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si走进警局,就看见不少美丽的女警员们激动着谈论什么,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审讯室。
气氛和谐且怪异。
“你好,你们是来自BAU的探员吧?”一个壮硕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选择其中看起来较为可靠的一个探员,友好的伸出手。
Rossi自然的回握,向来人展示一下自己的证件,说:“想必你是Vincent警长,Andrew向我们介绍过你。”
“噢,我现在可还不是警长。”Vincent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升职报告昨天才递上去。Andrew总是喜欢开玩笑。”
Reid看向审讯室,就在进来后短短的五分钟时间里,就有三个女警员端着咖啡杯进去了,却无一例外的失望着出来。
“那个奇怪的人就在那里。”Vincent看到Reid的目光,解释到“自从他被关进来,我们的女孩子们就没有消停过。”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说:“如果Andrew在现场和你们讲过,那你们就直接过去吧。那个小伙子到现在就没讲过一句话,不知道在画什么,用了好几张纸了。”
Rossi点了点头,抬脚走向审讯室。
Reid推开门,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半个身体伏在桌面,黑色的发丝散落在玻璃桌面上,白嫩的脸颊被压的变了形,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看不清青年眼里的思绪。
这么冷的天气,他甚至只穿着一件蓝色的睡衣,Reid深吸一口气,走到Jacques的旁边,才发现他还光着脚,套着一双鹅黄色的小兔子拖鞋,也不知道是哪个女警员友情提供的。
“你怎么会在这?”Rossi捏了捏眉心,觉得万分疲惫,他拉出一把椅子,招呼着Reid坐下来。
Jacques停下手里的笔,呆呆的抬头,脸颊上还带着几道明显的压痕。
他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几张纸递给Reid。
这个是......Reid想了想,又看了看后面几张,才确定。
“这是尼尔森沙鸥。”Reid说,“身形和一般鸟雀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它们天生怯懦,有一点很特殊,如果他们遇到危险,不会跟着本能飞离威胁,而是步行逃走。”
Rossi接过纸张,上面的线条扭曲混乱,也不知道Reid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问Jacques:“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Jason还一直和你联系?”
Jacques的左手不停的转动着笔,就像是指尖上的舞蹈,他沉默着,像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很久,Jacques放下手里的笔,说:“我做了很多的梦......”
他的声音沙哑,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又过了很久,继续说:“等我醒过来,我就在那里了。”
青年的神色迷茫,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似乎可以看见他胳膊上树立起的微小的汗毛。Reid脱下大衣,轻轻的盖在青年的双肩上。
Jacques将自己套进大衣里,像是一只土拨鼠,温暖让他重新获得了力量,他继续说:“我没看见凶手,我醒过来的时候Jason......”
他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词,说:“受害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就坐在那里。”
“那这个呢?”Rossi举起手里的画,问。
“这个,应该问你。”Jacques说,“你们有去看现场么?他被击中至少四枪,也许是凶手的第一枪打穿了他的惯用手,Jason的子弹都打在门窗上,但是,他最后一枪,打的是离那扇门至少五十步远的挂在客厅角落里那副画。”
“画?”Rossi仔细端详着纸上难以辨别的线条,他想起小木屋里满是鸟类的科普书籍和画册,他想起Reid说的那个鸟的名字,尼尔森沙鸥。
心中默念了几遍,向来优雅的意大利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失去冷静,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记忆如同潮水袭来。
1978年,弗吉尼亚州,罗诺克县,塞勒姆。那一年每三个月都会有一个女人被杀害,二十多岁,深棕色头发,先是被勒死,然后抛尸墓园,只是特别的是,凶手会在女人的手里放上一只小小的棕色鸟雀。
Rossi还清晰的记得,这个案件并没有了结,就在Louise和Jason快要找到关键的线索的时候,凶手突然停止作案,间隔时间越久,手里掌握的信息越少,这个案子也变成了悬案。
甚至没有找到最后一个失踪的女孩。
Jacques裹着Reid的大衣,熟悉的味道让他充满了安全感,让他昏昏欲睡。
Rossi眯了眯眼睛,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最初的地方。他有预感,Jason的死亡与其密切相连。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Reid,嘱咐道:“我需要去打一个电话,让他把药吃了先。尽快,我们马上就走。”
“那Jacques怎么办?”
