少年再次吵闹了起来。
炼狱宅邸的书房距离门口的位置并不算太远,灶门炭治郎的脚步又很快,没一会儿就站到了门口的位置。而在他刚刚走进时,原本关上的大门自己就被拉开了,灶门炭治郎被吓得往后退了退。
继国缘一的手还放在门上,他看着灶门炭治郎,神色并不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了灶门炭治郎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