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豆子像个大姐姐一样,摸完脑袋,又摸摸纲吉的肩膀,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口处的红色玻璃珠。
祢豆子:“……善逸?”
珠子里出现的人影,是真正的我妻善逸。
“咦?”炭治郎和纲吉都好奇地看了过来,预言珠被祢豆子握在手上,两人都能很清楚地看到此时金色头发的少年正在看一张略微泛黄的旧画像。
孩子的心思最单纯,所以看见什么就是什么,祢豆子不像纲吉和炭治郎,他们在看到珠子里出现的东西时需要先打断思路进行冥想,而心思单纯的祢豆子却不需要。
她看见那幅画,就对画上的人物画像感兴趣,然后画面很快一转,就出现了画像上的人。
“这……这是……”炭治郎看见珠子中出现的鬼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什么?”纲吉不解地看向他,“那位善逸先生的亲人变成鬼了吗,他刚才看的是对方生前的画像?”
炭治郎飞快下床跑到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关上病房的门,拉着祢豆子和纲吉,小声地说:“那个不是善逸的亲人,是他的师傅和师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师兄被人变成了鬼!”
纲吉还是一头雾水:“能把人变成鬼的,应该只有高级别的鬼,或者是鬼舞辻无惨本人才能办到吧?”
“对,你看。”炭治郎握住妹妹的手,这时祢豆子还在好奇珠子里的画面,所以很快就跳到了善逸的师兄是如何变成鬼的那段经历。
纲吉只见过珠子展示当下的情景,还没见识过它回溯时光的功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这珠子还能这么用的!
而当他看清楚之后,就变得更加困惑了,善逸的师兄好像是碰到了一只很强的鬼,他主动向对方臣服,得到了对方的血液,转化成鬼。
“人类主动变成了鬼?”纲吉看着这里面的情景,喃喃地说,“看他之前穿的制服,应该也是鬼杀队的人吧,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善逸先生吗?”
“最好不要,纲吉君,这件事能麻烦你保密吗,就我们三个人知道。”炭治郎握紧了拳头,脸色十分的郑重,“如果这件事被捅出去,善逸的爷爷恐怕就要切腹而死了。”
“诶?!”
接下来的十分钟,炭治郎跟他科普了一下有关培育师与鬼杀队成员之间的关系,如果队员有背叛或者成为鬼的嫌疑,那么培训他的人也会受到连坐,必须自裁。
炭治郎还以自己为例子,就在他加入鬼杀队没多久时,妹妹的身份暴露,他还差点和妹妹一块被杀,甚至连累了鳞泷师傅和富冈义勇。要不是这两个人联名保证祢豆子不会吃人,没准他现在坟头上的草已经有一米高了。
“这么残酷的吗,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纲吉低头向炭治郎说了声抱歉,当初他为了加入鬼杀队,拜托炭治郎时,完全没想到,其实推荐他的炭治郎也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而炭治郎还是笑得憨憨的:“没什么,我能闻得出来,你是个好人,纲吉。”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到这个人吧!跟他一起行动的队员已经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如果我们能解决他,善逸的爷爷或许就不用死了……”炭治郎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握住妹妹的肩膀说,“祢豆子,你帮我看看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祢豆子对哥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把玻璃珠握在手心里,等到她再度张开时,面前出现的两个人影中,有一个让兄妹俩都露出了仇恨的表情。
又是鬼舞辻无惨!
也许他们选的时间很凑巧,纲吉和灶门兄妹一起见证了那个叫狯岳、曾经跟善逸是同门师兄弟的人,在无惨的面前变成了上弦之陆的过程。
当他的一只眼睛里浮现出“陆”的字眼时,炭治郎眼中的怒气已经快要凝成实质。
“真是太过分了!”炭治郎攥紧了拳头。
“太……过分。”祢豆子复述着哥哥的话,把自己的小手覆在炭治郎的拳头上,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纲吉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类会主动想要变成鬼的,变成鬼之后就会丧失人性,会成为嗜血的野兽,看上去是变得更强大更自由了,可实际上却非常悲哀。
“我有一个想法。”纲吉咬了咬下唇,说,“这个人刚成为鬼不久,他肯定还需要鲜血摆脱他的人性,所以这段时间内肯定会去猎食人类,我们只要跟着他的步伐赶到现场,就有机会阻止他大开杀戒,并且帮善逸先生瞒下这件事情。”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炭治郎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连累你跟我一起去,所以你只要把预言珠借给我用一下就好了。”
“不行,你现在伤都还没好全呢,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纲吉看着炭治郎微微张开的嘴巴,又补充道,“就算加上你妹妹也不行。”
炭治郎和纲吉对视一眼,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坚定的神色,于是一起开口道:“那我们就一起去!”
