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统领,他……”
“回王爷的话,忠兴侯爷是在当守城大将军。”苏统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后,压低了声音,“侯爷喝了两坛女儿红,醉了。”
大皇子:“…………”这一届的皇宫孩子也忒傻白甜了吧?
带着腹诽,大皇子也不想管自家泥猴子,反正童年就那么几年了。更别提现如今外头危机重重的,虽然宫里也人心诡谲,但到底一群小屁孩为了庆祝万寿节,都在宫里,由贾珍领着。贾珍虽然不靠谱,但到底龙气在,魑魅魍魉无法近身。
“让珍儿醒醒酒,这酒气熏天的,还满空气泥土味的。离万寿节没几天了,没准有诰命入宫,总不得体。”大皇子掩了掩鼻,道了一句。
同时也有些纳闷,“他平时也喝酒,最烈的烧刀子都能喝,怎么就那么容易醉了?”
听到这话,苏统领一行呆愣了一瞬。
与此同时,依旧还担任着京营节度使的马云隆接到了一封密件,看着上面那带着些杀气的簪花小楷,眉头簇成了个疙瘩。
这届从龙怎么就那么难呢?
正腹诽之计,马云隆听到脚步声,藏好了密件,才让侍卫入内,听闻人的禀告,眉头紧蹙,“安王府长吏?”
王府长吏,【掌王府政令、辅相规讽,总管王府事务。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书疏等,皆由王府长史奏上。】可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安王的长吏,他也认识,柳君。
此人昔年是上书房的一侍读。才华洋溢,尤其是画技一绝,还当过宫廷画师,不过因为有些恃才傲物,被排挤了,还是前太子和贾敬求情,帝王怜惜其才,入了东宫詹事府。这些年风风雨雨下来,也算前太子,现如今安王身边的第一人了。
想想自己接到的消息,马云隆心理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接待了人。
“以防万一,加派人手?”
柳君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看着信笺上的那八个字,声音压低了些开口,“殿下查到有些前朝余孽作乱,唯恐有人借此浑水摸鱼,故而还请将军早做些准备。”
“前朝余孽?”
柳君郑重道:“军械之事已经查明与前朝余孽有关。”
马云隆恍惚点点头,“那前朝一晃眼都百年了啊,都灭了好几波了,竟然还有余孽?也不容易啊,这背后殿下可否有查探,与那些蕞尔番邦有关?俗话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柳君面色微微一变,但也不过转瞬即逝,郑重点点头,“将军这番考虑也有道理。柳某回去必定告知殿下。”
“嗯。”
又寒暄了几句,马云隆负手看了一眼不知不觉黯淡下来的夜色,倒也去了一趟府衙,甚至还亲自去了城外军营调兵。
收到兵营调动的消息,柳君笑了笑,尤其是看着这天越来越晚,安王却依旧没有回府。
只要有机会碰上了,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
到时候……
不反也得反。
到时候就会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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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贾赦和谭礼短暂的补个眠,哪怕是深夜,也决定立马回京。因为他们接到了听风最新从茜香获取来的情报—茜香还联合了爪哇等部落,成立了个联盟,打算一同对南海沿边发动进攻。
“神经病啊!地大物博,也没欺负他们啊?”一个人一块地,这样的美梦都能够做起来。
“他们都觉得皇上开口岸,为的是压榨他们。”侍卫一开口,声音都还带着些喘息。
“简直有被害妄想症!要是老子,就直接发兵踏平了这些部落。”贾赦气得手上的符箓都烧了起来,“皇上还有耐心有规划的,搞什么经济发展,带动这些周边一起发财!想着万寿节跟人在细谈细谈,生辰都想着政务。”
“这帮人,你们一个一个黑名单给我记下来!”贾赦冷哼,“老子还学过一带一路呢,再也不带这些沿海的小国玩。”
“贾赦,你们留着继续查探,还有守住营帐,我们想办法先回去汇报。这万寿节就九天了。”
“八天了。”贾赦咆哮完,狠狠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耐下心来画任意门。
可许是自己心神不定,这门虽然若成,可怎么也打不开。非但如此,门上还冒出些金芒出来,带着些逼人的威压。
谭礼抬手遮挡了一下这有些刺人的光亮,待适应之后,看着那怎么使劲却也转动不了的门把手,瞧着贾赦咬牙切齿的,连头发都带着些火星子了,眉头拧了拧,“贾赦,别跟把手怄气了,你想的是哪里?”
