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比水流正与骸打得不可开交,他对幻觉有一定的抵御能力,却还是会被狡猾的雾给欺骗。同样,骸暂时也无法对他近身,因为比水流周身的电流也非常可怕,两人一时之间进入了僵持。
这还是王以外的能跟比水流打得这么久的人。
就连比水流都对骸刮目相看,不再试图拉拢他,而是全心与他应战。
只是他的心神在看见那团银白的光芒时还是动摇了一下,他的视力得到了石板力量的加成,看得十分清楚——站在石板旁边的,就是被黄金之王声称已经回到了天上的那个男人!
伊佐那社,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
石板不断躁动着的能量虽然突破了黄金之王的限制,却又被白银之王镇压下来,小白以他不变的力量让石板重新镇定下来。
“为什么……”比水流看着自己的偶像,一时间好像有些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也没有意识到,当石板与他的链接割断时,他体内残留的异能无法让他长久站立。
“中尉,虽然你长了一张老实憨厚的脸,但你其实是个腹黑吧?”小白的力量不如他的老朋友那么强,为了镇压石板,他的额角也流下了一滴汗。可就算是这样,他还试图跟中尉聊天,“你难道没有告诉这些年轻人,其实你也是会撒谎的吗?”
黄金之王:“……”
“唉,这就是长得老实的好处了。”小白唠唠叨叨地说,“不像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却被人从家里赶出来,还被到处追杀,过得好惨啊!”
比水流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的偶像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终于回过神来,鼓动剩下的异能,准备从天花板上的那个窟窿飞到楼上,阻止白银之王对石板的压制。
“你到底在看哪里?”骸轻而易举地就跟上了比水流的速度,声音几乎贴着他的后背说,“你的对手是我,可不要东张西望哦!”
说完,骸突然提速,又蹿升了一截,一脚将比水流踹了下去。
“我还没跟你算账,那天你通过鹦鹉的眼睛看到的,统统都给我忘掉吧……”骸举起了三叉戟。
“嘎!”琴坂本来躺在地上装死,却在三叉戟即将落下之时一跳一跳地蹦了过来,不怕死地挡在了比水流的面前,“流没有看到,是我看到的!”
比水流轻轻一笑,尽管再次失败,又狼狈地跌在地上,可他却努力伸手将鹦鹉抱了起来:“没关系,成王败寇,你们安排的这一手我挺佩服的,想动手就来吧。”
然而,骸却放下了三叉戟,只是嘴角勾了勾,露出个看似温和的笑容:“那就继续我们一开始的话题吧,我想跟你讨论的哲学问题是——生存还是死亡,你会选择哪一个?”
比水流眉毛微皱:“……什么意思?”
“石板的力量最终会落在泽田纲吉的手上,而我听说过你,你在迦具都事件时失去了心脏,是依靠石板的力量维持生命的。”骸轻声笑了,“而我的幻觉,能够让你重新拥有一颗心脏,让你能够像一个正常人般活着。当石板的力量被抽取后,你是想就这么死去,还是拥有一颗心脏,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
骸看着比水流眼里流动的复杂情绪,他终于满足了。刚才演了半天,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总算从对方的脸上也看到了惊讶。
“不过,我要事先提醒你。”骸说,“我的幻觉跟猫的不一样,收费会比较贵的哦。”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鹦鹉琴坂又不知死活地跑出来吐槽他:“收费那么贵,你是想要攒老婆本吗,嘎嘎!单身狗!”
骸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下:“我看这只鸟挺肥的,不如烤来吃好了。”
“哇,流,救我啊!”鹦鹉又怂怂地躲到了比水流的身后。
比水流眼中已经没有了战意,他还站在骸的角度考虑了下:“先不说我的问题,纲吉那边你不赶过去救人吗?磐先生也是一个王,他的实力也很不弱的。”
“这你可就错了,泽田纲吉并不是这么弱的男人。”骸看着他,眼中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一丝柔和来,“我都能跟你打得不相上下,他要对付一个老男人更是不在话下。”
比水流:……都这样了,还说是感情不好吗?
