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立刻换了一个讨好的表情,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试图萌混过关。“织田尼~”
“我想去密鲁菲奥雷家族。”柚木对着织田作说。
织田作正在保养他的搭档,闻言侧了侧头:“不是说不去吗?”
“可能会有去无回那种去。”柚木侧头想了一下,笑着应了一句。
“这样啊。”织田作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仔细调整了一下枪,然后问:“什么时候?”
红发的小孩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正在调整贴身装备的少年,有一点意料之中又意外惊喜的感觉。“今天晚上?”
“那你带好耳机。”清点了一下身上的备用枪匣和弹药,织田作站起来走向他们那一背包的行李,经过柚木身边的时候伸手摁了摁小家伙的头。“这次别抱怨耳鸣了。”
他弯下腰翻了翻行李,今天晚上有点急,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准备。
小孩抱着脑袋嘟起了嘴巴,又开始卖萌,“会长不高哒。”
织田作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柚木就清楚的知道,他是去撕毁这个虚假的世界。
——很多精神病院里的人,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在他看来就是虚假的东西,谁又说得清楚什么是真实呢?
又站在深渊边缘的柚木,这一次有人牵着他的手要跟他无条件地一起跳下去。
织田作笑着看了他一眼。
三个隐藏踪迹走起,刚好今天是一个无月夜,黑黢黢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他们站在了灯火通明的密鲁菲奥雷家族总部面前。
隐藏行踪并没有什么用。
柚木就更加确定了白兰对这个世界的掌控。
他抬头看着这座白色的建筑,灯光从窗户之中倾泻出来,白色的光芒打出人影绰绰。
柚木翻出了耳机和手机,点开了歌单。
织田作将手里的木仓拉开的保险栓,垂眸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走。”
少年褐色的长风衣衣角飘起,再次垂下的瞬间已经有了一个倒下的人。
“Everybodywaitingforthefallofman(人人都垂涎着那人的坠落)
Everybodyprayingfortheendoftimes(人人都为那末日的到来祈祷着)”
无论是看多少次,柚木都觉得这才是织田作最真实的一面。
区别于其他所有时间的样子,撕毁了和平的外表之后露出凶猛的真实。
这样凶猛的大型动物懒洋洋地躺在你的身边,露出并不柔软的肚皮时,对柚木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某一天会反目成仇,成为所有同僚口中的典型案例之一。
但是现在——
他就站在柚木面前。
“Everybodyhopingtheycouldbetheone(人人都希望他们的梦不会落空)
Iwasborntorun,Iwasbornforthis(我生而为了追逐亦生而为此碌碌)”
——为他的一句“我想”开辟前路。
“Whateverittakes(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砰。
砰、砰、砰。
那个会蹲在街头拿着面包递给流浪孩子的织田作,每一枪都有一个倒下的亡魂。
在痛苦的呻-吟响起之前就会被下一个倒地的声音所覆盖。
每一声枪-声都在歌曲密集的鼓点对应。
他是杀手,他也是艺术家。
——他是柚木此时此刻眼里唯一的光。
将杀戮进行到底,和所有绘画、歌唱的艺术活动没有任何区别,鲜血汇聚的艺术,美得让人心醉。
我家织田作超帅哒!
“Whateverittakes(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CauseIlovetheadrenalineinmyveins(因我爱那肾上腺素在血液里的蠢动)”
柚木跟在他的身后步履轻快,轻声随着音乐歌唱。
他走过的道路两旁都是倒下的尸体。
那么好哒人,他是我家哒!
