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接近那扇房门,沃德蒙特按照他所说的那样,进入普林斯家的藏书室将他带回来的书原样奉还。并不是他不想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但这不用急在一时,迟早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西弗勒斯的,他不需要担心这些书会旁落他人。
唯有他一人在这藏书室的情况,沃德蒙特继续上次未完成的探索。
那一次图书的清算,他没有看到最后。自然也就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到底还有些什么,那些储物柜子不能随意触碰,但封存着黑魔法书籍的书架却没有这种限制。
借还书的说法,他还能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惊喜。
……
邓布利多看老普林斯送出最后一封信,再次由衷感谢他的帮助。
“霍拉斯这个老家伙,就算想退休也不该这么不顾后果。现在学校里的孩子们都是上的谁代的魔药课?”老普林斯对斯拉格霍恩的魔药水平十分认可,尽管这老家伙更喜欢像集邮一样的收集有前途的年轻人,为自己搭建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以供炫耀,但不得不说他的教学水平很不错。
绝大部分学生都能从他的课上学会怎么照本宣科地制作魔药,而其中一撮顶尖的人才也能被他发掘出来加以培养。他不吝给予这样的人才一些额外的指导,也对这部分他欣赏的学生宽待。
邓布利多咳嗽了一下,说:“我在代课。”他当校长以后,就退居二线了,授课一线的事很久没有做,现在代魔药课低年级还好,到高年级的内容他都有些吃力。他魔药水平是不错,可他毕竟不是专研这方面的教授。
老普林斯取笑邓布利多两句,又安慰他可以放心,他推荐的人绝对靠谱。
邓布利多当然是放心的,暂时了却一桩心事的他,又想起那位“莫里斯”来:“杜克,那位莫里斯在信上见你提起过几次,今天一见,我还觉得他有点眼熟。”
那个眼神,实在是让邓布利多感到熟悉极了。像极了汤姆·里德尔,但最后一次见汤姆的时候,他的脸就变得十分邪异,而这个莫里斯是很普通的双黑长相。
“嗯?应该是你的错觉。莫里斯才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又不是在霍格沃茨上的学,你怎么认识他?”老普林斯并没有把这个说法放在心上。
“是吗?但愿如此。”邓布利多并不纠结莫里斯的来历,“看你似乎很喜欢他,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得应该还不错。”
老普林斯点头:“莫里斯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曾经救过西弗勒斯的命,还接下了艾琳的请求成为西弗勒斯的老师,他对西弗勒斯很用心,甚至还主动联系我们,希望我们能接纳西弗勒斯……
“你也知道,其实我和莎娜都希望能缓和与艾琳的关系,但是……如果没有他,我们连第一步都跨不出来。”
“那他还真是帮了你们不小的忙。”邓布利多笑起来,“能走出这一步,对你们来说真不容易。”
“你呢?你和阿不福斯……”
“我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对自己的弟弟也没有办法,他们之间的矛盾本就不少,又横亘着阿莉安娜的命债,这是无论多少年都无法磨灭的伤痛。
老普林斯理解地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
这么多年以来,邓布利多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但大概一个人还是太过寂寞,所以才会越来越喜欢霍格沃茨的孩子们。
玻璃被猫头鹰的喙啄响,老普林斯将回信取下,展开信匆匆扫过,便高兴地说:“皮亚杰说他很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凌晨还有一更
大家明早看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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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039章
西弗勒斯趴在窗边,一双眼出神地凝视着窗外墙边的草药。
细碎的雪融化在叶片上,如此寒冷的风中,大多数的草药还是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翠绿,但晶莹的雪化的水滴让它们也不住地哆嗦。
这不是好天气,明知道这些植物有耐寒性,西弗勒斯却还是想观察它们的反应。
“熬过寒霜,这些草药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就能收获一次。”邓布利多悄然地站在西弗勒斯的身边。在西弗勒斯偏过头看他时,邓布利多递给西弗勒斯一颗糖。
“你很喜欢草药?”
