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修研忽然撞开钥匙,尖叫喊道:“叔叔!抓住他,他要跑了啊!”
和修吉时微愣。
一扭头,他就发现刚才还在跟前的父亲真的消失不见了!
卧槽!
父亲,您竟然会一走了之!
再看着快哭出来的研,和修吉时头大了一圈,迅速给他解开手铐,心疼地摸着对方红肿的手腕,“研……你别难过,我一定会帮你抓住他的。”
“不用,我这就去宰了他啊!”
和修研一被解开手铐,就拔腿去追杀那个人。
和修吉时:“……”
研,你是宰不掉他的。
耽搁了一点时间,和修研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和修邸大门口,但是连人影子也没有看见。那种希望落空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让他满脸屈辱和愤怒,想要原地爆炸。
他抓住守门的仆人怒不可遏地喊道:“人呢!往哪边跑了?!”
仆人懵逼。
“什么人啊……研大人?”
“刚才跑出去的人!他往哪里跑了?!”
“哈?”
刚才没有人出去啊。
没有等和修研问出什么结果,和修吉时追赶而来。
没办法,家丑不可外扬,仆人又不知道刚才大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和修吉时只能警告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仆人。随后他挡住侄子的身体,半拖半哄地安慰快要失去理智的和修研,“研,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别往外跑了。”
和修研想到身上沾到的东西,一分钟都难以忍受,听从了他的意见。
只不过在回去前,和修研不甘心地问道。
“叔叔,那个混账到底是谁?分家的哪个人?”
“……我稍后给你解释。”
和修吉时一听他杀气腾腾的话,表情难看,哪里说得出口。
好在和修研也不急于一时,看出他在顾忌什么,眼眶微红,委屈地回去洗澡。和修吉时心里的愧疚感就更重了,要不是父亲在家里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他何至于左右不是人,需要帮擅自逃跑的父亲打掩护吗!
和修邸内宅,和修吉时看着侄子回房,在门外吐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脸色铁青的走向三楼的另一头,敲开门,去找另一个当事者。
“父亲!”
三楼,和修家主的房间内。
再次出现在人前的和修常吉换回了黑纹付羽织,以及正统和服的打扮。他临时冲了个战斗澡,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衰老后有些干枯的头发也略带水汽。
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者额头阵痛,手支着额头,承受着来自儿子和修吉时的诘责。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无力的老人家。
在他对面,脾气极好的和修吉时很多年没这么愤怒过了。
“父亲,您睡女人,我什么时候阻止过您?分家的『产子者』全是养给您的女人,这么多年来,您有多少个私生子我也没说过你一句话!我知道您爱面子,可是您今天太过分了!我们家就没出过这种荒唐事!”
“研是和修家的继承人啊,您这是想干什么?!”
“就算您玩腻了女人,您和分家说一声,分家会不给您找男性情人吗?”
“您千不该万不该碰研!”
和修吉时气得浑身发抖,就差指着父亲的鼻子骂他为老不尊了,“父亲,别拿手挡住额头!我有看您的体检报告,身体健康到睡十个女人都没问题!”
“……”
和修常吉的脸颊狠狠一抽,用变回老人后有些冷酷倨傲的目光盯着他。
“吉时,有你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吗?”
“那我就去告诉研!刚才那个欺负他的人是谁!”
“我说了是误会……”
“呵呵。”
和修吉时半点也不信他的节操。
因为在私生活方面,他父亲就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男人,女人撞他手上算倒霉。
过去几十年,半人类的私生子加起来有十多个了。
对于儿子难得一见的发飙,和修常吉只能被迫选择妥协,恼怒地说道:“我本来是在楼下找那个女仆放松一下心情,结果半途研回家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事先通知我!后面的情况你也知道,研没认出我,把我当做对女仆意图不轨的陌生男人……”
和修吉时冷笑:“您就不能换一个女人吗?”
非要碰研的女仆!
和修常吉无视问题,继续说道:“他向我攻击,我不得不反击,研在这个年龄虽然打不过我,但是拖住我还是办得到的,我不得不想办法压制住他。”
于是就有了库因克手铐的情况。
“您哪来的手铐?”
“女仆给的……”
“草地上的那支RC抑制剂是怎么回事?”
