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兹曼想要看飞鸟身体上的伤的状况,因为准备的衣服裁剪很是保守,所以正好遮住飞鸟的手铐印和脚铐印,脖子上的不好遮住的颈链印也被chocker给遮好。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威兹曼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意识到他刚才失言了。
在这个房间内的人中,就只有中也不知道飞鸟身上受伤的事情,而他不管是从首领身份上还是从感情上来说,才是最应该知道飞鸟的身体状况的那个人。
虽然飞鸟没有受多重的外伤,但是伤痕看起来凄凄惨惨,从伤口上就能察觉到飞鸟之前被关在绿之王比水流的地下密室中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中也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亲手把比水流和兰波给neng死,把涩泽龙彦拖出来鞭尸吧。
中也转过头来看向飞鸟,说道:“飞鸟,‘伤’是什么情况?”
中也虽然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但是多少还是带点像是阳光烈焰一般的少年心性。
之前中也无论怎样发脾气,但是一发就散并且很好哄,但是中也现在的语气冷静,表情也很是成熟稳重。
如果他能见到中也成年的样子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因为察觉到这应该是首领和二头目的单独交谈时间,而关于飞鸟身上出现符文的事情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毕竟在见到德累斯顿石板之前,他们也没有办法推断出真相。
不过真的要让飞鸟去见德累斯顿石板吗?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威兹曼的表情有些疑虑。
威兹曼在将屋内的所有人带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飞鸟和中也两个人,中也只是看着飞鸟,深蓝色的眼睛目光深刻,说道:“飞鸟,你受了什么伤?”
“其实也没有受什么外伤,只是一开始和太宰治一起被关进地下密室的时候,双手双脚和脖子被镣铐锁着而已。”
飞鸟话刚说完,手就被中也握住了,因为压抑着怒气,所以中也的身体温度比他要高,对方纤长的手指替他卷起衣袖,表情认真地看着手腕上的痕迹。
比起之前被镣铐勒出血的状况,现在已经好很多,只剩下淡淡的一圈粉色印记,相信很快就连这层粉色也会很快消失。
中也随后帮飞鸟解开脖子上的chocker,动作缓慢带着少有的耐心,随着极细微的一声轻响,chocker的搭扣被解开,中也将解下来的短链握在手心里,指尖轻轻碰触飞鸟脖子上的那圈印记。
因为这突然间的触碰,飞鸟的呼吸乱了点节奏。
中也看到指尖下的雪白皮肤起伏着,他的手掌贴上飞鸟脖子后的肌肤,然后将头轻轻地靠在飞鸟的胸膛上,拿着chocker的手微微攥紧,他说道:“飞鸟,拜托了,不要离开。”
飞鸟撑着中也的身体,原本被中也一连串亲密动作搞得不知道往哪里摆的手抱住了中也,能碰到少年瘦削身材的背后的脊骨,和对方本人的长相和性格一样的完美。
因为姿势的关系,飞鸟的后背缓缓地倒在身后的被褥上。
飞鸟仰面看着中也的难过的表情,因为不想让飞鸟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所以中也微微别开脸,但是还是能看到他深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的脆弱。
纯粹干净的人,和他完全不同,飞鸟看着中也想道。
不管多么不舍得,他离开这个世界的结果是必然,一想到这个人因为他的离开,这双眼睛会流露出像是要碎掉的痛苦表情,他的心脏也忍不住抽痛。
他一向不是会为了离开而感到难过的人,要么是因为无所谓要么是因为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但是就像是他之前和银时那样,他不确定离开会不会变成永远不见。
他的手从中也的背后放开,然后摸上了中也的脸颊,对方的眼睫毛随着他的触碰而颤动了两下,像是受伤挣扎的蝴蝶翅膀一样。
飞鸟再擅长圆谎现在也失去了声音,只是看着中也因为他的沉默不语而预感到了某个分开的结果而眼中有些湿意。
他第一次看到中也这个样子,他也第一次因为别离而感到悲伤。
之前和银时分开的时候,银时因为受重伤而昏睡,他那时看着银时满是伤痕的脸庞时心中陡然间生出的是怎样的心情呢。
那时候刻意压下的悲伤情绪像是反弹般涌了上来,和现在的同样的心情混合起来。
飞鸟的眼前之景一时间变得混沌,贴上中也的脸的手也一瞬间变得冰凉,等眼前的混沌散去,飞鸟看到中也额前散落的颜色亮眼的头发。