一起去是最有把握的,总比他们单独行动的胜算要高些。
纲吉对他说:“我会让清光他们留在这里,如果有人问起来,他们还能帮忙打个掩护。”
炭治郎:“这段时间我会让善逸留意他爷爷那边,狯岳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错,爷爷不应该为了这种人而丧命。”
“计划时间是三天,三天后我要去产屋敷宅邸,而且这件事如果提前完成,还能劝主公大人不去追究善逸的爷爷。”纲吉说。
两人凑在一起讨论了将近半小时,终于把所有细节都想了个遍,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蝶屋,避开了鎹鸦的耳目,偷偷地往预言珠指示的方向而去。
无惨将实力较强的鬼都聚集起来,重新提拔了几个鬼顶上上弦的空缺,这些鬼中,上弦之陆的狯岳是上弦中实力较弱,也是最容易受到挑战的人,他对于增强实力这件事有着更深的执念。
鬼要增强实力,只能通过吃人的方式。
而且需要吃掉血脉比较特殊的人类。
“我从一个鬼那里听说,吃一个拥有稀血的人类,得到的效果比吃一百个普通人类要强。”炭治郎在赶路的时候跟纲吉说,“我曾经见过一个这种特殊的人类,记住了他身上的气味类型。锻刀人的村子被毁后,有一部分鬼还在附近徘徊,所以我们就先从村子旧址开始找起,希望狯岳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能多揽一点工作吧。”
“搜寻锻刀人对无惨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纲吉还有点没想明白,“村子都已经被毁了,大部分的人也已经撤离,他这是想要抓住人质,还是想减少几个能制作日轮刀的人?”
炭治郎一语道破:“除了这些理由之外,锻刀人还很有可能知道产屋敷的宅邸在哪里,这才是无惨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诶,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纲吉一拍脑袋,刚才真是想岔了,他把无惨想得太复杂,却忽略了最容易猜到的答案。
两人回到锻刀人的村子,这里在剧烈的打斗之下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过由于大家是有序离开,所以在离开前已经把重要的东西都打包好,剩下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也不会给鬼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炭治郎跟纲吉蹲守到晚上,只遇见了几只不怎么强的鬼,三两下就能解决,祢豆子甚至没有出手的机会,靠在树干上差点就要睡着了。
直到月上中天。
炭治郎的鼻子忽然动了动,说:“那边!东北方,有一只实力很强大的鬼,还有稀血的味道。”
循着这种特殊的气味,三人翻过一座并不很高的山,快速潜入一座稍显繁华的城镇中。
这个城镇虽然不像浅草那样热闹,到了晚上也是一座不夜城,但也到处点了灯笼,和一山之隔的锻刀人村形成鲜明的对比。
灯红酒绿,一派繁华,纲吉三人在人群之中穿行,也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
纲吉将玻璃珠交给了祢豆子,她听了哥哥的话,一直在冥想那个狯岳。此时珠子里的背景,跟他们身后的繁华街景差不多,炭治郎和纲吉越靠近对方就越是谨慎,纲吉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边!”炭治郎一手握着妹妹的手,一手抓着纲吉的小臂,边跑边带路,从热闹的主街道跑进一条小巷子里,再七拐八拐地来到个没有点灯的屋子前。
屋里飘出淡淡的血腥味,但还是能听见有人在微弱的呼救,炭治郎当机立断踹门而入,就见狯岳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正在欣赏猎物苦苦哀求的表情。
赶上了!
纲吉跟炭治郎都是精神一震,一人头顶燃起火炎,一人挥舞着日轮刀,一上来就都是自己最强的招式。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有人能这么快的找到这里,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变成了嘲讽的表情:“就凭你们两个连柱都不是的人,还想跟我打——”
狯岳使出雷之呼吸法的招式,除了第一式之外,其余几式他驾轻就熟,甚至非常自得。
然而炭治郎的一句话,却让他陷入了极端的愤怒之中:“你也是雷之呼吸法?善逸的雷之呼吸可比你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