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为李斯这位未来的尚书省尚书打下了坚实的任劳任怨,死命苟工作的基础。
底下的人都这么干,李斯自己也被他带得熟悉了这一套运作模式,等韩非过两年拍拍屁股走人去了中书省,留下李斯一人面临比之前还多两倍的工作量。
李斯:……
李斯哭着喊着求陛下安排人分他权!
韩非!你这个大坑子!
这时,赵高带来了周扶新写下的圣旨,对韩非等人说道:“陛下新的旨意到了,要求派遣五万兵力前往边境运粮!”
尚书省跪下接旨,接下去该给兵部下达指令了,还有户部调运粮食。
“陛下可有指定运粮的将领?”韩非询问道。
赵高清冷俊秀的外表能够看出几分前世的影子,面容上化成李斯都能认出来!哪怕他如今风光满面,气质修身,李斯还是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在梦里和他斗得你死我活的奸佞宦官!
“陛下不曾指明人选,但是依本官之见,陛下想要派强势一些又能稳住局势威慑他人的将领,”赵高只是个传达旨意的,可作为距离天子最近的臣子,赵高显然对于周帝了解颇深。韩非信任赵高,感谢他的提醒,将此事交由中书省商议决定,一天之内出结果,调兵遣将。
“李斯?发什么呆呢?”私底下,韩非短句子说话时已经看不出口吃的样子了,他拍了拍神色恍惚的李斯,示意他该开工了。
李斯回过神来,神色恍惚地拿起笔来写。
此时的晋王都,司马族老接到手下人的汇报,说已经成功散布谣言,并且命安插在各大豪门之中的间谍唆使他们按耐不住出兵。
司马族老满意地连连点头,他感觉自己即将成为扶持天下一帝的千古名臣了!
司马族老兴冲冲地跑去晋王宫找到司马衷说明此事。
“什么?!你让周晋世族联合去打了周?”司马衷听到族老得意洋洋的汇报,惊地跳了起来。
“哈哈哈,王上有所不知,那两族之中潜伏的探子早已传回消息,他们可并不安分,对我司马家也多有不满,与其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到我们头上,不如祸水东引。”
“族老可知,你这般做便视为周晋宣战了?”司马衷沉着脸说道。
“老夫知晓,可那又如何?晋军实力强盛,周国力衰弱,边境之将穷苦难当,疲弱不堪,如何能抵挡得住晋军之威?等那两族之兵消耗的差不多了,王上派兵增援,足以拿下周边境城池,何乐而不为呢?”族老老谋深算,对司马衷掏心掏肺地诉说他的计划。
“长此以往,晋国内的所有大军早晚必将都听从王上指挥,”族老笑道。
“如今并不适合与周开战,”司马衷冷静道:“寡人还未完全收拢各地!”
“王上,机不可失啊!请王上派兵增援,一旦增援到达,边境豪族久攻不下周,只得捏着鼻子将手中军权上交,”族老见司马衷不为所动,有些焦急地劝说道。
“族老竭尽心力为寡人谋划,真是辛苦了,”晋王的神色看不出来什么,只是那喜怒不定的性子令人胆寒生畏。司马族老仗着自己是司马家劳苦功高的老臣,一直以来都以为晋王是非常信任自己的,因此有些沾沾自喜,在司马衷面前多有些倚老卖老,而晋王并没有因为族老的放肆而斥责于他,这让族老坚信自己就是晋王倚重的左膀右臂。
“这是老夫应该做的,老夫愿为王上鞠躬尽瘁,”司马族老深沉地说道。
“族老别累着自己,喝一杯茶水,此是寡人命人从雪山之顶搜集而来的奇花珍草所烙制,有延年益寿之效,”司马衷淡淡地说道,他挥挥手,命人端来形状精美的阴阳壶,为族老酌茶,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族老不疑有他,见王上亲子为他酌茶,与他共饮,欣喜于晋王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伸手接过了那带有异香的茶水。
老晋王司马炎固然也志在天下,可到底年老了顾虑重重,畏手畏脚,还总不听他话。司马炎年老糊涂,沉迷酒色,族老不屑于与之为伍。
还是司马衷听话啊,虽然也有司马家爱享乐的通病,在族老看来却都不是问题,因为司马衷善于纳谏,只要是有理的话语他都会冷静思考,并且会采纳他的建议。
族老老怀欣慰,他只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见到司马家统一天下有望了,有他辅佐的晋王必定所向披靡!
