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翻开一本笔记本,写道:是谁像是变态一样贴在窗户上的?
夜斗想了想,觉得他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怎么能用变态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他的腮帮子气得像是河豚一样鼓起来。
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可不会这样黏人,飞鸟想道。
飞鸟发觉到除了他之外,组合里的其他人经常会忘记夜斗的存在,并不是无意的忽略,而是在头脑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没有神社的无名神都有这样的困扰,无法和人类建立长久的关系,夜斗后来发现因为他有神格所以不会轻易忘记他之后就变得黏人起来。
所以说,就算是神明,也是害怕孤独寂寞的存在。
和自己建立连接的人因为不可控的原因,缘分渐渐消失,渐渐退出对方的生活,而且对方也会渐渐忘记和自己有关的记忆,不就像他自己吗?
因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飞鸟对夜斗有了更大的包容之心,飞鸟用书本挡住,从书包里摸出一份包装精美的和果子点心,然后缓缓地往夜斗的方向推过去。
“什么嘛,不要以为我这么容易就原谅你了,我可是为了告诉你才特意跑到这里来的。”
明明发条短信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跑过来啊。
“嘛,既然你诚心诚意地祈求本大爷的原谅了,那我就当作供奉收下吧。”
夜斗生怕因为自己的傲娇而惹恼了飞鸟,所以迅速地将点心收走,在上课铃打响后,从教室窗户跳出去,在半空中接到了委托电话,然后迅速地消失。
在夜斗消失后,短信就跟着来了,他没忘记双休日要通过食骨之井穿越到战国时代的事,但是因为活动只在周五晚上,所以飞鸟答应了。
等飞鸟放学回到家然后飞快地做完作业后,他便打发时间般玩起了积木,这时候,他突然接通了来自传一的电话。
电话里对方一副很有家长爱地询问着他的近况,明明前不久才刚回来过。
飞鸟敷衍着对方,等到快挂电话的时候,宇野传一突然提到:“你知道你母亲真月的姓氏是什么吗?”
“是什么?”
“古里真月哦。”
“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不,只是普通的姓氏。”在电话中,也能想象得出传一现在的表情定是似笑非笑的。
如果真是无关紧要的姓氏,这个人怎么会专程提到,飞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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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已经好久没有感觉意识这样昏沉过,明明刚刚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现在却仰面躺在地上,身下的不仅有冰冷的瓷砖,还有从身体内部不断往外流淌的鲜血。
不需要多长时间,鲜血就已经蔓延了一大滩,因为视线模糊,所以他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四周的情形。
他现在似乎呆在一个装潢偏欧式风格的家中,家的四处摆着数量众多的典雅的艺术品,看得出来这户人家应该有不错的品味,并且可能从事艺术相关行业。
也不知道这户人家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在这户人家体验濒死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忆中没有这里的记忆,飞鸟却觉得这个家有些熟悉,而且他现在判断不了他当下的情况,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他在梦中穿越了。
不管怎样,濒死的感觉可不好受,他现在立刻要做的就是从噩梦中醒来或者是自救,自从得到了荒神的部分力量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重伤的感觉了。
而且有荒神力量的话,他就算不小心受了重伤也应该很快就满血复活,但是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恍惚的意识。
他的眼皮渐沉,他感觉到如果他真的闭上眼,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他强撑着没有闭眼。
他努力地感受着身体内部的运转,惊讶地发现他身体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荒神力量,飞鸟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又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并不是畏惧死亡的人,而且他因为穿越已经拥有了比常人更多的美好回忆和时间,所以就算现在真的死了也无妨。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他现在似乎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人会对小孩子下这样重的手。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内部一共嵌了三发子弹,他之所以到现在还保留意识,主要是这个身体的资质比较好。
