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心累的职业生涯[综漫] 完结＋番外 (冰凌雨)

　　他躺在病床上，胸膛的起伏轻微得几不可见。这些日子难得一见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带来微薄的暖意。
　　大床旁边摆放着的医用仪器“滴滴”地响着，琴酒和朗姆一左一右地站着守在BOSS的床边。贝尔摩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愣愣地看着这个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的男人。
　　他要死了。
　　这个事实像是一根箭戳进了贝尔摩德心里，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以为自己不会为此伤心，她以为她今生所有的眼泪早就因为床上的这个男人流干净了。
　　现在事实告诉她，不是的。
　　她这么恨他，却从没想过他死。这个男人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强大，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一样伫立在这里，让她不敢怨、不敢恨、不敢逃。如今，这座遮云蔽日的山要塌了，她获得的不是轻松和欣喜，而是无限的惶恐。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没有来路，不知归途。
　　贝尔摩德簌簌落泪，哭花了妆容。她低着头，抬手捂住双眼，却拦不住肆意的泪水落到被褥上，止不住自己抽泣的声音。
　　BOSS原本放在被褥上的手轻轻动了。贝尔摩德抬起红肿的双眼，朗姆和琴酒齐齐上前一步，看着睁开双眼的BOSS。
　　BOSS努力朝贝尔摩德抬起手，气若游丝地唤了她的本名，“莎朗。”
　　贝尔摩德握住那只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哽咽难言，“BOSS……”
　　BOSS已经将近百岁，不知名的药物让他比常人多拥有了半个世纪的青春，却也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吃尽了苦楚。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逝，如同破洞的水桶。如果他想要把破洞补上也不是没有办法，但他自认活得够久了。
　　他这一生跌宕起伏。他拼搏过、迷茫过、努力过、放弃过，又重新再站起来。他体会过绝望，品尝过成功。他活得轰轰烈烈，死的时候也还有人为他伤心。
　　唯一求而不得的，作为遗愿，他也相信会有人替他完成。
　　这样的一生，实在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放心。”BOSS把仅剩的力气集中到手上，捏了捏贝尔摩德的手，抬眼看向琴酒。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他养大的孩子，他养的最后一个，也是养得最精心的，最得他喜欢的孩子。琴酒的身姿高大挺拔，他长大了，大到足以庇护别人了。
　　琴酒看着BOSS的眼神，承诺道：“BOSS，我会照看贝尔……”他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我会照顾莎朗的。”
　　BOSS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欣慰之色，他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朗姆，“朗姆，你跟我的时间最久，我最放心的就是你。”
　　朗姆恭恭敬敬地说：“您放心吧，BOSS，我不会辜负您的教导。”
　　BOSS没有应声，他给了朗姆最后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没有抓住。
　　“琴酒……”BOSS眼中的景象变得朦胧，他按照之前琴酒所在的位置看过去。金色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在身后，给黑色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这样的场景让BOSS觉得有些熟悉，过往的一切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BOSS突然有了力气，他的眼前又变得清明，甚至在琴酒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
　　屋内的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回光返照。
　　BOSS紧紧拉住琴酒的手，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琴酒……我的遗愿……我的遗愿……”
　　“我知道。”琴酒看着BOSS艰难喘息的样子，连忙接话，表示自己不会忘记BOSS的托付。但是BOSS摇了摇头，声音已经低到只有琴酒才能听清，“做……你想做的事……”
　　琴酒猛地睁大了双眼，“BOSS？”
　　BOSS直直地看着他，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用唇语表达自己的坚定。
　　等看到琴酒点了头，这个掌控了组织半个多世纪的男人才闭上了双眼，脸上带着安心的笑意。
　　BOSS没有繁复的葬礼，就连陵园也没有什么名气。
　　琴酒和贝尔摩德并肩站在大理石墓碑前，心中如同空白的墓碑一样空落落的。
　　琴酒换下了黑色的风衣，穿上了黑色正装。贝尔摩德也是一身黑衣，黑色礼帽上的黑纱遮掩了她的面容。他们没有交谈，只是在墓碑前默默地站了一天。
　　夕阳西下，寒风渐起之时，琴酒突然理解了BOSS所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
　　琴酒看向贝尔摩德，淡淡地说：“走吧。”
