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药研需要承担的工作实在太多了……”
本丸里有二十来人,由于春川树十分挑嘴,所以自从他回来后,给审神者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他一个付丧神身上。
听到了审神者的自言自语,山姥切国广说:“除了药研外,能在刚被唤醒时就有不错厨艺,能够承担厨房工作的,还有打刀歌仙兼定和太刀烛台切光忠。”
“嗯嗯,我在材料上看到过。”春川树说,“我会在近期给药研君找到帮手的!”
…
和山姥切商量了一下本丸的各项工作,吃过早饭后,春川树打算和每个刀剑都聊一聊,问问他们如果按山姥切和髭切的主意,把本丸里的各种工作相对固定下来,大家都比较喜欢做什么工作,这个时候,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们带着一袋袋的尸体上门了。
就像髭切所说的那样,既然已经发现了春川树的不凡之处,他只是要几具尸体,时之政府根本就不会拒绝,而且还很开心他愿意提出这种古怪的要求。如果他不提奇怪的要求,非要把自己当成普普通通的审神者,时之政府的官员们可能还会觉得不舒服呢。
春川树收下尸体,三言两语把时之政府的办事员打发走,让付丧神们先把BOSS先生的尸体送到墓园里,保证他能够成为最早转化复活的新吸血鬼,然后就先找了江雪左文字和自己谈话。
“江雪哥,我知道你比较喜欢种田喂马,如果我以后安排你专门做这个,不再需要上战场,你觉得怎么样呢?”审神者端坐在办公桌后面,自己拿着笔和本子随时准备记录下谈话的重点和结论,感觉自己棒棒的,和刚入职时相比真的已经进步了好多。
江雪左文字倒不意外审神者会有这样的想法,看他是怎么拿鸟笼刺激自己的弟弟宗三左文字的吧……
江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袈裟,不急不缓地说:“主人,我、还有所有的江雪左文字,全部都讨厌战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不再做战争的道具,迎来和睦。让我远征、或是在本丸里做内番,我当然会很开心,又或者战争被避免了、结束了,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终结了痛苦。”
江雪看了看有些茫然的审神者,耐心地更直白地说,“主人,虽然我是四花,但如果练度相当的话,自问是不会输给三日月殿太多的,我很强的……外面并不和平,我的弟弟们都在外面为了达成和平而战斗,我又怎么会乐于躲在本丸里,享受虚假的安稳呢。”
春川树听得十分懵逼,新绿色的眼睛都快变成蚊香形状了,但还是努力顺着江雪的思路说,“江雪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也不需要太勉强自己啊!”
江雪左文字摇了摇头,被叫了这么久的哥哥,此时再面对审神者,他竟然真的有了当兄长的感觉,“没有一个江雪左文字会拒绝出阵。主人,成熟的人不看他人说了什么,只看他人做什么。”
“哦,好的,”春川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我懂了,这就是爸爸写过的‘身体总是很诚实’。”
江雪左文字:“……”虽然这样说也行,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纠结的冷色调太刀离开了审神者的天守阁,在他后面进来的是压切长谷部。
春川树看到这个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很热情的付丧神,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长谷部,你喜欢做近侍,我说得对吗?”
长谷部恭敬地弯腰施礼,重新站直后说:“只要是主的命令,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喜欢的——不过您说得对极了,我最喜欢做近侍,同时还很擅长为您整理房间,端茶递水。”
春川树在本子上记下长谷部提到的其他专长,然后问:“那个,如果我说想要把近侍的人选固定下来,只选一个不再轮换……”
长谷部紫色的眼睛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春川树满意地说:“你觉得你的竞争对手都会有谁呢?”
压切长谷部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春川树怕他不理解自己的用意,于是连忙解释说:“哦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我知道长谷部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可是我总觉得其他付丧神可能想很想做近侍却不好意思说出来,觉得自己会做不好,我觉得比起我自己,肯定还是长谷部更了解大多数付丧神的想法,所以才会问你这个问题。”
压切长谷部:“…………”主,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吗?
