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江枫悦眨眨眼反应过来,没忍住,靠在秦云身上乐得直不起身来,肚子都笑疼了。
在自己家把自己摔了个屁股开花?这姑娘比自己想象的还有意思。
明明是丢人的事,看着江枫悦笑了,秦云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秦云老觉得江枫悦今晚是带着心事来的,可她自觉没和江枫悦熟到这个地步,不好意思多问,只能心里暗暗担忧,现在江枫悦笑了,还是发自内心的笑,秦云的担心也少了不少。
“别笑了!快去睡觉!”秦云佯作生气道。
江枫悦捂着肚子收了笑,擦干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好好好,睡觉,睡觉……”她直起腰,忍不住又调侃秦云,“阿云,你走路不方便,要不我抱你到床上去?”
“不!用!”秦云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进了卧室上了床,趴在床上不理人。她自觉地趴在了床的里侧,尽量缩小自己占用的存在感,给江枫悦留下一个老大的空间。
江枫悦紧随秦云其后进的卧室,一进来就看见那人鸵鸟似的趴在床上,臀部可能是真疼得厉害,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撅了起来,单薄的睡裤勾勒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形状。江枫悦手痒,忍不住又想上去拍一下,理智还在,终于攥紧手指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阿云。”江枫悦叫秦云,但是秦云不理。
“阿云。”
还是不理。
江枫悦叹气,正了正神色道:“伤得厉害么?要不要我给你拿药酒揉揉?”
秦云闷闷道:“我贴了膏药。”
江枫悦点头,怪不得老闻到一股中药味,“那我关灯了?”
“嗯。”
咔哒一声,亮敞的卧室瞬间黑了下去。江枫悦悉悉索索地摸黑上床,躺在秦云边上。
秦云感受到了身畔源自于江枫悦的体温传了过来,她的心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速度更快,几乎快得蹦出了嗓子眼。秦云捂紧了心脏,生怕不正常的心跳声被江枫悦听了去。
“阿云。”黑暗中,江枫悦的声音在秦云耳边毫无征兆地响起,又轻又温柔。
秦云手指蓦然收紧,攥着胸口上的衣服紧张道:“怎、怎么了?”
“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秦云沉默了一分钟,放松下来,“阿悦,你说过,朋友间不需要说谢的。”
江枫悦低低地笑:“阿云,你真好。”
秦云最受不了江枫悦这样的笑,像刻意瞄准过的子弹一样直击心脏。她活了二十五年,直到遇到江枫悦,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声控。或许不是因为自己声控,而是江枫悦的声音真的好听得有点犯规了,秦云想。
江枫悦没再说话,可秦云知道她还醒着。秦云趴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小心避开手上的屁股,换了个侧卧的姿势,正好对着江枫悦,一抬头就是江枫悦在黑夜里锃亮的眼珠子。
江枫悦也侧过身体,脸离秦云很近,呼吸的气息喷在秦云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的气味。
“阿云,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她看着秦云问。
“没有不开心……”
“阿云,”江枫悦无奈似的打断了秦云的否认,“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跟不适合撒谎?”她指了指秦云的耳朵,“这里,会变红。”
“是吗?”秦云摸摸耳朵,她看不到,也不知江枫悦说的是真是假。
“今天,我有一个朋友失约了。”秦云道,又在黑暗里自嘲地笑了,“可能算不上朋友,我连她是男是女,年龄多大都不知道,只不过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而已。”
秦云的朋友不多,她以为她和心悦君兮的关系能近到朋友那一步,所以对心悦君兮愈发珍惜,心悦君兮不明不白的失踪就让她愈发难过。
有些人的孤僻只在现实里,网上能和人天南海北地胡侃,秦云不是,她不论现实还是网上都不太会和人交流,除了父母,竟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出来。
“网友?”江枫悦问。
秦云没有说话,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也不想黑暗里江枫悦能不能看到。
“网上的事真真假假,哪里说得清呢?”江枫悦道,“你以为你和她聊得投缘,说不定她除了你之外,还和另外一万个人也很投缘。”
“可是阿云,”江枫悦又道,“我是真的。以后你的事,可以告诉我。”
“真的吗?”