同一时间,地下。
纲吉一直在两个频道内切换,他听着听着,总算是听明白都发生了什么。
这些来营救他的人表面上跟绿色氏族打得很艰难,甚至是落于下风的,可实际上双方都在酝酿大招。
从那个名为【惊喜派对】的加密频道中得知,须久那这边,十束将吠舞罗和Scepter 4的三名主攻手的火焰以同调联合起来,那个名叫伏见猿比古的男人好像曾经也是吠舞罗的人,所以能够使用火焰异能。
三人联手,最终将须久那击败。
而另一边,则是刀剑们的战场。御芍神紫的剑术确实很强,也说是一个让刀剑们打磨自身技艺的绝佳机会,他们把山本武传授的招式全都发挥出来,最终他们以连番的鲛冲击将对手麻痹,缴了紫的剑。
同时也从他身上搜出了纲吉的手套和药丸。
“拿到了,我们尽快给主人送过去!”爱染是他们当中跑的最快的人,物吉紧随其后,两人快速往楼下跑去。
剩下的人则继续寻找控制室,想办法将带电的牢笼打开。
纲吉从耳机中得知他们已经找到了手套,不仅是他心情激动,就连指环上的纳兹也兴奋地“嘎嗷”一声,化成一只带着火炎的小狮子跳上了纲吉的肩膀。
“再等等,纳兹,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纲吉给自己和小狮子打起。
“嗷!”纳兹甩了下尾巴,大眼睛里也满是期待。
然而下一秒,小狮子站在纲吉的肩膀上,两只前爪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表情凶狠地朝着前方吼了一嗓子。
纲吉反应也不慢:“谁,谁在那边?”
黑暗的地下牢笼外,磐舟天鸡,也就是本名凤圣悟的灰王正在一步步走向纲吉,大叔看上去还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很随意:“看样子你的耳机还挺好用的,能跟外界联系,代表你也很清楚,这个时候你的同伴还在上面寻找进入这里的入口。”
“那又怎么样?”纲吉眉毛皱了一下。
“唉,我当初就说不要把耳机还给你,谁知道流那家伙非说要搞什么将计就计。”磐舟叹了口气,按照计划,这会儿比水流应该已经解放了石板的力量,所以纲吉就成了一个威胁。“说真的,每当看到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时,就让我想起了当年在陨坑里捡到流的事情,我其实挺不愿意对像你这么小的孩子动手的。”
“磐舟先生……我听不太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纲吉奇怪地看着他。
“流让我来拉拢你。”磐舟看了一眼纲吉,“你愿意答应加入我们,成为JUNGLE的一员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已经很明确地回绝过他了。”纲吉坚定地说。
“是吧,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磐舟面露遗憾,却朝纲吉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他,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所以很遗憾,我还是不得不对你动手。”
纲吉其实是怕枪的,废话这种凶器哪个正常的平头百姓会不害怕,只不过他怕枪,更怕持枪的人。如果是里包恩正端着枪的话,纲吉恐怕会吓得赶紧抱住脑袋,但是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像里包恩那样令纲吉刻入骨髓的恐惧,所以他静静地站在原地,身体肌肉很自然地进入戒备状态,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枪口的动静。
纲吉盯着黑黢黢的枪口,又看了眼磐舟:“比水流不是让你来拉拢我吗,为什么你连个像样的劝说都没有,想要直接动手?”
“因为我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听的。”磐舟苦笑了下,“像你这样的眼神,我在流的眼睛里也见到过,所以我选择支持他的一切行动。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能看到他实现心愿,不管手上沾染多少鲜血我都不会在乎。”
纲吉对此很不理解:“为什么你要这么帮他?”
“你知道迦具都陨坑吧?”灰王的目光似乎穿过纲吉想起了某些过往。大概想到纲吉被困在牢笼里,无法反抗,所以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当中,“那个时候,我率领自己的氏族想要挽救悲剧,可是我没能办到,所有人都死了,包括我的盟臣在内,几十万人……只有流活了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王,所以我决定成为辅佐王的那个人。”
磐舟:“况且,流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的理想,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对他所创造的新世界也很感兴趣,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自保的能力,或许就不会再有类似迦具都事件的事情发生了。”
纳兹似乎察觉到纲吉身上的怒气,“嗖”的一下飞回纲吉的指环上。
纲吉确实很生气:“在我看来,你就只是在逃避而已!你只是把对无辜死去的人们的愧疚感放到了比水流的身上,放任他做任何事情,没有给自己的被监护人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然他为所欲为,所以他才会对谋杀十束先生的事情丝毫不觉得愧疚,也造成了须久那这孩子对人命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