“还是她给的……”
“……”
和修吉时看向父亲的目光诧异。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和修常吉把这笔账算到女仆头上,不客气地反问道:“我要是对研有这方面的心思,还需要等到现在?”
和修吉时膛目,被他的诡辩弄得哑口无言。
“研是我养大的孩子。”和修常吉叹气,“从他还没出生起,我就看着他了,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那方面的念头。再说了,他太依赖我了,从小喜欢睡在我身边,我实在没办法才把他安排出国,想让他学会独立生活。”
说着这些话,和修常吉仿佛看到了那个牙牙学语长大的黑发孩童。
在研还没到一岁的时候,他不放心,就把研带去了自己的工作场所,放在总议长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里面还专门配备了一个婴儿床。
小小的孩童没有自保能力,身体软绵,散发着奶香和引发喰种食欲的味道。
很可爱。
也非常容易受到伤害。
即便在和修邸没有人敢伤害研一分,他也不愿在自己忙碌的情况下,把一个脆弱的独眼孩子交给家中的喰种仆人照顾。
何况独眼喰种拥有出生起的全部记忆,他不能让其他人占据他的心灵。
他是研的爷爷,也会是研最重要的亲人。
日复一日的时光流逝中,他逐渐衰老,力量下滑,而研在长大,他期盼着把家族交到对方手上的那一天,那必然能让和修家走向新时代的道路。
“吉时,不许说出去。”和修常吉冷冽地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和修吉时也只是气不过他的行为,听到解释后勉强释怀。
“您打算怎么跟研说?”
“我自有办法。”
“父亲,一直骗他没有意义,您不妨坦言一次,研也不可能和您生气。”
“不行!”
和修常吉反应激烈地说道。
说出这种事情,自己在孙子面前还要不要脸面了!
和修吉时不想鄙视父亲,但这一回真的觉得父亲死要面子活受罪,“希望您说到做到,别让研受委屈,他现在很难过,以为我在包庇那个人。”
他止住声音。
门外响起一阵蹬蹬的脚步声,跨过走廊,门突然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和修常吉心道:“幸好没说下去了。”
在和修邸,能够连敲门也不敲,直接跑进和修常吉房间的只有一个人。
——和修研。
花了半个小时洗完澡,和修研出门后找不到叔叔。念头一转,他就跑去与自己同一楼层的爷爷的房间,希望刚才不在的爷爷已经回来了。
见到和修常吉在的第一反应,和修研就扑入白发老者的怀里。
“爷爷!”
这一声呼喊,真情流露。
他这辈子都没吃过今天的苦头,找到爷爷后,要让那个野男人好看。
“研,回来了啊。”
和修常吉的脸色缓和下来,抱着刚洗完澡,一股沐浴清香的研。
“爷爷,叔叔和你说了我的事情吗?”和修研的双眸黑亮又委屈地看他,脸颊白皙,微微有热水蒸过的红润。这个时候的少年,半点也没有在和修邸大花园里的杀气,像是一个环绕长辈膝下的乖巧孩子。
和修吉时来不及阻拦侄子的投怀送抱,瞪着父亲。
父亲,您无耻!
白发苍苍,年老体衰的和修家主瞬间进入状态,一心一意哄着找他告状的和修研,“吉时告诉我了,你不用难过,他就是一个分家的人,比不上研的一根手指头,以后和修家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和修常吉的安慰比和修吉时更有效,和修研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但这样还不够。
换做往常,爷爷肯定大发雷霆,怎么可能一笔带过。
和修研看了看爷爷,又转头去看表情扭曲的叔叔。忽然,他低落下来,对和修常吉问了一个麻烦的问题:“爷爷,那个人是您的私生子吗?”
和修常吉顶着儿子残念的目光,不动声色道:“为什么这么问?”
和修研说道:“我看他长得有点像叔叔。”
还有二福。
他在心中补充了另一个名字,旧多二福是爷爷的私生子,但是爷爷不承认对方,所以一直以来他和叔叔都不会在爷爷面前提及对方。
和修常吉郁闷。
居然是这一点暴露了血缘关系!
和修吉时在关键时候给父亲补了一刀:“父亲,您做主吧。”他间接默认了刚才的男人是和修常吉的私生子,令对方没办法洗刷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