“真的。”
江枫悦说是真的,秦云就信了。秦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对江枫悦这么相信,连个理由都不需要,只因为她是江枫悦。
也许是因为江枫悦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主动跟秦云交朋友的人?谁知道呢。
又沉默了很久,秦云也道:“阿悦,你今天也不开心。”
“现在好了。”江枫悦笑道,“因为你,我的不开心都悄悄逃走了。”
秦云为了自己带给江枫悦的一点点用处,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她笑起来嘴角弯弯,江枫悦很想凑上去亲一口。
江枫悦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秦云仓皇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此时屋外呼呼刮起风来,秦云家在七楼,风穿过楼道,呜呜呜地响,像有人在悲惨地哭泣。
江枫悦捂着胸口闭上眼睛,手上汗津津的。
第12章 伪装成忠犬的狐狸
手机预设的闹钟又在嗡嗡嗡响个不停了,秦云还在睡梦里神志不清的没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可手机比她先一步停止了响动,清晨的卧室重新恢复了应有的宁静。
秦云安然睡过去,五分钟之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倏地张开双目,一张明艳的女人的笑脸放大地出现在眼前。
“阿云,早安。”江枫悦嘴咧成笑得开怀的弧度,韵味十足的狭长眼尾因为笑眯成了线状,明明是经过了一晚酣睡正应该狼狈不堪的早上——就像秦云,一脑袋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嘴唇干裂眼神呆滞,但江枫悦却好像随时随地地保持着她的能把人闪瞎的绮丽。
秦云自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睡觉,从来没有过第二天一大早醒过来床上活生生多了一个大美人的情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子呆呆的,一时有点发懵。
“睡傻了?”江枫悦亲昵地捏了捏秦云的鼻头,“再不起床就要迟到咯。”
“你……”秦云想问你怎么在这,刚开口就想起来了,好像是自己把她放进来的,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饿了么?”
“饿,我都快饿死了。”江枫悦从床上坐起来,“屁股还疼不疼?”
秦云这才想起自己悲催的屁股,摸了摸,似乎比昨天那个动一下都疼的状态好了不少,不过稍微用点力按下去,还是有些隐隐的痛感,“好多了。”她道。
“那就好,今天你别开车了,我载你。”说着,江枫悦坐在床上就开始解睡衣扣子。
秦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道:“你干嘛?”
“换衣服啊。”江枫悦对秦云的反应十分不解,“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简直太不对了好吗?
“你你你……你怎么不去浴室换?”
“这不是图个方便么?”江枫悦忍不住笑了,“再说大家都是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话间她身上的睡衣扣子已经全解开了,衣领往下一扒拉,玉一样白皙温润的肩头就这么光裸在空气里,袖子再顺着胳膊往下褪去,大半个光滑细腻的后背都裸露在空气中,好看的肩胛骨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蕴含着力量的肌肉,并不突兀,给江枫悦放肆妖娆的背上平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
秦云不由自主地被这样完美的身体吸引,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江枫悦向下随意地一瞥,正好和她的眼睛对了个正着,秦云像是被抓住了的正在偷吃糖果的孩子,迅雷不及掩耳地转头对着墙壁。
秦云自己没有发觉,江枫悦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耳朵从耳廓一直红到了耳垂,那可疑的红晕还有向下扩散的迹象,顺着脖子消失在了睡衣衣领之间。
江枫悦向来不吝向四周肆意释放自己的吸引力,她了解自己的魅力,也享受这种被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爱慕的目光注视的满足感,所以即使不把秦云列作下一个可以开展一段关系的目标,她对秦云这样的反应也很受用,心情大好,脸上的表情也更明艳动人。
江枫悦脱了睡衣下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还是昨晚穿来的那一身,那身衣服布料考究,又被秦云细心地用衣架撑起来挂了一夜,衣服上的味道散干净了,穿在身上挺括得一个褶都没有。她穿好衣服,看秦云还背对着自己侧躺着,眼珠子一转,嘴角不怀好意地弯起来,故意凑在秦云耳根子上低声道:“阿云。”
秦云一个激灵,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得紧绷起来。
“你再不起来可就真迟到了。”江枫悦的声音里略带苦恼,“作为朋友,我真的很想让你再多睡一会儿,可作为上司,我有责任严格要求我的每一个下属,阿云,你说这可怎么办?”
秦云蹭地从床上爬起来,风一样躲进浴室里洗脸刷牙,气流卷起了江枫悦肩头的一缕长发。
江枫悦在她身后捧腹大笑,心情说不出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