不过长谷部是不会在审神者面前撒谎的,虽然听完了审神者补充的话后,他想说他觉得没谁会是他的竞争对手,不过实际上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山姥切、药研,还有给您出主意说要固定近侍的那个付丧神吧。”
他解释说:“不管您想任命谁做近侍,那个付丧神都会努力成长,就算多走弯路,最后也总会尽力成长到让您满意的样子。但如果说是现在有谁和我一样,迫切地想要待在您的身边多为您做点什么,同时也能马上就胜任近侍的工作,那应该就是他们了。”
春川树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唉、唉?真的吗?你是说髭切殿也想要做我的近侍?”
“哦……原来是髭切殿啊,”压切长谷部一改总是过于严肃的表情,脸上扬起一个温驯的笑容,提醒道,“但是,您不是说过了吗,髭切殿是来我们本丸里养老的,近侍是非常繁重的工作,我们还是别麻烦他了比较好。既然他很想为本丸做贡献,不如我们安排点不那么累的事情让他做吧……比如,每天去厨房帮帮忙,您觉得怎么样?”
…
在审神者不断和刀剑们交谈,对他们加深了解的时候,地下城的墓园里,一个脸色苍白、眼底有浓重黑眼圈,眼尾布满了黑色血丝的吸血鬼苏醒了。
生前的记忆渐渐在他脑海中回放,原来的BOSS、现在的初级吸血鬼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记得自己的头被近距离击中了……
吸血鬼伸出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自己的脑袋。生前的伤口在复活的时候已经消失了,他并没有摸到记忆里的枪口,可是也并没有摸到属于活人的温度,只感觉到冰冷和僵硬。
BOSS疑惑地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地来回打量。
生者和亡者的样子会有很大的改变,BOSS手上又没有什么便于自己辨认身份的痣或胎记……一时间,他无法判断自己目前的状态,是死里逃生,还是已经死去来到了地狱。
初级吸血鬼在这一点上很有自知之明,清楚有死后属于亡者的世界,那他除了地狱没有别的去处,只是他原以为自己还能在人间享受许多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死去。
为了方便判断,他抬起头,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他在一个墓园当中,可这墓园竟然不是露天的,而仿佛置身于地下。
BOSS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沿着地道向出口走去。他知道贸然行动可能不那么明智,可待在原地对他目前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走了几步后,BOSS发现自己不会踉踉跄跄的了,他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他暂时停了下来,撕下自己上衣的一块布料擦了擦脸,打算不管遇到谁都要伪装成一个遇到抢匪的受害者。
在地上转了个弯,BOSS遇到了苏醒后的第一个人,不,也许不该说是人,因为那是一个付丧神。
BOSS的心向下沉了沉,洁白的付丧神在阴暗的地下通道里特别显眼,仿佛周身萦绕这圈微弱的光晕,他认识这个付丧神,这是一振稀有太刀,假如拿出去拍卖,绝对能够拿到一个令人满意的价钱——是鹤丸国永。
“……救、救救我!”尽管BOSS能够正常走路了,但他还是恢复了初醒时踉跄的步伐,虚弱地小声说着,装模作样地对洁白的太刀伸出了求助的手。
鹤丸国永扭过头,视线落在吸血鬼身上,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把刚从地下城图书室里偷出来的书顺手藏在刚给自己抠出来的砖缝里,迎面向BOSS走了过去。
在春川树下达要如何处置这个人的命令前,和他有仇的刀剑付丧神都自发地躲出了地下城,不想和他照面,以免忍不住想要捅他的冲动。
整座本丸就鹤丸和萤丸是新锻出来的,和他没有直接的仇怨——一期一振那个弟控虽然也是审神者锻造的可是不算,得罪他那么多弟弟比直接得罪他本人更严重。
萤丸被叫去和审神者聊天了,所以偌大一个地下城就只剩鹤丸一个付丧神在这里守尸,对于怎么和这个反派相处,要怎么给他惊喜和惊吓,鹤丸有一肚子的好主意,现在看到他装相,鹤丸马上配合地问:“你是谁?”
BOSS不可能把真名告诉一个付丧神,但他也不能告诉鹤丸假名——鹤丸会发现的,于是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我、我不记得了,我的头好疼!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鹤丸国永:哇哦!
鹤丸只卡壳了一秒钟,马上无缝地对上了戏,小心翼翼地竖起食指,“嘘,别这么大声,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如果被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