飞鸟的眼皮微弱地颤动着,他刚想干脆闭上眼睛算了,却听到有脚步声朝他靠近,脚步声很慌乱,慌乱到像是急忙赴一场终究到不了的约定一样。
飞鸟听到脚步声到了自己身边,视线白茫茫一片,但还是能看到跑过来的人身材瘦小,对方还是个孩子,头顶上有着蓬松短发。
对方先是摇了摇他动弹不得的身体,又摇了摇他身旁的已经完全没有呼吸的孩子的尸体,这个红发孩子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了。
也对,不管他和对方是什么关系,这样残酷的画面大约会成为对方一生的心理阴影,他有些怜悯地想要睁大眼睛看那个孩子。
但是很可惜,身体的颓败状况只能让他颤动两下睫毛,红发孩子很敏锐,立马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生气,连忙大声呼喊大人来帮忙救他。
温热的豆大的眼泪掉落在飞鸟的眼角处,好像他也在跟着流泪一样。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可惜并不是大人,而是好几名孩子,那些孩子也看出他时日不多,而且他们好像正在面临追杀,所以想要拉红发的孩子走。
红发的孩子怎样都不肯走,但是被一位身材稍高的孩子打晕了,然后这几个孩子扛着红发孩子迅速地跑掉了。
飞鸟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身上和身下的血液已经干涸,呈现出更为血腥罪恶的红黑色色泽。
因为母亲一脉有着稀薄的意大利血统,所以他的皮肤远比一般的亚洲小孩要白,但是这份纯白已经被血污给污染了,像是被风雨摧折掉落在地上的白玫瑰一样。
飞鸟感受着越来越细微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这时候,有一位修长的身影走到他身边,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身上的恶意。
“明明只是……家族的远亲,但却是第二位‘……’的适配者吗?”
因为濒死,再加上这个人说话声音很小,所以飞鸟听不清对方话语中的关键词,飞鸟心中有些遗憾。
接下来,他瘦小的身体被对方抱起,对方发出诡异的、阴沉的笑声:“就让我带你走吧,你可是我重要的棋子呢。”
飞鸟睁开眼睛,看到了床边的亮起的橙黄色的小夜灯,他微微松了口气。
他感受到身上的异样,他的额头上和背脊上居然全是冷汗,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一场噩梦而后怕至此。
飞鸟捋了捋额前汗湿的短发,虽然睡前洗过一次澡,但是现在只能再洗一次澡了。
飞鸟刚准备从床上起来去浴室,结果放在床头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因为他晚上睡觉时会把手机设置静音,如果他没有因为噩梦惊醒,这个新消息大概会在第二天早上才会被发现。
飞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因为没有社团活动,在家无所事事的他睡得比国中时期早多了。
他点开来看,是来自赤司的消息。
像黄濑、黑子他们因为还在东京,所以偶尔也会碰上。
但是赤司远在京都,平时根本没有碰面机会,线上联系的话又担心对方日程紧张,所以尽可能地没有去打扰对方。
现在高中的篮球大赛已经开始了,如果是阿征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大概会一路打到决赛吧。
阿征的短信上写着:现在方便通电话吗?
飞鸟回复:方便,我这边打给你。
飞鸟打通了征十郎的电话:“阿征。”
“飞鸟,听说你决定出道当偶像?”赤司一接电话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虽然是问句,但是说得很肯定,似乎已经确定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是从哪里来,自然是某个一头金毛的家伙了。
“对,是黄濑那家伙告诉你的吧。”飞鸟嘴角抽搐,他这边还在想何时告诉好友,黄濑那边已经捅出来了。
“为什么想要当偶像?”
“只是比较闲而已。”
赤司现在正在书房中,虽然现在才开始上高中,但是父亲赤司征臣已经让他开始熟悉家族业务。
赤司家的商业帝国庞大而根基深厚,因为接触这些,现在的赤司要比国中时期性格还要凌厉果断。
他接着问道:“你签约的是哪家公司?”
他现在手中正在翻阅着赤司集团旗下大小公司以及投资的项目名录,很可惜,虽然有不少影视制作,但是他没有找到艺人签约的相关项目。
“月虹。”
“不仅是小公司而且还是新公司?”
今天放学后,他才从黄濑那里知道飞鸟准备出道的事情,所以他在社团活动以及家族精英课程的间隙了解了日本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
很不巧,他没有听说过“月虹”这个公司名字。
“对,是挺小的,公司里全部都是新人,不过已经确认过了,是正规公司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