看到中也紧蹙的眉头,飞鸟伸出手指将中也眉间的皱痕磨平,然后手指触碰中也的眼角,接住了那点湿意,他的声音像是风一样轻,眼神也有些迷茫地说道:“我不知道……”
这时候,已经关上的房间的门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两个人一同看向门的方向,只听见威兹曼声音低低地说道:“首领,飞鸟,我们到了御柱塔了。”
飞鸟立马回答道:“知道了,威兹曼,我和中也马上过来。”
飞鸟缓缓地坐起身子,压在他身上的中也也坐了起来。
飞鸟刚准备对中也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中也单膝跪在地上,手掌握住飞鸟的脚踝检查他脚上好得差不多的伤。
然后让飞鸟将脚踩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专注地替他穿鞋。
这样的画面暧昧到了不真实的地步,飞鸟感觉到了中也的心中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中也一直绷着一根弦地不住地提醒他不要离开,而这根弦已经断了。
第四十四章 荒神10%(十八) 家务事。
门一打开一个门缝, 太宰治的脑袋就挤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中也“腾腾腾”地往太宰治的方向走过去,说道:“喂,太宰, 你把刚才拍的照片给删了。”
太宰治的语调打着转儿地说道:“怎么才过去几分钟, 中也比之前还要严格啊, 告诉你啊, 占有欲太强的男人是不受欢迎的, 啊, 不, 你还是个漆黑的小矮子少年吧。”
一边说着, 一边将手机举高高, 像是戏弄小孩子的模样,中也头上的十字路口飙出来,下一秒, 中也就攥住太宰治的领口,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我还会长高的, 还有,你删还是不删!”
在中也和太宰治吵闹的背景音中, 威兹曼走到飞鸟面前, 表情和之前的温软不同, 清秀的脸上能看出几十年前那个天才科学家的影子。
威兹曼表情严肃地说道:“飞鸟,以防万一, 要不你还是不要去见德累斯顿石板吧。”
飞鸟想起了刚才在房间里中也的表情, 手指上沾染的中也眼角的湿润已经干涸, 但是那样温热的温度还是残留下来,他的表情也跟着犹豫起来。
其实去不去见德累斯顿石板都不会改变他离开的结果, 他的直觉也告诉他这是去见德累斯顿石板的最佳时机,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但是有收获就伴随着失去,他说不定会因为这次去见德累斯顿石板而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飞鸟说道:“我就不……”
因为他对自己的回答也不确定,所以声音很轻,随着一阵巨大的气流声,“天空帝国”号降临在御柱塔最上端的停机场。
因为这巨大的动静,所以威兹曼也没有听清楚飞鸟的回答,飞艇的舱门缓缓打开,露出了早就等待在外头的黄金之王的氏族们。
那群兔子们躬身说道:“白银之王威兹曼、青之王宗像礼司、赤之王周防尊、羊之王中原中也和‘羊’的二头目宇野飞鸟,黄金之王正在德累斯顿石板处等待着你们。”
威兹曼用担心的目光看了飞鸟一眼,看到对方沉默的样子,表情也有些无可奈何。
氏族们和太宰治在会客厅等待着,而被点到名的王们和飞鸟去摆放德累斯顿石板的“石板之间”。
除了在屏幕前见过黄金之王,这不是飞鸟第一次像这样和黄金之王面对面站着。
八年前从伽具都事件中安然逃出后,飞鸟就和中也一起藏匿在擂钵街里的“羊”组织中。
直到中也能够使出荒霸吐之力,他称为“羊”的二头目之后手头有了一部分力量之后,飞鸟给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发出了那个价值100亿的索赔邮件。
其实就算不是他主动联系黄金之王,黄金之王也早晚会找上他们。
毕竟日本就那么大,黄金之王的势力遍布日本,所以飞鸟决定在被找着之前主动出击,尽力给自己争取赢得的报酬,那时候黄金之王提出了和他见面的邀请。
趁着中也忙于“羊”组织抢地盘的时候,飞鸟来到了黄金之王的面前,他们见面的地方就是御柱塔的“石板之间”。
他们踩在巨大的玻璃地面上,下面就是那个创造出王权者和异能者的德累斯顿石板。
飞鸟看着面前九十多岁的黄金之王,岁月给他带来的不止是衰老,还有那刻入骨髓的威严。
飞鸟问道:“我可以成为王权者吗?”
飞鸟原本对于力量什么的不感兴趣,但是在这异能者遍地走的世界,他虽然有着比普通异能力更高级的荒霸吐之力,但是无法用这力量自保还是没有用处。
黄金之王在成为黄金之王之前,也只是个阴阳师家族的家庭成员罢了,在成为王权者之后他才有了现在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