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结目光冷冷地扫过去:“我给你《怜花宝鉴》就是让你去死的吗?也就是在你父母面前,我不好意思骂你蠢货,那本《怜花宝鉴》上的本事你只要学会一两样,就足够带你父母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林平之:“……”
说句不好意思就不是骂了吗?
苏结又问:“《怜花宝鉴》你现在看了几章?”
林平之讷讷地低下头。
苏结冷笑一声:“你真该庆幸你不是我的徒弟。”
这时林震南开口:“平儿,你可是因为我林家的剑谱才不肯拜入他人门下?”
林平之:“爹爹……”
林震南不等他说完继续道:“其实你不必如此顾虑,因为我林家的辟邪剑法自先祖林远图之后,所修习的皆不是完整之法,只是空有其形罢了。”
林平之震惊道:“辟邪剑法原来真的需要自宫才能练成吗?”
林震南也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父子两面面相觑,林夫人也一脸惊骇,甚至忍不住瞄了一眼丈夫和儿子的下面。
过了好一会,林震南先开口问道:“平儿,你刚才那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林平之看了苏结一眼:“是前辈告诉我的,他说辟邪剑法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所以我们林家才没有人能够练成。”
林震南看向苏结,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不由信了七八分,失声道:“原来如此,难怪先祖临终前勒令子孙后人绝不可打开辟邪剑谱,否则必有祸患,竟然是这样!”
说到最后只觉得又荒唐又可笑。
苏结也觉得十分可笑,既然觉得是个祸害,还留下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林家被灭门的时候子孙后代可以拿出来自宫自救?或者自宫报仇?
唉,丁丁它不乖吗,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丁丁?
林震南深吸了一口气,喝道:“平儿,从今日起你不得再用辟邪剑法,更不许想着辟邪剑谱,你就好好学怜花公子的秘籍吧!”
林平之:“是!”
一个时辰后苏结坐在被擦的纤尘不染的椅子上,将一个荷包递给龙小云:“去买点东西,你师父我要喝最好的茶,吃最贵的菜,睡——”
脑海里一秒蹦出来的身影让他瞬间卡壳,苏结暗叹一声,接下去:“睡最软的被子,去吧。”
算了,睡不到,可能这辈子都睡不到了。
龙小云一脸木然地看着他:“师父,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青城派的人应该在全城搜捕我们。”
“那又怎么样呢?”苏结对龙小云露出一个饱含鼓励和信任的亲切微笑:“我相信以我徒儿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不负使命满载而归。”
龙小云:“师父……”
苏结微微挑起眉梢,然后努力做出一个表情慈祥的表情:“当然,如果你不小心被妖怪抓走了,那也没关系,安心等着师父来揍你,哦不,救你就行了。”
龙小云:“……”
旁观的林平之:……我真该庆幸我不是前辈的徒弟。
这份庆幸到了晚上直接攀升到了顶峰,因为场地有限,苏结直接在院子里堵上龙小云的嘴给他拉伸筋骨。因为他的控制力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所以每一次都能极限操作,最大程度开发身体的潜能又不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也因此龙小云的痛苦从未减轻过。
林平之一家看着面容扭曲浑身发抖的龙小云和神色淡漠下手狠厉的苏结,齐齐感到如坠冰窟般的彻骨寒意。
做完准备工作后,苏结活动了一下手腕,对坐在地上的龙小云说:“一柱香之后继续。”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龙小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苏结往后退了二十步,然后倏然转身抬手掷出一柄飞刀。
这柄刀与普通的暗器不一样,它刀柄直接连着刀身,刀刃也比普通的飞刀要长,整个看上去细长又精致。
龙小云就地一滚,躲开了这一刀,而随着咚的一声轻响,那根银线一闪而逝,没入龙小云背后的墙壁里。
林平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躲不过,岂不要将人直接洞穿?
这是授徒还是杀人呢?
苏结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又连续发了四柄飞刀,皆被龙小云险之又险的躲过。
苏结面露赞许,笑着对龙小云说:“很好。”
然而看到这个笑容龙小云立刻全身汗毛倒竖!
