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洪荒都知道我怀了东皇太一的崽 完结+番外 (角木蛟)
天地在刹那间清明,禁锢自己五感六识的术法被撤去,铺天盖地的光线扎进视野,苏北禁不止合眼,待扎眼的不适感褪去,他察觉到自己境况后登时满脑子黑线。
他被扣在悬崖边缘,双手被银环扣紧--像极了即将问斩的死刑犯,夹着千斤的木枷。
“你既然来赴约,便要守我们的规矩”天昊广袖一展,迅雷不及掩耳应是将人质拎在手里。
“照我说的去做,如若不然,我定叫他形神俱灭”风之祖巫这一开口就是老掉牙的英雄救美老把戏,被强行充当人质的苏北表示自己有点接受无能。
桥段走向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凛冽刺骨的罡风擦过面皮,苏北都一时不察刺疼。
太一踏着火云立在悬崖一侧,衣袍束封,广袖迎风起,原本薄积霜雪的眉目,如今却凝成化不开的阴鸷,隔着两处也不妨碍对方鹊起鸪落的杀划戾气:“放人”
一贯如以往那般惜字如金,东皇钟法相悬于身后天穹。
“不愧是东皇,即便受制,依旧不改那份登天的高傲。既然你不顾这大罗金仙生死,我也无需与你多言”天昊徒手往虚空抓了把,飒飒的罡风如指臂使般将苏北裹成个蚕蛹。
并没有半点好言好语,一开场便是剑拔弩张。
这下苏北是真的感受到疼了,罡风如剔骨刀、春雨刃,浑身宛如细刀剜肉,于皮肉上凌迟处刑。
疼的他以天昊祖宗亲十八代为半径,横扫一圈开始问候他家长辈。丝毫忘了祖巫乃盘古正统,他们祖宗是一样的。
苏北牙关紧咬,浑身抖如筛糠,不忘死鸭子嘴硬,被刺激的没有脾气,朝着太一便喊:“太一,杀了他们......替我报仇,我在地底下等他们”。
既然他们想鱼死网破,那他就奉陪到底,几千年都活过来了,不过人失死碗大块疤。
掌控生死予夺的天昊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他可不能轻易让手里的蠢货破坏他辖制太一,动了动手。
下一刻苏北就被封住口舌,说不出话来,风刃透骨,疼的他直冒冷汗,连嘶吼宣泄也是徒劳妄想。
许是被苏北狰狞的脸庞或是血海里刚捞出来的模样刺激到,太一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有那么片刻的龟裂,笼在袖袍里的指骨攥成拳,拳掌间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响声:“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人”
“倒也无需东皇让什么步,只是您修素来高深莫测,我兄妹几人怕你出尔反尔对我等不利,为求自保,也就希望东皇你自降身份”天昊志得意满快填平那张蒲葵大的盘子脸,贼眉鼠眼间尽是乖戾:“只要你肯自封丹穴,卸去周身的太阳真火,我便同意放人”
“......”凌迟加身依旧嘴硬的苏北,这下也不再嬉皮笑脸,面色霎时阴沉如水,他想开口让太一动手,真的不用管自己的死活。
一旦修为削减,十二祖巫联手,太一毕定难逃身陨的下场,至于自己不过是引诱的饵料,正主都身死道消,他们大发慈悲,捡回一条命,那也难逃自己是踩在太一尸骨上活命。
此刻,他无比希望太一能听进自己方才所言。只可惜,事与愿违。
太一眉目间是凝成一线的冷厉,说的话却让苏北头皮一阵发麻:“你若朝天道起誓,我便依你所言”
天昊未想过太一会应允的如此容易,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眼见要达成所愿,向天道起誓不得有悔,因而洪荒修士为证清白公正,会朝天道立誓,若有违誓即便是圣人也难逃责难。
放在平常天昊许是会犹豫一二,可拿一饵料性命换妖族东皇一命,是天大的便宜--左不过小小金仙翻不出大浪来,因此他倒是出于平常立下誓言。
“若违此誓,我天昊即刻生死,神魂受尽炼狱焚烧,直至魂消魄散,用不得轮回投生”
立誓之人大多都以神魂起誓,大罗金仙肉、身不腐,即便毁去也可夺舍重生,但神魂乃根基,一旦泯灭,再无转圜可言,天昊自以表明诚意。
“不行”谁知太一抿了抿唇,半晌,唇瓣张了张:“你的命不值,拿巫族气运兴衰起誓”
天昊勃然色变:“你......”
他本想冷嘲热讽几句,但触及太一雷霆内敛的双眸,那两句却有些说不出话,他抬眼示意帝江,见众巫颔首,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从新拿巫族气运起誓。
“若违此誓,我巫族气运败尽,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你可是满意了?”
