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后的立体投影突然出现，通知斯帕纳：“政府的人已经来到楼下，他们想要将先生带走调查。”
政府迫于民众的压力，终于还是行动了。
东方仗助等人都愣住了，他们也没想到事情那么快就要进行到这一步。
“但是你们不用担心，先生已经有准备了。”红后接着说。
几人松了口气：“话不要说一半啊，吓死人了。”
仗助有些纳闷：“那杰罗现在要和政府的人走吗？”
“不。”封烛终于从实验室出来，点了点手表，身上重新覆盖上战甲，“我准备跑了，祝各位好运。”
东方仗助等人：“……哈？”
“哦，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封烛一边走上天台一边说，“政府已经靠不住了，白兰在里面布置了人手，别太相信他们，等我走后你们就立刻和彭格列联系，请求他们的庇护。”
斯帕纳有点懵逼：“怎么听上去你像是在叮嘱后事？”
“说不定我真的是？”封烛轻笑一声，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有些复杂的盯着斯帕纳和东方仗助，“仗助，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回日本，不要牵扯进这场风波，但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听吧。”
“斯帕纳，之后大概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
“还有，帮我和乔鲁诺说一声抱歉。”
“喂，”就连东方仗助都有些不好的预感，声音有些抖，“你要去哪里？不留在这里吗？我们一起去抓住幕后真凶，告诉民众他们错了，你的机器人没有任何问题。”
封烛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仗助，民众想要看到的已经不是真相了，他们恐惧的，是电子恐慌本身，这个课题在人工智能概念面世起就存在了，没有人能消除人类的对未知的恐惧。”
赛博朋克、克苏鲁、哥特，人类的亚文化很多都源于恐惧。
对科技发展的、对未知的、对人心的恐惧。
白兰这一次，就是巧妙地运用了人们内心的恐惧，因为人一旦恐惧，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们想看到的不是真相，而是消灭恐惧的源头。
换句话说，现在抛出真相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重点已经不再于机器人伤人事件，而是在于后来公布的机械生命化。
斯帕纳说得对，这份计划实在是在一个最糟糕的时候暴露了。
封烛也无可反驳，因为他确实在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估计白兰就是在算准这一点吧。
这是一把不见血的刀，白兰把它递到恐慌的民众手里，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就把封烛逼到绝路。
封烛离开的轨迹在天空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还故意低空飞行了一圈，确认让下方的人都看到了他的离开，地上的人们追逐着天空的银灰色战衣大声咒骂，仿佛忘记了之前是谁赞许着潘多拉科技的便利。
东方仗助默默看着他离开，内心满是对前路的迷茫。
第122章
封烛驾驶战衣吸引民众的视线后逐渐离开潘多拉公司附近, 也很快升空甩掉了尾随的群众，赶往白兰刚给自己发的地点。
某处人迹罕见的海边，白兰穿着一身休闲服, 像是来海边度假的旅客，封烛的战衣降落, 他没有回头, 发出一声轻笑：“我们又见面了呢。”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封烛的声音透过战衣显得低沉，随后他解除了战衣, 看着同样手无寸铁的白兰。
“真讨厌, 我只不过是把真相告诉民众罢了, 可没有能力操控他们的判断。”白兰转过身，一脸无辜地道。
“机器人的事件也是？”封烛讽刺地道。
“哈哈，那个是特殊情况嘛, 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而已。”
以白兰的厚脸皮是丝毫不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轻易按照我引导的方向走，不正是说明了他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就算你再怎么给予好处, 人类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反叛的比谁都快, 又愚蠢到难以置信, 所以我才说人类这种生物……”白兰嘴边带着轻蔑的笑容。
“呐，烛酱, 天才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的，但是我可以理解你, 我知道你的一切, 所以来到我的身边吧，我会好好使用你的。”
封烛简直要为他的厚脸皮震惊了：“白兰，是什么让你觉得在你做了这种事后我还会接受你的邀请的？”
“确实, 人类有的时候愚蠢得无可救药，比如说我的机器人被你操控伤人，他们不去谴责你这个犯人，反而开始排斥机器人，他们怎么不干脆去销毁刀和枪呢。但同样，我也不会怨恨人类，因为他们同样成为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武器，谁会去怨恨武器？要算账也是找你这个凶手算账吧。”
