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众人迫不及待的朝德嘉帝而去。他们要去看舞弊结案平复一下心情。
德嘉帝翻完东皇太一的相关宣传后,满意点点头,大手一挥,一个不落的全带上,御驾出行,往大理寺而去。一出宫门,还没出御街,众人便听着随风飘进来的各种议论声—
“显灵了,皇上是真龙天子啊!”
“我可听私塾的说了,好多历朝历代的皇帝,小皇帝都没什么作为的,也就是咱皇上,一路那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牢牢坐稳了帝位!”
“对啊,你没听神鸟说了,连东皇都保佑皇上呢!”
“难怪科举就改了,原来皇上是为抓作弊的,甚至都让皇子们参与其中,以身涉危。”
“看,有队伍出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看了眼御街上跪着的百姓,有着还拿着蜡烛香火的,大皇子就忍不住嘴角抽抽,把车帘给放了下来,斜睨了眼他轿撵里坐着的贾敬,“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珍儿虽然任性了些,但也没到你说的自私自利的程度。莲花池那事,他可是眨也不咋眼的就跳下去救人了。”
“人都会变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让他习惯成自然了,也是害他。”贾敬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大皇子,“他再闹下去,你会拒绝不成?”
迎着贾敬锐利的视线,大皇子抿了口茶,组织了一下语句,最后还是坦诚道:“不会。不说爷到底也是疼过珍儿的,就是说在一帮弟弟跟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与珍儿有过多的情感。珍儿也是个重情义的。”
说到最后一句,大皇子看了眼贾敬,“你确定外放了,老爷子同意你把贾琏也带出去?”
“所以说,你终究是老二,比不上你爹,用情也用的让人熨帖。”贾敬笑笑,直接了当开口:“没错,珍儿他看看大旱,就回京。琏儿我带身边,不会入宫为伴读。”
“现在他也是这个意思?”
贾敬点点头,“哪怕爆出金乌后,他也不改。这点,你可真学习学习。”
“…………”大皇子揉揉额头,“你不担心日后贾家传承?父皇与荣公是伴读,你也是入宫为伴读,总有情谊打小培养的,不好?”
“不好,我和叔父入宫是蹭教育资源的。谁叫文官嫌武将大老粗,没个有点真材实料的肯入府为西席了?”贾敬翻个白眼,“想当年刚入宫的时候,我还敢脚踹老二,背书考校都压你一筹,可后来呢?环境对人一生影响太重要了。我不想琏儿被逼着长大。他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而且拘在皇城里,心智的确聪慧,哪怕没智慧,经验也能丰富起来。但这一份阅历,单单盯着皇位权势。我想带琏儿四处走走,真正看看民生。大号养废了,小号总不能再废。”
本来听着还有些伤感,岂料最后一句如此的犀利,大皇子嘴角抽抽,“贾敬,你也愈发不要脸啊。就不怕我把这话捅给珍儿听?要知道他独苗……”
说着,大皇子话语一顿,眸光缓缓目视前方,似乎能够透过车帘,看见帝撵上那鸟,吁口气,“贾赦他就完全撒手不管?贾琏是他儿子吧?”
“贾琏是贾家继承人。”贾敬微笑,眸光飞快闪过一道意念—他把贾琏带出来,也就能够全身心调查自家崽子的身世了。
传承大叔,一本历史书,知晓各族密辛,知晓天道心意,还知晓后世基佬等词汇,简直可笑。唯有一种可能,他从后世穿越来到这个红楼世界。当然,传承是天道给的,天道陨落后,残念寄存,也有可能。但传承大叔绝对不会是红楼土著。那么龙也绝对不会是本地龙。
越想,贾敬笑得愈发灿烂,还幽幽打量了一眼大皇子。
大皇子不如贾敬知晓得那么全面,倒不知《红楼梦》等事,但瞧着贾敬如此笑容,默默的揉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拒绝跟贾敬聊天了,默默掀开窗帘,打算看风景,岂料一掀开,就瞅着他爹那伸出来跟百姓打招呼的龙爪子。
这左拥龙右带鸟的,帝生赢家。
浑然不知自己被亲儿子腹诽外加羡慕,德嘉帝听着几乎气壮山河整齐划一的三呼万岁声音,笑着笑着,面上忽然间又有了些落寞起来。
贾赦不明所以。他不能探出脑袋往外瞧一眼,毕竟还没外人知晓他的三足金乌身份。只不过贾珍上龙撵了,他也就顺着坐了,顺带给爷俩“拍照”呢!
