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纲吉揉了揉眼睛，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屏幕，过了好几秒才回过味来，涨红了脸说，“什么腐朽生活，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还、还有温柔乡什么的，这说法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
纲吉赶紧从骸怀里离开，坐直了身体，拿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说到合体时突然注入的那股灵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本丸里的几位爷爷级刀剑都和蔼地看了过来，他们不像里包恩那样以打击和调侃纲吉为乐趣，主动帮他把没听到的部分补上。
小狐丸说：“南海先生刚才提到，如果想要知道这道灵力的主人，需要对我们的身体进行一次检测。他认为这道灵力将我们的体质稍稍改变了一下，变得和本丸里的大家不太一样了。”
“诶？！”纲吉刚才还有点困意，现在是被吓醒了，“你们的身体没事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
“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主人你不要担心。”膝丸赶忙按住了纲吉，让他先别激动。
不然他后面那位又该散发出酸溜溜的味道出来了。
“听说是本丸里也做过实验，让不同的刀剑组成一组，进行合体训练。”三日月慢悠悠地说，他的声音本来就给人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加上这样的语气，很快就让纲吉平静下来，认真地听他说。“不过本丸里的成功率不是太高，就算成功合体，在没有主人的帮助下，也维持不到几秒钟，而且不同心的刀剑很难融合到一块去。”
就好比总是在说“我不打算跟你混在一起”的大俱利伽罗，跟他一组的人是最难融合的，就算有烛台切和鹤丸也是一样，同为伊达组，他们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
而即便是最同心的一家人，粟田口家族，合体成功率倒是还不错，却也坚持得不太久，尤其是短刀的耐受度不高，圣刀刚合成就会崩散。
没有经过修行的短刀在这方面还是太勉强了些。
“这种实验不会受伤吧？”纲吉关注的重点永远都不是实验的成功率有多高，而是会不会给身体造成负担，“如果大家感到不舒服的话，就先把实验放下吧，这个招式虽然很强，但如果代价是大家的身体健康的话，那我宁可不用了。”
“身体倒是没什么损伤，就是精神力会消耗得多一些。”南海在屏幕中解释道，“副作用只是脱力而已。”
纲吉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又有些不解地问：“那三日月他们怎么没有出现脱力的症状，他们不是还用身体封印了能量吗，这些封印不是也会造成消耗？”
“问题就在这里。”南海说，“我现在能确定那道灵力是增加合体成功率的，不但让三日月他们一次就能成功，还将他们的体质改造成即便长期封印能量，也不会有损耗的体质。”
“那……那不是很好吗？”纲吉有些茫然。
“所以这道灵力基本上不可能是安倍晴明暗中输送的，是吗？”骸接着说出了他的推断。
两块屏幕上的主讲人员都对骸投以了赞许的目光，里包恩勾着嘴角说：“骸，我发现你很有当秘书的潜质，总结往往直击要点。要不以后让阿纲把聘请秘书的钱给省了，正好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纲吉：“……”
等等，里包恩，你的节操呢！
“kufufufu……让我当秘书，也不是不行。”骸摸了摸下巴，微笑着说，“不过我的聘用金可是很贵的，你雇得起我吗？”
“既然是给阿纲当秘书，那付工资的人自然是阿纲了，跟我可没关系。”里包恩抄着手，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我觉得这份工作就算是免费打工，也有的是人排队想干。”
纲吉赶紧打断这两人危险的对话：“咳咳咳！请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好吗，我还没说以后要当什么BOSS，你怎么连秘书都给我安排上了！”
而且话题还变得越来越少儿不宜。
看见纲吉急得满头是汗的窘样，两人这才互相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暂时止住了话题。
纲吉立马转向南海那边：“所以你们认为这道力量应该超出了晴明的能力，施术者实力还在晴明之上，是吗？”
“没错。”南海点了点头，“我怀疑对方是非人类，确切的说，至少是排在前十的神明。”