柚木想到这里就心情愉快。
脑子里仍然有声音不厌其烦地试图说服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已经消失,剩下的就是仿佛机器一样公事公办的声音。
“你这是不对的。”
上一秒曾经是活生生的人类,头脑、心胸等致命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洞穴,鲜红的液体从中流出,没多久温度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还有一丝丝余温的身体在柚木经过的时候就已经慢慢散去。
在他们身上却没有任何生命的感觉。
倒在路边的仿佛是倒下的机器,你会为一个逝去的生命哀叹,却不会对一个损坏的机器悲伤。
柚木垂眸看着他们,回答道:“没什么不对的。”
这里白色的光线很快就变成了红色,基地的警报长鸣,却掩盖不了柚木耳边的歌声。
柚木不知道织田作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看到这个世界又是怎么考虑这个世界的。
但是这一刻——
“Idowhateverittakes(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
CauseIlovehowitfeelswhenIbreakthechains(因我热爱挣脱了束缚的那一刻)”
柚木跟着哼出唱,唱完了这一句,忍不住笑了出声。
前方的少年已经换了好几个弹夹,剧烈的运动让他呼吸微微失控,汗水从他的额头经过太阳穴、脸颊,一路滑落到他的下巴,顺着下的下颚线一路下滑,然后在他的下一个跳跃时滴落在地。
织田作之助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给了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成员非常大的压力,年轻的成员刚刚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忍不住脚软了一下,托着一把机-关-枪胡乱扫-射,然后被果断的杀手一枪-毙-命。
不断有黑色西装的人从通道里奔跑而出,又不断有人中枪身亡。
而他们的敌人——两个红发的孩子,包括他们那只橙红色的宠物,依旧毫发无伤。
“I\'manapostrophe(我就是单引符)
I\'mjustasymboltoremindsyouthatthere\'smoretosee(只是一个符号为提醒你要放宽视野看得更远而存在着)”
织田作手里的枪因为高强度的使用而高热,少年转身的瞬间将它们扔出,狠狠地击中了一个企图偷袭的黑手党,从衣服里拔出了备用的枪。
砰、砰、砰。
血花绽放的时候,对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倒下的人依旧倒下了。
“I\'mjustaproductofthesystem,acatastrophe(而我也只是这个系统的产物是这场灾难的一小步)
Andyetamasterpiece,andyetI\'mhalfdiseased(也许是个杰作也已病入膏肓行将就木)”
踩着鼓点的织田作,就是在危险和血线之中穿梭的舞者。
“Idowhatittakes(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
Whateverittakes(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核心的成员出现,甫一出现,子弹就擦过了织田作的左臂。少年一个翻滚躲过了他后续而来的子弹,先一发直-射之后,马上再打出来后一枪追在后面,通过撞击前一颗子弹,硬生生改变了它的轨道。
这颗子弹射-中了对方的右手,他手里的枪立刻就脱手而出,一路滑到了柚木脚边,被小孩捡了起来。
一路踏着人命铺就的道路,柚木和织田作站在了家族首领的办公室门前。
“Whateverittakes(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Youtakemetothetop,I\'mreadyfor(带我至那顶峰,我已准备好了)”
柚木伸手推开了门——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中心!”
大门正对着一张宽敞的会议桌,桌边只有一个人,正笑容满面又漫不经心地鼓着掌,从桌上散开的棉花糖包装之中慢条斯理地捻起一颗,扔进嘴里。
他嚼着棉花糖,笑嘻嘻地说:“真不愧是柚木君,那么快就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关键。”
织田作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意思,手里快速地脱下弹匣再换上新的,抬手就用枪指着这位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族长。
年轻得过分的黑手党首领并不慌张,他甚至有心情瘪了瘪嘴巴,“真是让人伤心呢,织田君。明明我们是朋友。”
织田作还只是戒备的状态,柚木已经用他捡回来的手-枪朝着白兰射-击了。枪-支的后座力震得柚木手臂一阵发麻,他眨了眨眼,瞬间手臂就不疼了。
幻术。
可以这样理解,我思故我在。
反之亦然。
子弹硬生生停在了白兰面前,悬浮在空中好一会儿,掉落在了白兰伸出来的手心上。
白发的黑手党故作伤心地说:“柚木君的见面礼,我就收下了。”
就算是这样,织田作都没有放下他的手里的枪。
再次见到白兰·杰索的瞬间,中也柚木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弯下腰捞起了九喇嘛,眯着眼睛看着对方。“这里是?”
“平行世界~”白兰笑得像一只狐狸。“这个世界是全息世界,目前这里是我开辟的小世界。”
白兰·杰索的视线下垂至九喇嘛,小狐狸仿佛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刺激了一下,背上的毛毛根根竖起。“不过这个世界是我第一次试手,还比较粗糙。”
基本上按照十年前的现实世界进行,掌控力也很低,什么异能者这种特殊的存在也没有办法制作。
如果他真正掌控了这个世界的话,起码九喇嘛这只狐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