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终于有人来听我说的话了。”
刘协其实更想表达一下,终于有了点当皇帝的感觉,只是为什么他提的还是意见,实不实行还是要看别人的脸色。
张良点点头,“慢慢来,在所能展握的东西下,发挥它的最大优势,就是陛下逐渐受人认可。”
刘协以为的夸奖没有得到,就见张良扒拉着陶瓶口,就飘了进去,近来几天张良都不怎么呆在皇宫里了。
而在陶瓶中,张良将捂着嘴巴的手放下,“咳咳~”
这些时间张良都是四处奔波,之前强行附身的反噬,一直未曾好好休息,总算将大把的事情搞定,张良也能安心躺瓶去了!
天子移居,一般寻常时都是个大事情,可现在这会,吕布跑外面随意一闹,整个洛阳皆惊,李傕、郭汜的有恃无恐。
对于未知的东西,总会心生恐惧,刘协退居长安,在不少人眼中只会演变成被逼走。
主辱臣死,天子的情形几何,应该会有不少人义愤填膺。
长安城内,吕布被加封将军,抵御李傕、郭汜的侵犯,老臣依旧各司其位。
只是从洛阳移居长安,计划未曾暴露之前,两人动手时就有戳窜一部分汉臣归为自己手中,那么现在呆在刘协手中的臣子,已经被进行了一番筛选,留下的才是真正的肱骨之臣。
一切都在有序进展,刘协身边除了各种打探情况的吕布,没有其他人威胁性命。
张良拍拍手从瓶子里飘出来,就往颍川跑,一只鬼都没带上,把刘协甩给何进和董卓几只鬼,就飘了。
张良可不会承认,这一切都是为了回颍川,一早就布好的局。
连荀彧都已回去,把族里的人安排到冀州袁绍处,张良再不去,也不知颖川战后会是个什么样。
“唉!前面那位让让,挡在城门前还是路中央,算怎么回事?”
张良将目光从城门前牌匾上颍川郡三个字收回,再多伤悲秋和感慨,都被青年这么一句话,给弄没了。
张良正要伸手指指自己,你看的见我。
就听到,“志才怎么从长安回来了,听说天子不是也已经移居长安。”
美其名曰移居,谁还不清楚是被赶走。
“志才,你和谁说话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人可是之前颖川书院一大怪胎,喜好奇门遁甲,看起来神经兮兮得,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一年,而且他这里有问题。”来人说着还指了指脑袋。
“我那不是觉得洛阳闹鬼一事,天子都怕地走了,可见不一般,就怕影响到我们颍川嘛!毕竟哪哪都会有逝者已逝的事情。”
“行了行了,说地怪慎人,现在可是青天白日。”
活不过一年,张良多看了戏志才几眼,戏志才身上的运道确实有点奇怪,能把自己身上气运转移到别人身上,难怪活不长。
像这种人的朋友,似乎也是人以群分,略微眯起双眼,逆着阳光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匾额,颍川后生可畏啊!
戏志才没有再多言,直接从张良的身边绕过,就往城内走去。
戏志才去医馆买了几副药材,顺便打了点小酒,就往家中走去。
他一直喜欢游历在外,北方大部分地方山川走势城池关卡,在脑海中都已形成一张脉络图。
天下将变,做为读书之人,总还是希望将一生学识卖弄给真正实货的君王,便一生无憾他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那种紧迫感更是时时刻刻警醒着他。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身上的命数就变了,之前的三年变成一年,或许曾埋怨不公,但他精通奇门遁甲,却不认命。
张良将颍川四处晃荡一圈,物是人非,有些东西已经找不到当年的痕迹,唯一看得见张良的人,就成了此时兴趣。
“你买的药,不是给自己喝?”
张良歪头,看了看戏志才身后有些行动不便的妇人,才想起刚进来时草庐,一时失言,便没再开口。
扫了眼瘦弱的青年,张良的魂体是一种透明感,那戏志才这病态白就非常不正常了。
转头诧异地看了眼跟随而来的张良,随后又转头将手中端着的药碗,服侍妇人喝下等人睡着后才起身离开。
张良也飘了出去,而这时戏志才转身打量了张良好几眼才道:“家里生活有些拮据,志才只余一年的时间,何必浪费那些本就不多的钱粮,公子生前应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吧!”
这话戏志才确实没有说错,哪怕是后面韩国被归于秦皇手中,张良依旧是贵族,甚至后来封侯拜相。
“我见一般鬼魂之物,若非足够强大意念,在人间停留太久,经风吹日晒,皆会慢慢失去意识,或者刚死就会被带走,以免打乱秩序,公子应该并不一般吧!”
