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理由听上去荒唐极了,正常人都不会信啊!
“听上去很滑稽?曾经的我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并不深刻理解老师的梦想,只不过是为了支持而支持,但是,”瞄了你一眼,浅上藤乃慢条斯理道,“您可能不相信这一点,道斯特先生。但是,我可以为您证明这一点。”说到这里,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作出了引领的手势,“让我带您见一见老师吧,作为重要的钥匙,如果连您都不认同老师的理念,那么老师未免太过寂寞了。”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大雨,似乎在昭示并不明朗的前路。
坐在车子的副驾驶席,你尝试性问道:“浅上小姐,我不确定这是不是错觉,但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们都如此宽待我吗?”
“因为您是开启乐园门扉的钥匙,这一点,我们并无意隐瞒。”紫发少女转动方向盘,驶向熟悉的方向,“作为对话前置的知识,您是否真的理解西比拉系统的存在呢?”
“……神秘的脑科学产物?能够判断一个人的犯罪指数?”你简单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非常官方的答案,道斯特先生。不过,广义来说,西比拉系统也就是那样的东西。”藤乃笑了笑,眼里酝酿起模糊的风暴,“那么,您有思考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西比拉系统背后为其提供判断的支撑吗?”
你错愕,随便猜了个答案:“……没想过?也许是人工智能?”
“部分正确,西比拉的正体,是247个思想卓越的“免罪体格者”的大脑的集成体。其中200个脑左右组成团体轮流监控横滨地区人民的心理指数,剩下的大脑则可休息。”【注一】
语气淡淡,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你却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这答案太惊人又太荒谬,怎么可能让罪犯的大脑来审判罪恶,这不就相当于——
“您一定在想,这就好像让剔除资格的参赛者当裁判一样不可理喻吧?”形象做了个比喻,浅上藤乃十分理解你的讶然,因为她也曾经历过同样的阶段,“大部分人反对西比拉,正是基于这一点。那些反对派声称这是人权的倒退,是文明的缺失。”
“……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啊?”你的手抓紧了安全带,心底莫名不安。
事实上,这个反西比拉的理由冠冕堂皇,很有自由民主的味道;但是推理故事里,一般最早说出的信息往往就是被推翻的伪证;它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真相更加可怕。
果不其然,浅上藤乃还在继续自己的叙述:“在这个系统草创之后,整个国家的上层就分裂成两个阵营,一个支持西比拉,一个反对西比拉,彼此扯皮。”
“然而,问题不在于支持西比拉的大脑来自于免罪者,道斯特先生。”紫发少女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在叹息,“问题是,这个系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
“我不明白?”
“它在我们的国家里运行着,毫无疑问,似乎是首次出现在世界上。但是,任何是科学实践都存在其理论背景,道斯特先生。您知道,它最初的真面目吗?”
少女的阴影被挡风玻璃外闪过的灯光拉得老长,如同憧憧鬼影。她说出口的话也一样,那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科学妄想,在你看来,就是狂人说梦一样的怪诞追求。
“它是缸中大脑的变种,是结合了一战时期提出的上层叙事计划——那鸿篇巨制的伟大研究下的小小尝试。”
对话中,你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女人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
“……我很感谢马克贝斯先生,他欺骗了我,但他也唤醒了我。我真正理解了老师的愿望,所以,今天我才会带您站在这里。”
……
槙岛圣护拿着诗集,端坐在单人沙发上,似乎对你们的到来毫不意外。
在他的斜对面,藤间和王陵两人本在斗嘴。看到浅上藤乃的脸,黑发大小姐顿时冷下脸,看上去敌意满满,直接讽刺道:
“看看这是谁啊……哈,正式出道的政治新秀跑回来看一看旧相识?浅上,你不会以为这里一直留着你的位置吧?”
“璃华子……偶尔也动一动脑子吧,这个讽刺完全没意义啊,”藤间笑眯眯冲你挥手,顺路diss了同伴的语病,“藤乃小姐明显比你更重要,至少在实现推翻西比拉这个目标上。因此,老师绝对会为其留下一席之地,对吧,老师?”
“为了目的聚集在一起的,也可能是鬣狗而非义人。藤间,别把自己降低到难看的地步。”
合上诗集,银发青年叹气,看上去就像是在嘱咐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不要打闹一样。可他嘱咐的对象没一个好相与,就连最老实的王陵璃华子,手上也有两位数的人命呢。
‘真讽刺,自诩革命家的谜之男子,同伴除了杀人狂就只剩下杀人狂。难道说正常人就不配反思社会弊病?’
