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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他化愤怒为力量,疯狂地摇桨,很快便将小船开得极远。
  他无比后悔自己之前因为好奇周瑜的态度,而没有阻止郑平吹奏。
  哪怕怀疑郑平可能使坏,也以为郑平最多不过是再吹个“十牛嘣屁”,反正嘣也不是嘣他一个人。
  哪知道除了“十牛嘣屁”,这世上还有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曲乐,竟恐怖如斯。
  木桨摇得飞起,很快来到江流分支的对岸,谢诸弃船而走。
  “告辞。”
  郑平收好排箫,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了口气。
  “谢君好客之情,本欲用金线绒酬谢。不料谢君高风亮节,因看出我酬谢之意,竟急急跳船,不肯接受。”
  谢诸脚步猛地一顿,脚踏风火轮一般迅速折了回来。
  他的手在郑平面前摊开:“拿来。”
  郑平明知故问:“拿什么?”
  谢诸狞笑着磨牙:“金线绒。”
  郑平见好就收,没有再戏耍谢诸,取出装有金线绒的小盒,全部丢给谢诸。
  谢诸打开查看了一番,满意地收好,原本基于一时意气升起的跑路念头也被全部打消……至少在郑平没继续用箫声祸害他的时候,他可以看在金线绒的份上对其既往不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此草你摘了几株?是否还有?”
  “还有五、六株,尽在家中。”
  谢诸闻言,立即询问郑平愿不愿意把剩下的几株卖给他,用其他珍贵药草交换也行。
  郑平见鱼儿上钩,即刻做出一副忧虑的模样,委婉地提到自家阿母生了病,久病缠身。虽然请神医看过,但再厉害的神医也有不擅长的疾病,所以他还要急着四处寻医,无法回去取药。
  谢诸因为难得收到金线绒,全部心神都在药草上,一听这话,来不及细想,毛遂自荐道:“某通晓医术,不若与你同去,为令堂探探病。”
  郑平迅速同意了谢诸的提议。
  等谢诸被郑平带到邺城,他才回过味,发现自己大概又被郑平忽悠了。
  他很想转头就跑,然而拿人手短,城中又有五株金线绒在向他招手,谢诸只得压下纷杂的念头,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遂郑平一同去往他在邺城的宅邸。
  谢诸只想早些解决这事,早拿到药草走人,没有多看府邸的外表与院中的林林总总,在门房跑去通报后,跟着郑平径直往堂中走。
  走到半路,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喧杂的吵闹声。


第97章 狂士楚歌
  初次到他人家做客就碰上这种事,按理说主客都会觉得尴尬。
  哪怕谢诸素来以脾气古怪著称,他也并非完全不懂人情,缺乏社交常识。眼见郑平家中闹出了点事,谢诸正准备找个理由遁走,改日再来,却听郑平没有任何尴尬恼怒之意,甚是平静地道:“谢郎稍待,我去去就回。”
  谢诸并不想留下卷入别人的家事,连忙拦住郑平:“这个‘稍待’是多久?不如……”
  他正想说“不如我先走,等你处理好家事再来”,还没开口,就听见郑平的回复。
  “不过骂个人的功夫。”
  谢诸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郑平便已消失在他的眼前。
  再关注喧嚣之处,只听一个粗噶的嗓音不忿道:“我知郭姬家世不俗,有才有貌,势必心气儿极高。可你终究过了花信之年,这再多的傲气,也该放上一放。我儿虽有几分顽劣,对郭姬的心却是真的,你何必执迷不悟……”
  话到此处,那人忽然哎呦一声,怒气冲冲地捡起一只鞋履,捂着额头恼恨地转身。
  “何人在此做狂,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手头无趁手之物,只好用鞋履来招待董御属。我知董御属素来脸皮够厚,可你终究过了不惑之年,这再厚的脸皮,也该磨上一磨,可莫要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那董御属一见侯府的主人归来,骂骂咧咧的姿态立时一僵。他刚有几分不自在,就听见郑平的这段话,忍不住憋红了脸,胡髯乱抖。
  除了令人血压飙升的第一句,剩下的几句无比耳熟,竟和董御属刚才说的话极其相似。
  哪怕他的语句中不带一个脏字,也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可这以牙还牙的仿句式嘲讽,每一句都像直接扇在董御属脸上,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谢诸这才明白“骂个人就回来”是什么意思。本以为郑平不过是胡言乱语,随口自嘲,哪知他竟真的跑去“骂”人。
  “祢书令,末官前来,只为结秦晋之好。若非令妹傲气,说了些不中听的,末官也不会一时失言。世人皆知祢书令快人快语,却是最是非分明不过,为何一照面,不问缘由,就对求亲者行此无礼之事?”