“若要持续留在上面,只有两种方法,借用他人的躯壳可以躲过追捕,或者自行修炼到凝聚实体,那也要有名正言顺呆在上面的理由,公子此前似乎受到重创,我的身体又极为特殊,对于你们来说,可是最为合适的躯壳!”
第9章
张良一时有点语塞,戏志才的这些话,确实是可以适用在,他以及何进这些名正言顺留在上面的鬼怪身上,只是这种和强行附身又有什么区别。
灵魂若与身体相互排斥,强行附身可以退出来,这个只会碎成渣都不剩。
别说张良不会这么做,要是何进他们敢,立马摁头拖出去打死。
戏志才的警惕心还是比较重,张良不得不宽慰几句,“只是一点重创,有这个能力就不会缺那点实力,凡事都讲究规矩,打破平衡就不会被抓了吗?”
“那以前辈的实力,是初汉亦或者战国时的人物。”
之前还称公子,现在就以前辈称呼了。
他这身服饰确实不曾换下,每个时代的人都会遵守自己的规矩,若不是事出突然基本上是没有鬼会跑到上面来,无亲无故又无人看见,谁又会给他们烧东西。
然而张良并未直接自报家门,转而攀谈起其他事情,“我并无恶意,难得遇上一个通阴阳颍川后辈,多少有些兴趣。”
随着张良把话说完,就见戏志才正在思索,从话里提取一些关键词猜测着张良的身份。
秦时到初汉来自颍川的前辈,观其形貌面若好女,秉性及气质,若以君子比较,荀彧在其面前会显得不够时间的沉淀。
两人有相似之处,更多还是有些不太一样,戏志才已经能够猜到面前的人是谁了!
比之之前这回戏志才更多了份敬重的意味,在这其中关于闹鬼的说法,张良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天子移居长安,朝堂内有不少人都在猜测陛下身后是否有人教导。”说这话时,戏志才特意看了眼张良脸色。
张良不答反问道:“如今汉室,在天下这盘棋中,你又如何看待?”
戏志才也没避讳,若眼前真是他所猜测的那个人,面对如今的腐朽,他又会如何做呢?
“一块谁都能咬上一口的肥肉,无论是哪路诸侯,只要咬上一口对于权势的野心都会逐渐膨胀。”
汉室民风尚存,而眼前的青年似乎早已将这些弃之如敝。
“那便扮猪吃老虎,让其在虎口下夺食,野心膨胀来源于求而不得的诱惑,又为何不找一个视而不见的后盾,进而压制住他。”
戏志才好像在张良眼中,看到一起他们之间的修罗场,只是不知话中的棋子是在寓意谁。
“前辈,此意是……”
“我不便游走于人前,借你之手布我的局,借你的身体多上一重身份,两者无论是谁进行主导,都不会陷入沉睡,更也不会因为阴气过重而降低气运,干扰你的选择。”
沉思了半响后,戏志才慎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张良那些说法。
“前辈还没说自己的名讳,志才该如何称呼?”
“在下张良,字子房,我的事情能否保密。”
听张良报出名讳,戏志才有点小雀跃,“志才有个擅猜人心的好友,可能瞒不住他。”
“你不说便可,他若猜中志才劝住他别往外传扬就行。”
戏志才也是没想到张良竟然这么好说话,“传扬倒不至于,奉孝一定会把留侯藏起来。”
名人见面会什么的,可得把人看好。
藏起来?张良顶着个问号脸,在戏志才询问要不要来点小酒的问题中,轻摇了摇头,扔出小陶瓶,就飘进去睡觉了。
第二天,戏志才是在一阵浓烈酒香气味睁开眼,昨晚酒喝多有点上头,还有点迷糊,漫不经心搭了句话,“奉孝怎么来了!”
突然两眼死死盯在郭嘉手上的器皿,睡意立马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出来时正好见到极为惊恐的一幕,郭嘉毫无所觉地往张良睡觉陶瓶里倒酒,重点在于倒酒。
惊呼地吼了一声:“走酒了!”
当机立断直接扑了过去,将陶瓶抢回手中,顺手把酒给倒掉,上下左右里外仔仔细细地把陶瓶擦拭一遍,才防贼似的小心翼翼将陶瓶供回原处。
一顿操作下来可把郭嘉给整懵了,奇怪地看着四处找着什么的戏志才道:“志才,你这是?这陶瓶看着怪精致和酒樽形似,刚才还想问什么时候见你喝酒有这格调,替你先用用就喝点小酒,难道不是用来喝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