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谭礼应道,慢慢握紧了贾赦手,一起走出了大理寺。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贾赦当着热情的东道主,给谭礼介绍好吃好喝好玩的,正说着气劲呢,就听得侍卫匆匆而来,附耳几句。
贾赦:“…………”
谭礼:“…………是我理解的那个踹?”
侍卫一脸凝重的点点头。
“子宁这孩子也不傻啊,怎么会踹人,慢慢说。”
—蒋子宁毛遂自荐,以巧合的相遇,与严捕快一同带着汪大娘去顺天府报案,顺带拎着三流氓。
没啥问题,很自然。
侍卫沉沉叹口气,“蒋大人是没啥问题啊,直接把汪大娘当做往来的歌姬瘦马对待,可……”
两个时辰前,在商定好套路汪大娘后,蒋子宁寻了严捕快,私下透露了几句后,便打着陪严捕快的旗号,一同将抓捕的三流氓送到顺天府去。顺利的报案,顺天府尹甚至亲自督办了此案,然后一开堂就是问姓甚名谁。汪大娘是有条不紊的报出了自己的假名—汪云,家住哪里还一一说了个清清楚楚。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此案审判的很快。结案后,按着接下来的套路,自然是热心女捕快送姑娘家回家;蒋子宁又当护花使者。为此,蒋子宁还将他爹的爵车都拉了出来。
一路排场十足。
然后半路严捕快就肚子疼了。
“是真疼了。”侍卫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我们都还没套路呢,她就是真肚子疼,不过她下车之前是另外寻了借口。”
贾赦和谭礼互相对视了一眼,“检查过了吗?”
“等接到人后,我们那您的符箓监察了,是真肚子不舒服,是见红了。不过严捕快说她这日子不对,而且据她回忆,肚子疼之前,感觉阳光有些刺眼,好像又不是阳光,就是被人用镜子还是簪子,能够反射的东西刺了一下。”
“现如今刚回到大理寺,严大人已经派人去御医再相看了。”侍卫禀告完这点,又继续道:“马车内,就是继续再演。可忽然间就出事了,我们透着挂起来的车帘,看不真切,只听得一声的尖叫声,等衙役冲进去的时候,就见蒋大人变得有些狂暴。”
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大理寺,贾赦看眼面色有些扭曲,整个人似乎有些狂暴状态的蒋子宁,瞧着人被捆绑在圈椅上,面色漆黑若锅底,想也没想的就想扭头给自己咬一口,先画个符让蒋子宁冷静下来。
“我来。”谭礼神色带着肃杀,上前一步,定定的看了眼蒋子宁。被捆绑的身体渐渐的似乎因挣扎没有力气了,但又像是药效发作了的模样,身形不由自主的蜷缩了起来,尤其是肩膀耸起来,怕冷一般,死死夹着身体,脖颈也往缩着,面部有些苍白青紫,嘴巴不能自控的张开,露出些口津来,却是喃喃开口:“好……好……恶……好美。”
就像……就像瘾君子一般。
而且是被强行驻扎了药剂。
“你们成不成?”严大人见此忍不住面色铁青,“青天化日之下,子宁怎么这般模样!”
“是我的错。”谭礼应了一句,“我给子宁祛毒。”
此话一出,满屋讶然。
听闻信息而来的大皇子目瞪口呆,“谭先生你先祛毒,那汪大娘呢!马上提讯,本王亲审!”
“是我们刚才那一事激怒到了警幻不成?”贾赦咬牙。
“什么事?”
“我们出去说,把这留给谭老板。”贾赦面色沉沉,邀请大皇子和严大人一行到隔壁,细细说来他们早上在厕所时那小斗法。
“这么说,那警幻都能光天化日之下之间监视?”大皇子边总结,边捏碎了茶盏,“那你们之前所谓的玄门规则,不能干涉帝王气运在人眼里也就是一纸空文。难怪!”