“皇上,您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揉揉化身小龙崽子的贾珍,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德嘉帝唉声叹气,“朕就是觉得啊,老百姓真是意外的淳朴。看看,连香火拜祭都给朕摆上了,还扛着个那么大的猪头。一下子朕连膨胀的心都没了。珍儿变回了吧,抱着也怪沉的。”
虽然也有生祠之类的,但还是很“打击”人的。
贾赦:“…………”
贾珍听话的化回人形。虽然他爹训了他,但是他还是想要画画留念,于是就跟他干爹说了。岂料引发了他皇帝干爹的灵感,还设计了方案,怕微风吹拂不了厚重的车帘,直接伸出了手之前,还拗出了慈祥和蔼状。就想有人看帝王龙颜,然后眼见的发现这皇上带着金光。
但是呢,老百姓全跪下了!
哪怕他贾珍努力闪耀着金光!
“父皇,您也别伤心了,我还特意把龙须须理了理,扎了个小辫辫呢,可威武拉,也没人注意到。”贾珍说着,扭头拿了个桌案上的桂花糕,抑郁的啃了起来。
“哎,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摘花花不开。”德嘉帝说着,有些嫌弃这帝撵走的慢了,也跟着拿了块糕点吃起来,边问贾赦,“贾史氏,你打算怎么办?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按着规划,日后你爹威名露出来,少不了她这正妻也捎带荣耀。”
一听这事,贾赦也跟着抑郁了,也跟着拿了块糕点,捏了捏,“一开始我觉得她是偏心老二,可是当她同意赖大做法的那一刻,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就懂了,她是喜欢老二多一些,但更喜欢的是权势,想要贾家说一不二的老太君地位。”
“就当我贾赦从来没有亲娘缘吧。”说着,贾赦重重捏碎了糕点,看着满手的碎屑,笑着开口:“皇上,只要往有利国家方面的,虚名可以给,只不过我爹工作狂的人设要加上,爱军营爱国门。反正都能大禹治水过家门三不入了,他也能如此啊造人设啊!”
“赦叔,你不要伤心啦,”贾珍安慰道:“传承大叔不都说了,你是被人造出来的,除了东皇太一还有通天呀。他们也算你父母。”
“没错。珍儿可真是愈发机智了。”德嘉帝闻言,一喜,笑着宽慰道:“还是有亲娘缘的。等你日后,没准修炼飞升,还能见到的。忘记你自己说的了,做人还是有梦想的。你现在都做鸟了,飞天不更是轻而易举的?”
“那我还是认平心娘娘当干娘好。毕竟给我生机是她。”贾赦竭尽全力的想要笑着说自己释然,但闻言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的怨念,“虽然不帮是本分,帮了算情分,也许人也不知晓……但总而言之,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德嘉帝闻言,感觉心跟钝刀子磨过一般,疼痛丝丝麻麻的入骨髓。作为一个帝王,他哪怕老三那孽障想要弑父篡位,可看着最后自刎在自己跟前,他还是心疼得要命。看到老五跪地愿往濠镜澳,那时候忍不住的心生喜悦。
虽然他的确偏心,但其他儿子他也不是当后爹的。
可眼下贾赦这事啊,不管怎么说,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正想让贾赦静静之时,德嘉帝就听得一声惊叹—“哇,心高不认天家眷,这设定好熟啊!”
德嘉帝:“…………”
贾赦沉默的看向贾珍。
贾珍抱着碟子后退两步,“叔,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你不打算认圣人耶,这不跟那二郎神差不多?不认玉帝,听调不听宣。”
“不一样,你不会用举例就别乱举例好嘛?”贾赦立马把那点愁绪丢到了爪哇国,认真无比强调,“从名分上来说,十日是帝俊的崽。我早就办理了合法的过继手续!所以你一开始就说错父母了,我的父母该是帝俊羲和!”
“差点被你进阴沟里去了!”贾赦说道最后还抢过了贾珍手中的碟子,“不许你吃了,没收!糖吃多了,脑袋长蛀牙。像你叔这样牛逼的人物,哪怕日后飞升了,你觉得可能认亲吗?老子可是一重生,就果捐国库的鸟!”
完全没有想过修复母子情谊!
“别给我搞什么道德绑架,我可是参加过”父母皆祸害小组”的,想我赡养人,怎么可能?”贾赦说着吃了一块糕点,目光幽幽的看向德嘉帝,“皇上,考虑一下海天帝咩?全大周甚至全地球的信仰功德我们都抢过来,到时候失去了圣人根基的圣人们,让女娲捏泥人做手办,捏出一个比秦始皇皇陵还雄伟壮观的皇陵来;老子炼麦丽素,巧克力,专门给珍儿当营养师,控制蛀牙;元始当服装模特,小网红,比明星还低一级,让他看跟脚选徒啊;接引准提既然爱传教,就让他们发传单,传单内容是小网红的;至于通天嘛,让他当熊猫,在动物园里表演鞠躬,好好的食铁兽沦落卖萌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