排在前十的神明纲吉不太清楚，他只知道伊邪那岐、伊邪那美、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什么的，多半还是从漫画里看来的。
他连历史名人的家系都背不全，就不能指望能把神明的家族也给背下来了。
忽然纲吉一个激灵，想起了最初遇见昌浩的地方：“难道是……贵船神社的高灵神？”
这位神明似乎很看好昌浩，不过纲吉从没见过她，听昌浩说她是一条银白色的龙，而小怪则说她是“穿着有点暴露的波浪卷姐姐（本来是想说阿姨的，但是担心被神明听见）”，晴明对她的评价则是“偶尔有点任性的神明”。
具体是怎么任性的，纲吉本来没什么概念，但是如果这灵力真的是她注入的，那就大概能明白了。
大家把所有的情报都分享、分析完后，纲吉最后取出安娜给他的玻璃珠，将珠子放在掌心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受伤的穷奇。
珠子中的画面很快闪至一座峰顶积雪的山脉附近。
那是一座比富士山还要延绵长远的山脉，峰顶的雪都是白毛状的，而不是日常所见的小雪粒，呼啸的风把干草都吹得紧紧贴在地面上，风中夹带着黑色的旋流，那是穷奇的妖力。
风雪中，一头通体雪白的狐狸与虎身有翼的凶兽拼杀在一起，两边可谓势均力敌，直到狐狸幻化出九条尾巴，现出神兽的全貌，九条尾巴狠狠地将穷奇拍下了雪山！
穷奇虽然从峰顶滚落，但很快又杀了回来，九尾狐龇牙咧嘴，扑上去就是一顿咬，下嘴就咬掉了穷奇的一块血肉：“滚出去，你已经没救了，穷奇！”
“吼——！！”
画面的最后，是穷奇嘶吼着利用黑色的暴风雪将自己送出了战场，而九尾狐最后说的那句话，却让纲吉皱了皱眉。
“没救了”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地指穷奇已经被邪念侵入得太深，残害了太多生灵，才会被大家制裁吗？还是说，穷奇被赶出中原，有不得已的原因？
对啊，尽管穷奇是一种凶兽，可为什么它之前几百上千年都能活下来，中原的神明也允许它的存在，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对它赶尽杀绝呢？
纲吉只觉得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单从唐朝过度到宋朝的几十年战乱就可以把穷奇“污染”成这样的。
难怪晴明鼓励他过来了解原因，四凶暴走的背后说不定还藏了更深的理由。
就在纲吉思考的时候，风那边也从珠子中的雪山景象判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昆仑山。穷奇的描写出自《山海经·海内北经》，里面就提到过昆仑山。”
从东海岸登陆，到昆仑山去，那可要跨过大半个中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骸：让我当秘书，很贵的。
里包恩：彭格列秘书招聘，有意者登记报名——
狱寺山本蓝波风太京子小春（以下省略）……：让我来让我来！
骸：不要钱我也干了。
第134章 134
纲吉虽然光看地图也知道邻国面积很大，但他没想到，真正踏上这片土地之后，他才体会到是怎么个大法。
他们在海边的一处港湾靠岸，那里除了海滩和山脉之外什么都没有，纲吉用死气模式在天上飞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个村庄，确定方位后领着大家一起出发，最后都走了足足两天两夜才抵达。
而且中国的南方地区多山脉丘陵，摩托车也不好骑，纲吉虽然带了船，却没有直升飞机——不是因为匣子装不下，而是他没钱，连那艘船都是尤尼友情赞助的。
下次还是厚着脸皮向九代目爷爷借一架好了，纲吉心想，万一以后又碰上这种需要跋山涉水的世界，为了节省时间，免不得要靠资本主义腐朽一把。
众人在第三天的清晨来到这座小村庄。
村庄里大概有五六十户人家，看上去还挺富庶的，房屋比起同时代平安京的平民住的茅草屋要强多了，有砖有瓦，每家的院子里还有菜地，再往外则是一片片的稻田。
夏季正是农忙的时候，很多人都埋头在田地里干活，因而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纲吉他们。
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因此有个家长推了推自家孩子，那小孩光着脚从田里跑出来，一溜烟跑进村子里，可能是去通知村里的大人物去了。
又有一名妇人小心地走向他们，问道：“几位是从哪里来的？是来拜访什么人的吗？”
幸亏有风的翻译，纲吉可以毫无障碍地跟对方交流：“我……我们是从海外来的行商，是来收购一些当地的土特产的。”
这番话是里包恩之前跟他们商量好的，不能一上来就说我们是来捉妖的，搞不好别人还会觉得你是在招摇撞骗，把你抓到官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