难怪鹤云逆天一卦算得他的命格被人篡改了。
“天道不公!”严大人怒喝完,带着一丝的希冀开口,“那……那忠兴侯爷……”
“严大人,人定胜天!”大皇子闻言,怒怕了一下桌案,一字一顿,开口。
与此同时,警幻从风月宝鉴中看着自己绝美的容颜,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弯了起来。
不管贾赦术法如何邪,那贾珍又有何本事,只要她秘宝在手,那也自会沦为她的阶下囚。
敢得罪她的,这还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她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边想着,警幻将簪子缓缓插在发髻上,瞧着那点缀盛开的红艳花朵,捂着绣帕笑了笑。
正所谓“万里愁容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
果不其然,一使用,愁容散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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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时候对罂粟就有很多记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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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陶在《西归斜谷》中写道:“行过险栈出褒斜,历尽平川似到家。万里愁容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米囊花”,即罂粟花。游子在经过爬涉艰险路程之后,来到了一马平川的平原,极目远望,平川万里,赏心悦目,游子的愁容消失在一片五彩缤纷的罂粟花里。罂粟花使游子有归家之感,使游子消失了愁容,感到了归家的快乐。
第179章 设套路下
另一边,谭礼唯恐自己揣测成真,当然若是其他毒素,越发要抓紧时间,否则危在旦夕。眸光带着一分冷冽,谭礼想也没多想便是直接割破自己的中指,又将蒋子宁手指割破,以自己的鲜血强行注入人体内,为其换血。
这个过程并不愉快,对于谭礼来说,无异于树根被挖掘,比为抓洛赦眠时魂魄依附大大小小的植物还伤树身。但针对不知名的邪术亦或是毒物,他所能够想到最快最安全的办法便是如此。对于蒋子宁来说,这如同被剥皮抽筋一般,疼得想要满地打滚。注入鼻腔内的浓郁檀香味,明明平时是令人心旷神怡,可当嗅到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令人作呕。
尤其是当这种味道弥漫了全身,蒋子宁整个人都有些抓狂起来,被捆绑住的双手不断挣扎起来,嘴巴大开“呕”得一声狂吐起来,还未消化的食物率先倾泻而出。
谭礼见此表情愈发凝重了起来,顾不得自己那一下恍若断手的疼痛,施法加重了一分,让自己本源所带的紫檀香气凝聚成一团直接往蒋子宁嘴巴里塞。
在外千金难求的檀香一入蒋子宁嘴里,便好似被塞了一双一个月未曾换洗过的臭袜子,人嘴巴张的愈发大,哇的一下,似乎把苦胆都一起吐了出来,泛着微黄的苦水渐渐的变成了些带着于黑的血水。
在隔壁商讨安全措施的贾赦猛得身形一僵,惊愕的抬眸四处望了一眼,忙抬手写了三个字—显微镜,当血水落笔的那一瞬间,“镜头”下,便清清楚楚显示出了几缕黑气在乱窜。这些黑气中带着丝丝的殷红,就好似编织起来的红绳般缠绕在气体上。
“快!谭老板,把邪气逼出来。快,拿好符箓,站好位,别让这股气溜出去给警幻通风报信。拦截住!”
贾赦说完,又冲着外头湛蓝的天瞧了一眼,眼里带着一分的焦虑。刚才在大皇子一句人定胜天后,他猛然心头一震,隐约有些顿悟起来。当下意识先于行动让听风直接放了响箭。像警幻这样的手段下贱的,防不慎防,他瞒着贾珍,不亚于溺杀。
不过寻常觉得响箭传递还算快,可现如今真觉得传递速度太慢了!怕被警幻窃听,又不好直接千里传音,狮子吼一声,只能响箭。电话手机在何方?!
平常心!
贾赦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带着严大人寻来的大理寺精锐们,一同将大理寺布控起来。接到任务的大理寺精锐们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水晶球”三个字的所谓符箓,虽然有不解,但也按着贾赦所列出的方位,去一一列队站好。
当站好队形时,不光贾赦,便是大皇子和严大人也若有察觉的抬眸看了眼地。他们仿若看到地面上也冒出淡淡的金芒来。
“警幻手里有个蛤、蟆精。而且按着她的几次行动来看,跟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贾赦有理有据,“所以地底下的不得不防。正好有个小兰。她守住圆心。”
正说话间,众人就听着天空中传来“哎哟”得一声,齐齐循声看过去,就见小金龙两爪子捂着脑袋,哎哟叫唤呢。
“这么坚固?龙都……都……撞不开?”严大人捂着自己手里握着的符箓,不可置信道。
“这是一条病龙。”大皇子摩挲掌心【隐身对其可见】的符箓,眸光沉沉的看着贾赦飞奔出去寻龙。
贾赦的身份,算七七八八的水落石出。
可贾珍呢?
大皇子拧眉看了眼被搀扶进来,脑袋鼓出个包的贾珍,嘴角抽抽。你说龙干嘛生那么多?东南西北四个海不说,大江大河里也有龙。跟人金乌一样,三条腿,又稀少,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多好。
“大哥,严大人。”已经幻为人形的贾珍唤了一句,眼睛就直勾勾看着不远处冒出丝丝黑气的房,焦急着:“子宁怎么样了?谭叔不会有事吧?那么浓的味道。”
这些问题,在场的几人都没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