“废话,当然干清宫了。”
“…………要不试一试大理寺驻京办。”谭礼拍着贾赦的肩膀,“贾赦,心静。现在气什么,想想等会到了,大杀四方,暴虐回去。”
“任意门不行,不是还有神行千里?你最爱的那一款游戏,还记得你都让贾珍弄了一批西湖小黄鸡的款。”
“…………”
说话间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翼,贾赦嗅着那味道,一开始还有些烦躁,但是渐渐的,倒也冷静了下来,感觉心理那一股被气狠的邪火被慢慢的抚平了。
回去就好好收拾这帮宵小!
贾赦缓缓吁口气,像是在把心底里那些怒火与对京城未知的焦虑都疏散了出去,神色带着些轻松,在自己的中指又狠狠咬了一口,想着大理寺驻京办,又画了一道任意门。
看着渐渐显出轮廓的任意门,听风侍卫们也不由得神色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视线转到了那门把手之上。
贾赦嚯得一下就拧动了把手,随着那咔嚓的一声,推开了门。
门内门外的所有人:“…………”
“我草,现在不会又讲玄门基本法了吧?”贾赦扭头对军营里的侍卫吩咐了几句,踩着大理寺的地界后,狠狠松口气,跟谭礼吐槽了一句。
—玄门流传皇宫有界,不能插手。
谭礼却是对于灯火通明的驻京办感到惊诧,“你们在侦办什么案子?这都凌晨了,还没休憩。”
往窗户眺望过去,其他院落也都还亮着灯。
“大理寺再查走水案,我们也在查那邪术来源。”张添旺冷静下来之后,揉头,“严大人和蒋子宁他们都说,唯恐万寿节出了什么乱子,定要我们在万寿节前破案。限期破案,现在只剩下九天……”
“八天!”贾赦道了一句。
“这不得日夜连轴转?”张添旺拍了一下脸,“师父,您怎么回来了?”
“也为那幕后黑手。”贾赦说了一下自己在军营里得到的情、报,“你们都加把油,把这一案破了,咱旅游去。”
加油鼓励了几句,贾赦本想直接去找严大人,在问问兵部那被自杀的侍郎。
不过谭礼却是拉住了他的袖子。
贾赦:“…………”
谭礼面色难得严肃,“若是大理寺被渗、透了怎么办?那圣女可是认为严大人是贰臣的。”
贾赦恨不得揪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情。
“小张,你明天进宫,给珍儿带个口信,回家。另外你们几个都嘴巴严啊。”
张添旺和驻京办一行齐齐点头。
“把案卷拿来我看看。走水的线索你们调查到哪里了?”没法去问最纳闷的一事,贾赦倒是率先关心自家的走水案。
谭礼也跟着拿过卷宗阅览起来。
就在两人也跟着忙碌,分析案情,忽然听得门外院子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大兄弟救命啊,城隍在不在?出大事了。”
“子宁?”贾赦扫了眼张添旺,给自己和谭礼施了个隐身阵法。
“子宁兄,怎么了?”
“我收到我爹来信,宫里忽然戒严了,御林统领说皇上有令,非但关闭了宫门,还要下令关城门。宫里头肯定出事了,城隍你们赶紧飘进去看一看?”蒋子宁面色带着些焦虑,“马云隆带着京营兵马出京拉练了!”
听到这话,贾赦再也忍不住了,现了身,“子宁,你确定,马云隆带着京营兵马出京了?”
“我爹亲笔信,写得非常急,管家说他带了一队人马去天津了,调天津卫了。”蒋子宁看到突然现身的贾赦和谭礼,也顾不得惊讶,将自己知晓的一咕噜全都说了出来,“其他老亲故旧,一通信,发现都……都有些不对劲。”
随着蒋子宁的话语,室内一片死寂。
贾赦狠狠深呼吸一口气,“你们严大人呢?”
“严大人在军械库,带领人在研究短刀。”蒋子宁不明白贾赦怎么好端端将话题转移到了严大人身上,对于宫变,基本上像严大人这样的实干型官员牵扯最少了。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武勋以及皇子龙孙的外家了,还有阁老大臣六部尚书。
不过对于贾赦的话语,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警察司,三人一小组,马上去保护严大人,还有……”贾赦立马说了其他几个大家族,以及他们得知几个混了乱党血脉的家族。
不得不防,这“血脉株连九族”一词,能够成为在京潜伏的前朝余孽和茜香等威胁的把柄。甚至没准,还有个前朝余孽血脉的皇子龙孙被设计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