西弗勒斯摇头,糖果的包装在手心里很有存在感:“草药只有在变成魔药的那一刻,才算完成了它们之于巫师最大的价值。种在地里的草药,只是在实现它们生存的价值。料理它们是很繁琐的事——我喜欢这个过程。”
把复杂的东西变得简单,把无价值的东西,变得有价值,这是比魔法更魔法的事情。西弗勒斯喜欢的不是草药,而是把它们变得有价值的过程。
邓布利多没想到自己能从一个孩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有些好奇老普林斯到底是怎么教这孩子的了:“这些话是杜克教你的?”
“不是。”西弗勒斯低声说谢谢,将糖收了起来。
邓布利多猜也是这样:“杜克喜欢料理这些草药,也喜欢熬制魔药。看到你这么专注地关注草药,我还以为你和他一样。”尽管他们爷孙的表现很相似,但真实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你不是和他在商量关于魔药教授的事吗?”西弗勒斯没有看到老普林斯和邓布利多一起过来。
邓布利多挤眼,示意西弗勒斯看厨房的方向:“莎娜和他要准备午餐。”
西弗勒斯跟着看了眼,干巴巴地点头。
“你不好奇霍格沃茨是什么样吗?其他小孩在知道我是邓布利多的时候,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波特家的那个小孩就是这样,詹姆斯·波特精力旺盛得就是格兰芬多里也少有。
西弗勒斯望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说道:“我有看过书,而且我也快去上学了,可以自己看。”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西弗勒斯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但这也不代表着西弗勒斯没有问题,“如果我想问你一些问题的话,你可以回答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邓布利多将窗户关上——西弗勒斯的脸被冷风刮得惨白——“我们去壁炉边坐着说怎么样?”
西弗勒斯点头。
邓布利多用魔法把有些凉的茶热了下,将茶递到西弗勒斯手里:“暖暖手。”小孩的手冰凉,可见他在窗边真是站得太久了。
西弗勒斯捧着茶杯,又说了句谢谢。
“那么,让我听听你有什么问题。”邓布利多做出相对正式的模样。西弗勒斯年龄虽然小,但他并不像格兰芬多的孩子那样情绪外现,对于这样的孩子,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
“我有看过你的研究,关于龙血的十二种用途,我查阅了相关的文献……”西弗勒斯很是热切地将自己有关龙血的十二种用途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
他说话尽可能的简练精确,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用的词汇不多,句式也简单,听起来很孩子气。但邓布利多很仔细地听着,没有敷衍的意思。
如果说一开始听到西弗勒斯询问有关这方面研究的话题,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想知道的是这背后的故事,而他也早就准备好讲点故事,那么现在邓布利多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面对一个小学问家。
西弗勒斯的问题很有针对性,而且抓住了每个成果的精髓与要害的问题。
龙血是一种很昂贵的材料,而且研究起来有很多危险,西弗勒斯暂时还拿不到这种材料做实验,但就是如此,他自己翻找参考资料,也能想到很多问题。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邓布利多甚至有了自己重回年轻时刻,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感觉。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小的孩子,向他请教有关学术的问题。进了霍格沃茨,恐怕他会是一个拉文克劳,还会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几次问答,邓布利多清楚地感受到西弗勒斯对他的研究成果的了解深刻,这让他对接下来的对话非常有兴趣。
西弗勒斯认为龙血应该不止十二种用途,邓布利多认为他说的很对,当年做龙血研究的时候,他也没有将之发挥到极致。神秘而又珍贵的材料,永远都有引人入胜的魔力,而它们浩瀚无边的效用,则会给认识它们带来一点小小的麻烦。
可这就像是娇艳的玫瑰小姐一样,她们是娇美的,却也暗藏着尖刺,想要采撷她们的芬芳,总是要冒点险的。而她们的魅力不会因为那些刺而打折,反倒会使得她们更加迷人。
和西弗勒斯的对话让邓布利多很高兴,他本来只是想随便和这个孩子说点什么,再问问有关那位“莫里斯”的事,可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和这个小孩讨论学术上。
这可真是久违了。
西弗勒斯的天赋卓绝,邓布利多打量着他,如果当年杜克也有这样的天赋,也不会和魔药大师的称号失之交臂了。这就是命运给予普林斯的馈赠吗?在经历苦难以后,重新抓住了亲情,还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