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推开门的时候, 正好看见道明寺安迪的求救视线, 还有一个一脸严肃的小正太, 他们两个人面前摆着一副已经完成的拼图。
“呀,室长原来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戴眼镜了吗?”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太宰,你来陪室长玩游戏吧, 我实在不想拼拼图了!”道明寺安迪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像他马上要被解脱拼图苦海一样。
“你好, 太宰君。”幼年版的宗像礼司认真地问好。
“我听道明寺君说这里就是未来的我工作的地方,是这样吗?”
“是啊, ”太宰治走到书柜, 熟练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大盒拼图, 然后蹲下来把它放在宗像礼司面前,“这是未来的你最新定制的一万块拼图, 究竟是什么图片我就不说了, 给礼司你留点惊喜怎么样?”
小小的少年脸上还有未消褪的婴儿肥, 配上严肃认真的表情看起来意外的可爱,鼻梁上架的是和长大后的他自己差不多的细边眼镜, 看来小时候宗像礼司就已经习惯这种眼镜了。
他的头发打理得很整洁,没有像太宰治那样耳侧会有调皮的碎发。衣服也十分干净,凑近一些的话还能闻到洗衣液浅浅的香味,衬衫纽扣一直系最上面的那一个,一看就是学校里的好学生。
小男孩听到太宰治的话语,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未来的我已经在拼一万块的拼图了吗?”
“是啊。”黑发青年嘴角噙着笑容,用温和甚至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礼司先乖乖在这里拼拼图好吗,道明寺会陪你一起的。”
“我知道,不出这个办公室,”宗像礼司点点头,“道明寺君也这样说。”
看到小少年一脸认真的模样,太宰治忍不住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先前他已经从中原中也发来的简讯中得知这有可能是无色之王的能力,但是以防万一,太宰治还是决定过来试一下人间失格会不会对这种情况起作用。
不过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小少年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变回那个一直胸有成竹的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室长。
“太宰君!”幼年宗像礼司一副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表情,“这样做太失礼了!”
“让道明寺陪你玩吧,小礼司。”太宰治笑了起来,没有理宗像礼司的抗议。
“我先走了。”太宰治摆摆手,“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等等啊,太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也可以干活的!”
黑发青年毫不犹豫地把小室长连同道明寺安迪的求救一并关在了办公室里面。
青王阁下宗像礼司和如今的首相只能算是塑料关系,首相对Scepter4有忌惮,但是顾及到黄金之王的势力,他一般不会反对或是阻拦Scepter4的活动。
太宰治曾经有不少次利用首相和Scepter4之间的隔阂而打了个信息差,让jungle获得了不少利益。
只是如今宗像礼司变成了小孩子,Scepter4没有了青王,不光是内部军心不定,Scepter4对其他势力的威慑力也会大打折扣——就好像当年羽张迅死在迦具都事件之后的Scepter4一样。
“看来果然还是应该建议淡岛副长去向黄金老爷爷示弱。”
首相和某些势力的小动作虽然不难对付,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容易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且这件事情极大可能和魔人费奥多尔有关,有可能被他利用的因素必须排除。
费这么大周章把局势搅乱……魔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太宰治一边走向淡岛世理的所在地一边思考。
先前的时候,魔人的目的是书或是书页,但是绿组提前了一步得到了书页,引起了异能特务科的加强警惕,再加上后来比水流公开露出达摩克利斯之剑打败了白麒麟,横滨的防御等级可谓是达到了最高级别。
如果绿王无暇顾及横滨的事情,那毫无异议会对费奥多尔的计划有利,可是如今青王也被设计。这究竟是费奥多尔有意而为,还是无色之王的主张?