　　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跟着琴酒转身离去。
　　出了陵园，在保时捷356A里等待的伏特加连忙为两人打开车门。
　　一路沉默无言地将贝尔摩德送回家后，伏特加开着车驶向他最熟悉的地点。
　　“伏特加，”琴酒突然出声，“你要听贝尔摩德的话。”
　　伏特加惊讶地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琴酒。他听到琴酒严肃得像每一次做任务时不容反驳地命令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在的时候，听贝尔摩德的话。”


第10章
　　BOSS去世后，组织明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BOSS神隐多年，早年间组织有事他还会亲力亲为，后来就变成有重大决策会冒个头，等到近些年BOSS的神秘已经根植于组织人员心中，属于见不到但处处有传说的存在。他的去世按理说应该是对组织的影响不大，以琴酒在组织中的威望，BOSS的位置平稳过渡不是问题。
　　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BOSS去世的时候，屋里只有他精心培养的三个心腹，但屋外面还是有一些早年就跟随BOSS的组织成员的。这些人大多五十岁往上，跟被琴酒干掉的皮斯科一样，属于能力减弱资历犹存的部分。他们比起琴酒，更倾向于让朗姆继承BOSS的位置，被小辈压在头上终究不太好看。
　　因此这些日子，组织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暗涛汹涌。
　　尤其是原本中立的贝尔摩德站到了琴酒这边之后，三足鼎立变成了二分天下，组织里的火0药味一天比一天重。大冲突没有，小冲突不断。今天我砸你一个酒吧，明天你搅合我一个赌场，后天两边不知道又在哪儿打起来了。上边的大佬稳坐泰山，下边的马仔争斗不休。
　　“这样下去不行。”安室透头疼得不行，“下层人员的冲突与日俱增，恶性0事件急剧增加，犯罪率飙升……日本的治安都出问题了。”以前的组织是水面下的庞然大物，好在水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现在水底下的淤泥翻滚上来，整片水域都成了一片泥潭。
　　琴酒坐在他对面，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眼皮半垂，遮住墨绿色的瞳孔。这段日子他也很累，跟朗姆斗智斗勇还要想办法给警方背后捅刀的机会，好在快结束了。
　　安室透看着琴酒不为所动的样子，他也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但是，“至少给我个时限吧，不然我没办法跟上面交代。”组织底下的小鱼的确是抓了不少，但这也意味着黑帮斗殴多了不少，整个日本的警署都忙起来了。
　　琴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个月。”
　　安室透惊讶地问：“一个月就够吗？”
　　琴酒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在烟灰缸中碾灭，“一个月，把你变成朗姆的继承人。”
　　安室透睁大了双眼，“什么？！”这跟我们原来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趁你跟朗姆两败俱伤把组织成员一网打尽吗？”
　　琴酒看着安室透震惊的样子，嗤笑一声，“一网打尽之后呢？日本警方能处理的了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像组织这样在日本盘桓百年的庞然大物说一网打尽就一网打尽，天真！“组织成员不只是有代号的，现在动起来的样子，警方的反应你看到了。”
　　安室透揉着额角，“所以其实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
　　琴酒说：“组织里所有有代号的成员都是有记录的。”
　　“而在组织被警方捣毁后，那些没有代号的成员就会从有组织变成没组织的混乱状态是吗？”安室透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就好像原本告诉你这个工作三天后就能结了，然后在你最后一天盼着明天放假休息的时候又说，收尾还得一个月。
　　琴酒一脸事不关己地说：“那就要看你的决定了。”
　　“说是看我的决定，其实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权利啊！”安室透对着跑到波罗咖啡厅点名要吃三明治的江户川柯南吐苦水，“难道要我知道这些后撒手不管吗？”
　　江户川柯南一脸懵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
　　‘凑巧’‘偶遇’柯南过来拼桌的冲矢昴推了推眼镜，“这才是琴酒一开始的打算吧。”
　　江户川柯南喝了一口咖啡压压惊，疑惑地说：“可是这样的话组织算是毁灭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室透苦笑，“组织成员有代号的成员和没代号的成员人数比例大概是1：100，比起彻底毁灭，如果我能成为BOSS的确是更好操作。”
　　冲矢昴看着江户川柯南拧着两条小细眉毛不甚满意的样子，安抚道：“经过这次组织的实力肯定是大大削弱，只能是苟延残喘。”
　　而且，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旧势力的消失就意味着新势力的兴起，这样还可以最后利用一次新旧势力的对撞，消磨掉新兴势力的力量。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工藤新一了，十几岁的少年还向往着纯粹的光明，跟他们这种行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的老油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