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瞪圆了眼睛,喊道:“师父他怎么可能向木叶复仇?不可能!”
“哦?”太宰治笑着反问道,“真的不可能吗?”
金发少年虽然还在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但却说不上来话了。当初自己被年轻的师父打成重伤的惨痛经历还依稀在目,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现在的师父,是真的、真的会……
“等一等,”宇智波鼬突然出声问道,他转头“看”向金发少年,“你刚刚叫佐助什么?”
“……师父啊,怎么啦。”
说完之后,博人忽然恍然大悟。也不管面前的人看不看得见,反正他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朝宇智波鼬狠狠鞠了一躬:
“师伯好!师伯安康!”
宇智波鼬:“……你先起来。”
太宰治大笑起来,佐良娜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眉眼弯弯的冲面前眼蒙白布的青年道:“你刚刚不是问我父亲是谁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
她用欢快的声音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名字是宇智波佐良娜,春野樱是我的母亲,宇智波佐助是我的父亲——所以,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啦,大伯!”
宇智波鼬:“???!!!”
青年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冷静从容的神情,终于在这番信息量过于巨大的自我介绍下破功了。很明显,他现在的表情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一个大写的懵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问博人:“怎么样,我提前把你从木叶医院拽回来没错吧?光是鼬君这个千年一遇的表情就值回票价了!”
博人换位思考的想了一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更别提故意坏心眼这么说的佐良娜了。
“等一等……”
宇智波鼬无力的张了张嘴,佐良娜干脆上前一步,直接揭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纱布。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纱布已经可以拆下来了。”少女踮起脚,用手轻轻捂住青年的双眼,“但是大伯你已经很久没有见光了,拆掉纱布之后要缓一缓才能睁开眼睛哦。”
宇智波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冲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他道。
几人也不急,就这么站在屋里陪着他一起等。许久之后,宇智波鼬伸手拍了拍佐良娜的手腕,示意她自己已经可以了。
佐良娜依言退后一步,只见青年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两下,然后他极其缓慢、极其缓慢的慢慢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而当世界重现光明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一身红衣的少女正冲着他微笑,神情虽稍稍带着几分拘谨,但更多的是无害的好奇与自然而然的亲昵;
一旁的金发的少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那笑容就与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如正午的阳光一样灿烂;
站在最后的黑衣青年还是老样子,身材纤细,绷带缠身。但那鸢色的眼中却不复冷意,有的只是几丝戏谑而温和的笑意。
宇智波鼬的视线晃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那个背着双手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少女吸引去了。
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少女的面孔,那目光甚至可以说是贪婪了——
毕竟,光看佐良娜的眉眼,她长得是真的很像她的父亲宇智波佐助。
佐良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难为情的问道:“怎、怎么啦,大伯?”
宇智波鼬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度开了口。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艰涩。
“我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阴谋也好,谎言也罢,或者是什么连我也无法看破的幻术——总之,我从未相信你刚刚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轻轻道,“……直到我看见了你。”
“佐良娜,”他喃喃道,“真是个好名字。”
趁着没人注意,太宰治适时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玻璃珠子。
他无声的道,加油啊,鼬君。
佐良娜怔怔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就大伯这个角色来讲,他实在是年轻的有些过分了;但就他本身的年纪来讲,他却沉稳老成的过了头。
佐良娜想,之前也许是她搞错了顺序,不是他像父亲,应该说,是父亲更像他一点才对。
早上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屋内,漂浮在空气中的细小纤尘在这通透的光亮中近乎一览无余。
宇智波鼬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少女,无声的微笑起来。
或许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又或许是因为手术的伤口还未愈合,此时此刻的青年虽然在微笑,但在他那双漆黑的双眼之中,却浮动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宇智波鼬缓缓蹲下身,他平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佐良娜,轻轻道:“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亲眼见到你。但是在梦里,我想过很多、很多、很多次。”
“我会想,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帅气,还是可爱?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
“但是啊,我想过这么多的模样,却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你现在的样子。”
宇智波鼬举起手,伸出两指,轻轻点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伴随着青年轻柔的动作,一道水痕从他的脸庞上无声无息的划过。
这个从少年时代就背负了太多的青年伸出手,温柔而仔细的抚摸着佐良娜的脸颊,对她说了一句:
“谢谢你……佐良娜。”
第17章
餐桌上。
佐良娜咬着叉子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对了,大伯,你之前究竟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啊?虽然我知道自己和爸爸长得很像,但这个年龄一看就不对吧。”
宇智波鼬回答她:“我少年时曾多次见过波风水门大人使用时空间忍术,后来自己也对这方面稍有研究……不过不深罢了。但对于你身上有时空间忍术痕迹这件事,我还是能发现的。”
佐良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她身边的金发少年正在费力的切着一块牛排,刀叉叮当的碰撞声让少女恍然抬头,她环顾了一圈,诧异道:“太宰先生呢?”
博人呜呜啊啊的嚼着嘴里的肉,含糊道:“在楼上的阳台发呆呢,我刚刚可是叫过他来吃饭的,是他自己不来的啊。”
佐良娜白了他一眼:“没人怪你,吃你的饭吧,不要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但在说完之后,她就微微皱起了眉。最近太宰先生看上去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忧心忡忡的想,难道是爸爸那边……?
不过,这一次佐良娜倒是猜错了。
阳台上,太宰治还在怔怔的注视着脚下的木叶村发呆。耳畔传来的声音细如蚊喃,那种缥缈回荡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穿越云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这里一样。
“中原中也、森鸥外和尾崎红叶都去看过你了……啊,似乎还有一个坂口安吾。之前中原中也请求森鸥外让他去欧洲那边给你找解药,森鸥外虽然没答应,但却把你病房的安保提到了最高。现在那个地方,除了港口黑手党的几个高层,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呢。”
太宰治沉默了许久。就在对面以为他不会再做回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织田作呢?”他问道。
那边的人似乎是笑了几声:“当然也去过了,但是没能进去。毕竟他只是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底层人员啊。他急得要死,最近为了这件事,坂口安吾还向森鸥外打了不少申请呢。”
太宰治笑了起来,但那神情看上去却格外的凉薄。“有意思吗?”他自言自语道,“为了我,这么一个死到临头都在迷茫的懦弱家伙,做这么多麻烦透顶的事情。”
还没等对面的人回答,他自己就给自己下了定论:
“毫无意义。”
那边的人犹豫了片刻,问他:“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应下我的邀请呢?”
太宰治闭上了双眼。
“是啊,为什么呢,”他喃喃道,“我也不明白。但如果一定要说个究竟的话,可能就是魔女小姐你的那一句话打动了我吧。”
“——你说,在选择是生是死之前,想不想去看看地狱与天堂的风景呢?”
说着,他霍然睁开双眼,抬头望向不知何时已悄然伫立在天空之上的那一道黑色身影。
太宰治凝望着背对着曜日、表情如神灵般冷漠的六道佩恩,接上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所以,我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作响!
木叶清晨的宁静被瞬间打破,四面八方都扬起了直冲云霄的滚滚浓烟,人们的哭泣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为了找到九尾,佩恩直接在木叶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楼下,原本坐在桌前的三人立刻起身朝外看去。“这是怎么回事?!”博人震惊的望着外面宛如人间惨剧般的景象。宇智波鼬的余光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猛地攥紧拳头:“是佩恩!”
“怎么可能允许……”
金发的少年调头就往门外跑,但等到了门口之后,他匪夷所思的再一次看到了太宰治设下的那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