御柱塔一直都没有传来消息,说明黄金之王……等等,黄金之王也有可能被波及到,只是他和比水流宗像礼司他们的年龄不一样,现在在御柱塔的国常路大觉应该是和凤圣悟一个时间段的人。
不过不管黄金之王身上是否也发生了变故,太宰治都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去御柱塔看看。
在淡岛世理去面见黄金之王的时候,太宰治会用绿组力量从御柱塔内部入侵资料库,他要看看一些资料和实时监控数据。
黄金氏族存在也有九十多年了,对威兹曼数值和对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肯定比其他人要深刻得多。
太宰治想要知道在这种局面下,德累斯顿石板会不会再选出几位王权者来替代他们,被交换的王权者们和这个时间点的德累斯顿石板还有没有联系。
他觉得,这也许会是破解无色之王能力的一种思路。
另一边去接栉名安娜的中原中也开着机车到达吠舞罗门口之后,发现情况并没有他先前所预想地那么糟糕。
“中原,你来接安娜吗?”十束多多良笑眯眯地打招呼。
“是的,冒昧问一下,你们这边没事吗?”
“怎么可能完全没事,”十束多多良耸肩,“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听草薙哥和我的话,都愿意安静待着,至于其他人,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坐在吧台前面椅子上的只有十束多多良,但是沙发上可不止栉名安娜一个人,她身边还坐着一位红发少年,虽然年纪小,但是表情很平静,拿着一盒草莓牛奶正在喝着。
“那位是赤王阁下吗?”
“是啊,没想到king小时候气势倒是没有那么足,我还以为king从小就是高中的那副模样呢。”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笑眯眯地回答道:“不过king倒是依旧喜欢草莓牛奶。”
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紧张,整个人都很放松,就好像他们的王只是出去玩了,很快会平安归来一样。
“你不担心吗?”中原中也拉着栉名安娜的手,忍不住问道。
“当然担心,”十束多多良笑了起来,“但是光是我担心也没什么用吧。
他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像是宽慰他一般,用稍显轻快的语气说道:“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
“谢谢,那就借你吉言。”赭发青年咧嘴一笑。
没错,他怎么能这样一开始就自乱阵脚。
流也好,磐先生也好,他们一定都会找回来的。
绿组基地。
挂断电话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听从太宰治的安排把文件夹拿给凤圣悟看。
他刚把文件夹拿出来递给凤圣悟,中原中也就带着栉名安娜回来了。
“小声一些,小流睡着了。”织田作之助指了一下比水流的房间。
他原把幼年比水流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了。
先前小小的比水流看着由自己喜欢的配色所构成的房间,似乎安心了不少,很快就睡着了。
“吠舞罗那边怎么样?”兰波问道。
“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大部分人都愿意安分下来。”
“那就好。”兰波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是什么?”凤圣悟看向织田作之助。
“你看吧,看完也许就知道为什么我们希望凤先生这样做了。”
凤圣悟一脸疑惑,但打开文件夹开始阅读。
平心而论,凤圣悟其实和磐舟天鸡长相差不多——毕竟他们都是一个人,只不过年岁不同,经历不同而已。
穿着连帽衫的青年五官俊朗,也许是因为有远大抱负的缘故,整个人意气风发神采风扬,眉眼之间没有丝毫阴霾。
他们所熟悉的磐舟天鸡则不同,磐先生他虽然时常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一旦无事可做安静下来,就会有一种他心事重重的感觉,眉头也会不自觉地皱起来。
这种过大的对比反差很容易让人觉得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人……或者是说,迦具都事件对这个人的打击太大了。
读着读着,凤圣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后来愈发苍白,喃喃自语,“不可能……开玩笑的吧……”
一页一页密密麻麻打印着字的纸被凤圣悟放在桌子上,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那上面详细地描述了大教堂在迦具都事件之后的情况,无论是人员流动还是资金周转,就连教堂的拆迁记录都有。
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伪造出来的资料,而且上面还有其它机构合同的副件,最上面还有文件编号,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通过网络查询这些文件的真伪。
“我加入这里其实比较晚,认识未来的您的时候,您就已经是磐先生了。”
在凤圣悟看完资料之后过了好久,织田作之助估摸着对方已经差不多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才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我并不清楚未来的您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但是我想如果您现在暴露的话,可能会对磐先生造成麻烦。”
选择凤圣悟还是选择磐舟天鸡,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考虑。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凤圣悟摆摆手。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但是对于你来说是可以改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