“他还没通过心理测试,你忘了?”Rossi低着头按着号码,说,“就让他在这里呆着吧,至少他在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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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这些线索,Garcia发现一名身份不明的五十多岁的女子在塞勒姆外的一个小浅坑里被发现。死因不明,没有任何暴力倾向。”Hotch在电话里对着Rossi说,“也没发现任何鸟禽。”
“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Morgan问。
“按照以前的资料,这个案件的凶手对棕色的小型鸟雀有着特殊的迷恋,特别是......尼尔森沙鸥。”Rossi顿了顿,他看见Reid翻开来Giden以前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可能的思路和线索,那只特别的鸟的名字下被用红色的口红划了一道。
那是Louise做的标志。
“为什么Giden突然开始查以前的案子了?”Hotch问道。
JJ翻开桌子上的一份报纸,回答:“可能,他在国家日报上看到一则新闻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标题里出现的同一片森林和同样的作案手法引起了他的注意。”Hotch挑了挑眉,说道。
“但是作案特征没有了。”Morgan补充。
Rossi接过以前的报告,一边看一边回答,“所以他开车去了罗诺克,他要确保这不是一个巧合。”
“这也许不是一个巧合。”Reid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线条,并用简短的法语详细的做了标注。
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画像。
他猜想着说:“二十多年前,这个女人也差不多二十多岁。”Reid将画像递给Rossi,指着一个简短的法语单词,说:“棕色头发。也许嫌犯停止杀戮是因为他找到了他想要的,并把她关了起来。”
“但是女人的最近的死亡使他陷入了混乱,也许他想要重新再找一个替代品。”Hotch说。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作法,他很有可能不断的杀害,直到找到一个满意的人。”Hotch拿起电话,说,“ D□□id,我们过去和你汇合。”
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悄悄的拦下JJ,顿了顿,才说:“留下来,陪陪Garcia。”
JJ回头看了看眼角还红着的姑娘,理解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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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si捏着纸张的一角,他还记得当时的警方因为这个女孩子有离家出走的前例,怎么也不肯将她列入失踪人口里,她的母亲没有办法只能找到BAU,苦苦的哀求。
但是联邦调查局没有权限。无奈之下,Jason只好收下了那个女孩的照片,而Louise回来后则是画了这张画。
“Louise?”Reid回想起Jacques的资料,问,“是......他的母亲?”
Rossi找了几张废纸,掸去椅子上的灰尘,坐了下来,才说:“Louise sauniere,是啊,Jacques的母亲。”
他的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说:“来自法国的小公主,小金丝雀。但是她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Reid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她的父亲,sauniere公爵,想要她嫁给一个不认识的大亨,然后这个姑娘奋起反抗,就像是小说的情节一样,她脱离了那个家族,甚至改了国籍。”Rossi想起那个女孩嘴角不知觉的就上扬起来。
“那后来呢?”Reid问。
“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Rossi说,“她在这里也没有呆很久,就被上级调走了。后来我听说她遇到了真爱,打算离职。再往后面,我们失去了联系,很多人都说Jac的父亲意外去世,Louise自杀了,Jac被局里秘密的转移去了不知名的小岛。我再一次看见他,就是他来BAU报道的那一次了。”
沉闷的房间里弥漫着无言的沉默,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Reid盯着桌子上那张画像,他想起Jacques画的鸟雀。
相似的杂乱的线条,粗狂的笔触,像是内心苦闷的宣泄。
第27章 第 27 章
“当我和前面那位解释的时候还没有完成详细的检查。”年迈的法医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说,“但是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
法医俯下身,掀开白布的一角,说:“检查发现,这个女人的骨盆和股骨之间的韧带撕裂了,就好像脱臼过很多次。”
Emily看见女人的手满是老茧。
“就像是狗一样在地上爬行。”法医不忍的说,他揭开小腿处的白布,全是伤痕。
“您以前有见过这些特征么?”Emily带着手套,摩擦着女人左边内踝的一个蝴蝶纹身,大概时间太久了,线条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