下一刻苏结笑吟吟地开口:“既然现在这种程度对你已经没有难度,那么继续下去就意义不大了。所以接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在双眼上划过:“蒙上你的眼睛。”
龙小云拼命忍住才没有当场哭出来。
然而魔鬼是莫得感情的,即使是面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苏结还是一脸温柔的递过去一条厚厚的黑色布条,并在龙小云抖着手几次都系不好之后亲自上去扎紧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随后他再次退回原地,用含着笑意的亲切语气说:“乖徒儿,我们继续。”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林平之替爹娘熬完药之后也特意帮龙小云熬了一碗。
身上多了五个洞的龙小云看着面前这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液体,微微一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平之一脸同情地看着比他还矮一个头的龙小云:“你受伤了,我正好在为爹娘熬药,便也给你也熬一碗。”
龙小云笑了一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多谢。”
从外面走进来的苏结看到这一幕,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既然已经喝了药,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就和为师出去一趟吧。”
林平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片刻后期期艾艾地开口:“前辈,这只是一碗普通的伤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苏结叹了口气,用“我的徒弟真没用”的表情看了龙小云一眼,然后视线转向林平之:“那你想去吗?”
林平之迟疑道:“去哪里?”
苏结:“今天不是什么刘大爷金盆洗手的日子吗?你想不想去看热闹?”
林平之:“可是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必然也在,如果被他认出来……”
“认出来又怎么样?”苏结冷哼一声:“是我长得丑还是你长得丑?见不得人么?”
林平之:“不是……”
苏结:“既然不是你还怕什么?”
不是这个原因好吗!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苏结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去不去随你,我先走了。”
林平之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然后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刘正风是衡山派的二把手,在江湖上交游广阔,仅凭个人的情面就邀请到一千多人来参加他的金盆洗手大会,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各门派的掌门人,场面堪称十分浩大。
他接了朝廷封官的圣旨,门下弟子也端上了金盆,正要洗手之际却被嵩山派来人打断,质问他结交日月神教长老曲洋的事情,并把他的家人全部抓住,勒令他一月之内杀了曲洋,如果不愿意就要在他面前一个个杀死他的亲人和弟子。
“杀人全家是不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一贯作风哪?”一个懒洋洋带着些许嘲意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众人闻言一惊,齐齐抬头看去,只见院墙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两人皆是相貌不俗,尤其是青年,着实容色逼人,令人见之难忘。
嵩山派的费彬喝道:“来者何人?”
苏结双腿交叠坐在围墙上,一手握拳抵在下颚,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悠然开口:“路过之人,听闻此处有一场好戏,特来一凑热闹。”
华山派和青城派弟子却认出了他们两人,岳灵珊指着他道:“是你们!”
一个青城派弟子也指着他们大声对余沧海说:“掌门,就是他们杀了几位师兄!”
余沧海神情顿时阴沉下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他们:“原来是你们杀我青城派弟子,今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苏结嗤笑一声:“只许你们青城派灭人满门,就不许人家报仇了么?”
余沧海怒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是他林家先无缘无故杀我独子!”
苏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所以你灭他满门,抓走他父母,然后他再杀你弟子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时忽然有一人开口:“这位少侠此言差矣,冤冤相报只会使仇恨越积越深,不如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
苏结还没说话,余沧海先忍不住对那人怒目而视:“岳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不群叹了口气:“余兄,我也是才知道那林少镖头是为了救我女儿灵珊才误杀了令公子,得知你为泄心头之恨血洗他满门,已令我心中愧疚难安。今日怎可再坐视你对他不利?你若今日一定要杀他,便先从我华山派众人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众人纷纷对岳不群投以敬佩的目光,余沧海气的脸色铁青,狠狠问道:“那我青城派那些弟子就白死了?”
岳不群微笑:“余兄,你毕竟抓了他父母,杀了他家几百口人,那位林公子怎么可能不恨你?不过正如那位少侠所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二人便各退一步,你放了林公子的双亲,再让他向你赔罪,这件事便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