“好茶!”族老心里美滋滋,面上极给司马衷面子。
“族老若是喜欢,可多带一些茶包回去,”司马衷笑了,对族老尊敬有佳。
“好,多谢王上赏赐了,”族老老怀欣慰哈哈大笑。
他带走了司马衷两包茶包,形如枯木的身体仿佛焕发出勃勃生机来,就连脸色都红润不少。
“如今回收土地之事还劳烦族老多多费心了,”司马衷由衷地感谢族老的贡献。
“王上放心,此时老夫已经竭尽全力在做了,如今虽有一些阻力,老夫能够为王上处理好此事,”族老拍胸脯保证道。
“这茶族老多喝一些,对您身体有好处,长精神的,”司马衷笑道。
“多谢王上体恤,”族老感激不尽地说道。
“寡人就不挽留族老了,王后今日找寡人有事,先走一步,”司马衷起身,与族老告别,带人去了王后宫里。
族老坐在原地,喝着清香的茶水,只觉得心旷神怡,精神饱满,他深深思考着,不悦地冷笑:“贾南风,哼,贾家,等你圣宠到头的那一天,早晚有一天连累贾家一起倾覆。”
司马衷离开那屋里,不用和老东西呼吸同样的新鲜空气,只觉得心旷神怡,他撇了撇嘴,脑海中浮现之前与周小史的对话。
“这是什么?雪山莲花?”
“是,也不是。”
“可是为周泰治病所用?”
“此物是用来消耗人寿数激发人体仅剩下的最大潜能,用后副作用极大,基本上浪完一波就得死,你给周泰一颗,让他慎用,万一小号快挂了还能爆发一波seed!”
“虽然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只需要将你原话转述给周泰就好了对吧?”
“哈哈是啊,周泰应该会懂的。”
回忆结束,司马衷心情舒畅,族老这么有活力的蹦跶,还老是先斩后奏,司马衷已经容不下他了。
想想族老的能耐,还有如今正逢事业上升期的贾家贾大人,司马衷感觉能让这两人为他改造晋国的事业添砖加瓦一下。直接干掉他们多可惜,榨干他们才是司马衷的目地。
他来到如今这位贾大人的女儿,贾南风的殿内,此时的贾南风正在悠闲地修剪花枝,见王上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剪刀,带人来盈盈下拜:“臣妾拜见王上。”
晋王暗沉阴冷的眸子扫过王宫内的诸人:“你们都下去吧!”
他上前一步,在王后的惊呼声中将她抱入屋内,走路虎虎生风,一副猴急的模样。
贾家派来的宫女互相对视一眼,悄声无息地退出宫殿之外,耳边是王后的求饶之声,她们面面相视,暗暗发消息给贾大人,是不是要再给王上塞一些美人?照如此折腾法,贾南风这块棋子很快就要废了。
“最近贾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司马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屋里嗑瓜子,他随意地坐在桌边,淡漠又无情。
贾南风,或许要叫她金珠,她停下了做作的求饶喊声,跪在地上恭敬道:“贾大人如今正与司马大人交锋,朝中撕扯僵持不下,想让妾身从王上这边入手帮他扳回一局。”
“倒也不是不可以,”司马衷够了够唇,挑挑眉毛:“说说看。”
王上玩世不恭的模样令人心惊胆战,贾大人的洋洋得意,司马大人的倚老卖老,两人掐得你死我活,而身处其中的王上了然一切却仿佛在看着什么有趣的好戏,金珠心里一阵发冷。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常人难以与之为敌,而她以后能否活下去全在于他一念之间。
好可怕,每每与其相处在同一间屋内,金珠都仿佛如坠冰窟,牙齿冻得瑟瑟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顺而乖巧,她知道,她只有听话才能有一线生机。
“贾大人想要王上将他封为国舅爷,”金珠低头轻柔地说道,她不去看全身带着杀戮之气的司马衷,脑海中想的那日将她从青楼赎出来的小公子,只有想到他,她才会体会到一丝暖意,那是她自出生起至今唯一接受到的善意,靠着这一丝善意,她才不至于在冰冷的世界中迷失惨死。
司马衷完全不知道这女人脑补了一些什么,他见贾南风低头看地面,挖了挖鼻屎,可算是将那黏在鼻毛之上的鼻屎给挖出来了,他搓了搓,伸出小指一弹开,将那淡黄绿色的小东西弹到一边去。
晋王突如其来的鼻头喷气声仿佛在阴冷得发笑,贾南风心头一颤,不敢抬起头来。
“你去对贾大人说,”司马衷哈哈笑道:“就说族老要给寡人送来司马家的表妹,寡人与你提了几次,看上去对那表妹很是喜爱。”
“至于身份,给他抬一抬身份也没什么问题,”司马衷无所谓地说道,他之后便下旨将贾南风的“父亲”,贾大人封为了国舅爷,贾大人接到消息,喜悦之余又有些同情王后的遭遇,他又送了两位美人给晋王,然而可惜的是可能如今晋王正新鲜着王后的滋味,以至于旁人都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