白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尝试一下。但你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我的邀请，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来这里把你这个真正的凶手捉住。”
白兰听着听着都笑了：“烛酱，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抱着天真的想法吧，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人们现在已经不想听到所谓的真相了，他们只想把所有危险因素消灭而已，就算人们放过你，政府也不会放过你的，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还是说你要指望那些玩家来救你？”
封烛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可能牵扯进玩家，先不说他们真的能帮上忙吗，白兰肯定已经想好了牵制玩家的办法，如果真的把希望寄托于玩家，说不定到时候反而会被白兰倒打一耙。
这件事，只能他自己来解决。
“无论如何，我可不是好脾气到不反击的人，既然对潘多拉公司出手，想必你已经做好被我打爆的觉悟了吧。”
伴随着封烛的话语，他身后的机械助手解除了光学隐身凭空出现，就要拉开空间裂缝。
封烛淡淡的道：“既然话语说不通，就干脆先消灭你这个不稳定因素吧。”
空间裂缝再一次出现在天空，通道里的机械士兵们在蠢蠢欲动。
白兰仰头看着这铺天盖地的一幕，海边的阳光都要被机械军团的锋芒盖过。
“我当然……已经做好了，甚至都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他低声喃喃，“所以，你的弱点我也最清楚不过。”
就像是游戏里一样，拥有强大造物的机械师或者召唤师，他们的弱点都是……本体！
他当然打不过烛酱，但是有人可以。
嗯？
封烛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这是一种时空的不适感。
明明这一秒机械军团还全员待在时空裂缝里，下一秒时空裂缝已经完全打开，有两三名机械士兵已经飞向白兰。
可是封烛完全不记得了其中的过程，宛如记忆发生了跳跃一样。
这是绯红之王的能力！
“噗！”封烛猛地吐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低下头，自己的胸口被一只手穿透，直接捏破了心脏。
封烛不用看就知道绯红之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原来如此，这才是白兰和迪亚波罗联手的原因吗？
无论机械造物再怎么强大，机械师们终究只是肉体凡胎……
封烛碧绿的瞳孔逐渐变得无神，带到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他身后的绯红之王抽出手臂，溅出一大滩鲜血，封烛的身体向前倾倒，最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随着他的倒地，机械士兵的活动也顷刻停止，时空裂缝关闭，他身后悬浮的机械助手也失去了动能掉落在地。
白兰没有立刻上前查看，而是静静地在原地看着封烛的尸体。
少年银白的头发被鲜血浸染，鲜活的颜色逐渐变为苍白，失去了所有生机。
红和白，强烈的视觉冲击占据了白兰的视野。
“他……死了？”
“啊，墓志铭也没有任何反应。”迪亚波罗淡淡的道，看到白兰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有些不屑，“你就那么怕他？”
“没有和封烛敌对过的你是不会懂的他的强大的。”白兰没有在意迪亚波罗的语气，自己上前半蹲在地上抚摸封烛的脉搏，“真的已经死了……”
“没有人能在绯红之王的手下存活。”迪亚波罗眯着眼盯着白兰的表情，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你的敌人死掉了不开心吗。”
“嗯，比我想的要无趣，虽然是我费尽心思布下的局。”白兰有几分意兴阑珊，上挑的眉眼微微下垂，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手指的动作却泄露出几分迷茫，划过封烛变得冰冷的脊背。
白兰见识过很多种封烛的样子，嚣张的、冰冷的、带着杀意的，没有表情的。
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亡的。
原来他也会变得那么安静啊。
“撕拉——”
迪亚波罗的眉头一抖：“喂，别告诉我你还有这种兴趣。”
“闭嘴，”白兰的表情有些许扭曲，手上的动作狂乱的撕开封烛的衣服，寻找破绽。
但是没有找到。
这不是机器人，是真实的人类的身体。
迪亚波罗看着白兰的异常的表现，心下怪异，也不禁看向封烛的尸体：“莫非是替身？”
“……不，是本人。”再确认了这个人真的不会再醒来后，白兰突然又冷静了下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封烛的身体，然后抱起这具尸体，就要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