你垂下眼帘,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你才不信他分毫不知手底下人的疯狂本质,常言道,birds of a feather——所以被杀人犯簇拥的槙岛圣护,绝对有问题!
“浅上,重温旧地,感觉如何?”槙岛圣护打量着神色宛如常人的浅上藤乃,温和问道。
“非常好,老师。事实上,我本不打算打扰您。”藤乃恭敬且温驯,无视了背景音里王陵璃华子的讥笑,“如果不是道斯特先生的需要,我会继续我的工作的。”
好似启发学生思考般,槙岛圣护从容提问:“那么,是什么让你判断,有必要将道斯特先生带到这里的?”
“我猜,您和那位聪明的侦探先生早有默契,不是么?”紫发少女捂嘴浅笑,语气里都是自信,“就算说是让珍禽自由生长,也不可能将其真正放置在无监控的荒野。您觊觎江户川先生的智慧这么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击破对方信念的机会。”
“……嗯?按照你的说法,浅上,似乎是我在故意制造冲突啊。”
“您当然不必亲自出手,推波助澜才是您的长项,不是么?”
“哇哦,看来藤乃酱成长了很多啊。”藤间吹了个口哨,轻佻鼓掌,“所以,女政治家是打算回来做交易?那你可盘算错啦……比起尚在起步状态的你,老师大可以和大人物们合作哦。”
“但老师已经在合作了,不是么?情报战……这可是您最擅长的部分啊。”浅上藤乃不声不响,缓缓踱步到槙岛圣护面前,“崔九善先生最近并不在您这边,否则,您才不会放任我在这个时候过来,作为一个不可控变量,”这样说着,女人俯下身,近距离凝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睛,“……那么,我有没有成长到被您看在眼里的地步呢,老师?”
槙岛圣护毫不犹豫地赞叹:“让人惊叹的成长。”
闻言,藤乃却轻轻摇头,咬唇否定:“您在说谎啊,老师。我的成长速度,仍旧没到能够匹配您野心的程度呀。”
回忆起抱着玩偶的少年人的话语,紫发少女眼神迷离:
“得到了真相的人,会狂妄的追寻更深的谜题;触及到天花板的人,会徒劳的尝试打破看不见的界限。您是打算让那位先生参与到您的游戏中吗?”
银发老师玩味道:“浅上不这么认为么?玩家总是越多越好,如果缺乏观众和表演者,盛大的戏剧将变得多么寂寞啊。”
“那位天使小姐也是您的筹码之一么,或者说,她的价值仅如同猫薄荷?”
“猫薄荷吸引的只是猫咪,但是那位天使小姐,除了任性的猫咪之外,可是还能吸引来贪婪的鲨鱼啊。”槙岛圣护站起身,单手托起藤乃的右手,落下轻轻一吻,“我要道歉,浅上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对此,浅上藤乃屈膝行礼,表情满足:“感谢您,我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老师。”
见状,银发青年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
不同于与藤乃对话时表现出的老师般得循循善诱,男人此时看上去像一名领导者——他周身的气势截然不同,那是更接近于森先生的首领感,让人倍感压力。
“道斯特先生,好久见面。您又会为我带来什么喜讯呢?”
闻言,你暗下眸子,戒备道:
“你把我当作报丧鸟更好,槙岛先生。比起为您传递消息,我更好奇,您是不是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人?”
“那要看您如何定义【自愿】,钥匙先生,您大可放心,我这里只有自愿留下的宾客啊。”
轻飘飘说如是,槙岛笑得神秘。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迟到的话痨君,今日歌曲,Fleurie的《Hurts Like Hell》。和文章没关系,和话痨君的心情有关系【开题因故取消,悲催的话痨君要等到八月末或九月,留下卑微的泪水】
振作振作,至少近期忙碌程度大减,可以天天更新?【双眼无神】
修罗场解决,白毛企图庄家通杀,知道森先生在哪里了吧?
啊,马克贝斯就是之前的黑客之一,那个忽悠藤乃的,他出自《闪灵二人组》,我说过,很关键的背景信息,嗯。
今日一问:你们爱我吗(有气无力)【划掉】,乱步和白毛的默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