  董御属试图占据道德高地,把郑平拉入言语陷阱。
  可是郑平根本不接他的茬,哪怕失了一只鞋,也没有风尘仆仆、仪态不整的局促之感,反而像是穿着正服,矜贵畅然地与董御属相持。
  “御属大约眼拙心盲。你这讨债般的架势,怎么看都是在对柔弱妇人严词相逼。”
  “绝无此意……”
  见对方黑着脸似要解释,郑平恍然抚掌:“确是我说错了,御属怎会是来讨债的?这横看竖看,董御属都是来讨打的。”
  已经吃了一鞋子的董御属阴恻恻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祢书令官职虽高,如何能对令妹的婚事指手画脚?”
  郑平冷笑:“父母之命?舍妹父母双亡,不如董御属去地底下跟他们商谈商谈?”
  董御属早听说过祢衡的凶名,虽然这几年有所收敛,但谁也保证不了他疯起来会怎样做。因此在听了这句话后,董御属敢怒而不敢言,憋了半天的气,重新收敛道:
  “末官并无恶意,若能结秦晋之盟,对两家都好……”
  董御属还想说些苦口婆心的话,却见郑平丝毫没有理会他,只低下头,似在地上找寻什么。
  若是郑平不听,他这独角戏演着也是白演。董御属无法,只得忍气问道,
  “祢书令在找寻什么?”
  “在找笑掉的大牙。”郑平俄然抬眸,冷然逼视,
  “秦晋之盟?若非秦晋同为霸主,何来秦晋之盟,御属倒好意思说出‘对两家都好’这句话?御属倒是说一说,舍妹找你这么个厚颜无耻,只会颠倒黑白的家翁——对她有什么好处?”
  董御属恼怒至极,想要出言反击,郑平却不给他再放厥词的机会。
  “衡蒙先帝与丞相厚爱,食一县之奉,享千石之禄,乃得先人之益,觍居侯爵。舍妹亦不过是仕官之家的嫡女,自比不得御属家中——通过赀选掌一州之便,见张常侍(张让)便唤一声阿耶,竟连先帝也敢攀一攀亲。”
  赀选,就是耗费巨资买官。灵帝时期朝纲败坏,上下皆卖官鬻爵。虽也偶有负才之人,但大多是不识官民计的禄蠹。
  郑平戳破董御属的发迹史,最多让他羞恼一二,可后面提到却是实实在在的诛心之语,让董御属背冒冷汗,几近腿软。
  “休要胡说!”
  色厉内荏的呵斥,郑平自不会放在心上。
  “衡不敢与秦晋相提并论,对家中唯一的阿妹,所求不过是‘愿一世安好,勿所托非人’罢了。谁若蛮横纠缠,厚颜招惹,衡虽不才,却也要拆下那人的筋骨,叫他知道痛的滋味,不敢再将手伸得太长。”
  “年岁之囿?莫说舍妹今年不过二十又六,便是村中七老八十的老妪,出不出嫁,与你何干?若她饮水自知,将就过活,左右不过低嫁高娶。可这将就,到底将就的是‘人’,可不包括披着人衣的憨驴。”
  一番软硬兼施,威逼警告后,郑平再次话锋一转,重新变得平和有礼:
  “董御属家,我等实在高攀不起,请回吧。”
  董御属被挤兑得既怒且怕,怒气冲冲地离开。
  不速之客离开后,郭暄收起袖中藏着的,准备随时给董御属来一下的铜币,欣喜地转向郑平:
  “阿兄,药找到了?”
  “自然。不但药找到了,人也骗来了。”
  被骗来还强制性地看了一出好戏的谢诸:???


第98章 狂士楚歌
  哪怕已猜到自己被郑平忽悠了个彻底,谢诸也万万没有想到郑平竟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毫不避忌就地说了实话。
  谢诸被气笑,正想给郑平表演一个拂袖离去,就听郑平嘱咐郭暄道:
  “后院藏库贮存着八株金线绒,阿妹全部取来,给谢郎作酬谢。”
  郭暄顾不得再问其他,忙应声前往。
  谢诸一听郑平说的是八株,比他事先说的还多了三株,已经迈出一半的脚步又开始迈不动了。
  他若无其事地把脚放回原来的位置,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严肃而高深莫测地道:“这八株金线绒……”
  谢诸寻思着郑平这到底是说错了,还是临时起意。
  郑平自是知晓他的心思,闻言朝他并袖而揖:“家母病重,衡不得已,行下策将谢兄骗来家中。原打算以五株金线绒为报,自留三株以待急用……但见谢兄急于收集此草,遂决定将珍藏多年的金线绒尽数予之,还望谢兄莫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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