太一薄唇抿成一条线,按照天昊的指示行事,身后的东皇法相云消雾散般碎裂在虚空中,他侧目扫了眼奋力挣扎的苏北。
长睫遮去其眼下翻涌的神色,但苏北鬼使神差却读懂他里头的含义,好似有柄匕首狠扎进心口,甚至不解恨地在里头转了一圈,拔出时心血淋漓,苏北声嘶力竭,眼珠眦裂般红的滴血。
他没想过太一会点头,好似以为形同陌路的人突然愿意为你去死,那一刻涌上心头的不是欣喜,而是无休无止的愧疚,毕竟他原与此事没有干系,所有结果都是自己所累。
但波涛汹涌的话涌至嘴边都消散成嘶哑的呐喊,连只字片语也不曾有,泯灭在刺耳的罡风里,未能掀起丝毫波澜。
太一缓缓抬起手,封锁丹穴,散去了周身的煌煌烈阳,太阳真火日薄西山般化作风中残烛,跟随着形将寂灭的是太一那一身修为。
帝江撇嘴,讥讽之意,无以言表:“没想到,东皇倒是个重情重义之辈”
太一并没有理会,而是颦着眉峰,牙缝中挤出来吐出两个字:“放人”
“放,哪有不放的道理”帝江笑出声,回过神对昊天道:“松手吧,该干正事了”
天昊闻言咧嘴,爽快的松手。与此同时,帝江一声令下,十二祖巫尽皆动身出手,疾如闪电般瞬息将太一围在其中,结手印布阵。
血色的阵法在悬崖之上凭空而出,自底向上、自顶向下两处阵盘倾辄,似要将困在阵中的人碾成灰烬。
“太一”苏北身上的禁锢骤然一松,整个人摔在地上,血中混着沙土,衣物破城不挑,披头散发模样说不出的狼狈。
他没有顾忌身上的痛楚,而是立时动用秘术,此前的估计全被抛诸脑后,他眼下只有一个意图--救下太一。
十二祖巫结成的血阵,苏北说不出名头来,但里头翻涌的戾气,足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太一若鼎盛,自然不惧,眼下确实生死危困。
扶桑秘术乃由道心所发,咒语晦涩,苏北好似与生俱来便会,施展起来没有片刻阻碍。
身体不知何处的旮旯冒出来的戾气将他卷得面目可憎,原本女相的容貌此刻竟比恶鬼还难看,身周灵力突兀地波涛汹涌。
半边恶相横生,破开死相竟是迈入准圣境的预兆,从哪恨不能剥下皮、肉的神情中也能知道,此术凶险,不过是以命相搏。
只是在场的祖巫心思都未在他身上,一时不察。
“太一,来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帝江扭曲着笑容,手中结印,眼见血色便要遮天蔽日,天干地支十二方位中后土地支处的灵力豁然慢了半晌,法阵在空中未能立时成形,帝江虎目圆睁正要斥责,阵法中兀地冲天而降一口四方厚重的钟鼎。
钟鼎悬而未落,上头灵宝神光熠熠,丝毫不是寻常令人猎喜,上头不对劲,磅礴的灵力似大河决堤,瞬息之间攀至高峰,里头好似酝酿了惊涛海浪、熔岩天灾。
灵宝兵解!
这是涌上在场所有神魔心底的念头,紧紧片刻。
帝江面色格外精彩绝伦:“退”
即便不修元神,在场的祖巫也有听闻过兵解的厉害,此时此刻他们闻言下巴都快掉地下了,那可是先天灵宝,开天之初便有定数,无数生灵趋之若鹜,圣人对其亦然忍不住动心,旁人恨不得当宝藏起来,谁他娘的拿出来兵解??
这玩意儿兵解爆发的威能,远不是他们一群准圣级别能力扛的,即便他们十二人强行凝聚阵法,当下顾不上其他大难临头各自飞。
转身遁逃的当口,天昊只觉胸口一阵钝痛,垂眼见一只手穿胸而过,险些让他当场身死,旋即一股大力袭来,半死不活地跌在一侧。
眼角瞥见是那小小金仙下的暗手,脸庞登时攀上恐惧--对方修为波动已然踏入准圣,心底歇斯底里。
怎么可能,他连金仙大圆满都相差甚远,如何眨眼功夫跨入准圣境?
可惜,没人会回应他的疑惑,苏北显然记得这人扭曲的嘴脸,借着秘术偷袭之际。
“救我”他惊恐大喊,以至于帝江闻言迅疾而动,生就扭曲空间抗下苏北的下一手袭杀。
一击不成,苏北猛地转身闪至太一身侧,将人纳入广袖驾云奔逃,为防祖巫追来,对着他们所在之地,精血做引,硬生生兵解乾坤鼎,只见先天灵宝铺天盖地闪耀神光,兵解的神力笼罩住整个山头,天际渺然寂静。
而后整座山宛如扬起的尘埃,消失散落。
帝江愣不住喷了口心头血,面色煞白如纸:“该死,没想到那不中用的鼎竟是先天灵宝,大意了”
“此番妖族元气大伤,我巫族也未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