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大概是我们几个人里面进步最大的。”桑原见切原又用正手回了一个上旋球,“他一直在为幸村提出的标准而努力。”切原摒弃红眼状态后,调试一段时间又把抽象的无我境界排除在外,整天端着职网经典赛事的视频看,最后敲定,要向幸村的风格靠拢。
问题在于幸村到底是哪种风格呢?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切原询问后得到回复:先让每一球都能完美地展示出来。
完美的展示,也就是说,从前摇姿势到引拍击球再到后摇,整个过程聚集起最大的身体势能,然后汇聚在球拍与网球精确的那一点,根据自己的想法控制拍面击出。在连贯的比赛中,这要求的不仅是控制力和微操技巧,还需要及时的观察预判作为支撑。
这也太难了吧?但是切原少了这根难易度测量弦。整天泡在网球场里练习,旁边摆上大容量录像机,回家以后就窝在房间里看自己的动作有没有达到完美。
“九州双雄就这样吗?”切原运用步法移至预定位置打出漂亮的单反。
[game Rikkaidai 1-0]
丸井仰天喟叹,宛如望子成龙的老父亲盼出了头:“嗯......如果幸村在的话不知道有多欣慰诶。”
“哥哥。”橘杏没想到橘开局不利,“可能哥哥只是在试探深浅,没关系的。”
橘一局下来确实有了底,他开始由守转攻。
“橘的球风转变很大,锋芒收敛,却多出一点稳重甚至狡猾。”柳看向仁王,“如何?”
“这种程度赤也能适应,而且——”仁王歪头轻笑,“橘怎么敢带伤对上我们啊?”不知道立海的每一个正选都不好对付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岛津插了句嘴。
场上橘开始争取节奏:“怎么了,切原君,现在离你的13分钟时限已经只剩4分钟了吧?看来你之前在说大话嘛。”
“戚。”切原用凌空抽击拿下一分,“你还是想想我们立海之前给你的那颗零蛋吧!”
[deuce]
柳生附在仁王耳边吐槽:“我觉得切原君的嘴炮和他的网球技术一样。”在飞速进步。
第二局被橘拿下,朝不动峰众人挥手后,他笑着向切原无声挑衅,真田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小海带君原本张扬的脸也阴沉下来。[算了,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赢,我怎么好不接受呢?]
“那家伙在干什么?”神尾看到切原的球路似乎开始出现一定规律。
在橘一个踉跄失分后,橘杏明白过来:“是右脚!哥哥上次扭伤了。”
“也就是说?”
“切原故意往哥哥身边同一位置回球,让哥哥脚伤加重,然后......”
神尾没等橘杏说完,就朝旁边的立海观赛席喊:“喂,你们这也太卑鄙了吧?”
“......”没有回应。
[game Rikkaidai 4-1]
“赤也控球增强不少。”柳终于吐出一句话,可惜并非不动峰期待的道歉。
橘一直在被右脚的刺痛拖后腿,是他身后的七人让他咬牙坚持下去。切原的打法使他右脚负担急剧加重,牵动先前的伤处,他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自己以前可比这粗野很多。而现在,他并不具备重新夺取控场权,好停止对手针对性回球的能力。[确实是大意了。立海二年级王牌的水准,的确强。]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1]
[赢啦!]切原和橘匆匆握手后,迅速跑回去收拾东西:“副部长!我们快点去看部长!”
“还是个小孩啊。”橘才明白刚刚切原眼里那份亮亮的期待不是针对他的。他笑了笑,被冲上来的神尾一行扶回教练席。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动峰并无恶感,这是一支好队伍,橘是一位优秀的部长。只觉得动画将他们塑造得太过小家子气。
而且说他们下一年最有前途是不存在的,底子根本没有,他们还要克服很多东西。
立海的下一年,可参照第七年。
第68章 看望
准决赛这天的上午,幸村迎来一位熟客。
九点多幸村还在病房里进行模拟比赛训练,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睁开眼轻叹一声,下床泡茶。
礼貌的敲门询问被同意后,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位身着蓝白运动服的俊美少年。
“Atobe.”幸村向迹部示意柜上的茶杯,坐到床边。迹部坐在椅子上,手捧茶杯和幸村相对无言。
“......”
“不烫吗?”
“不烫,有点苦。”哪里冷,哪里苦,两人心知肚明。
又一阵沉寂。
“真田他们现在正比赛吧。”
“是啊。”他们两位关东强队的部长却奇妙地在医院里会面呢,“正在给你出气。”
“啊恩。”迹部扯了扯嘴,还是笑不出来。
幸村觉得现在气氛太沉重,他正想着调节的方法,迹部先行出声:“我和手冢那场比赛,你看了吗?”
“啊。”
“以前你们立海的部员每次比赛完,都会向你讨要一句评价。这次我有机会吗?”
“精彩的比赛。”幸村的回复很干脆,“持久战是正确的。”
迹部的目光与幸村交汇,良久:“其实比完后我有点不开心。”
“我的策略并不被众人认可,反倒是手冢应战不惜废掉左臂也要胜利的意志让人动容,包括我。”迹部开始倒苦水,“而相对的,我的做法招致反感,可是这明明是正确的做法,是对某些暂时无法破除的技术的唯一化解方法,并且我做到了。”
“我为了赢得比赛施展的策略,展现的技术,相持的能力,因为手冢带伤坚持的悲情不为观众欣赏。”
“这算的上是一次失败的表演吗?我真的错了吗?”
幸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捂着坐回床边:“你所展示的,我能看到。”
“你没有错,这就是竞技。”
“Atobe,网球比赛,最吸引观众的,永远是网球。”幸村闭上眼睛,“现场的一些观众不理解你,不代表所有的观众不理解你。”
“呐,你看过法网公开赛转播吗?”
“啊。”
“这些职业比赛,我们在视频中永远只有一个视角:斜向下俯瞰。而在现场,大部分人都是远观。”
“人们不想知道选手身上有多少伤,也不想知道选手在球场上努力到何种程度,甚至说断绝网球生涯,或者说,有哪位职网选手不努力的吗?”
“他们因网球的魅力汇聚一堂,视线只随着那颗小球移动,观看两边球员用相似又不相同的身姿去演绎,去掌控网球。在球员完美地挥击而网球划过漂亮的弧线时,发出喟叹——啊,真好。”
“人们因伟大球员奉献的精彩比赛而感动,因此尊敬着他们,为他们的伤病感到惋惜。”
“只是惋惜,然后等待,而不会去责备他们某场比赛的对手。”
“我只看到精通球技的你们都秉承着必胜的信念去挥动球拍,你向手冢发出持久战的邀约,手冢因为你成功推拒了速战速决不得不应下,然后状态一点一点地往下掉,而你渐渐掌握全场控制权,最后手冢无法坚持,你赢得胜利。”
“所以,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迹部放下茶杯,用手捂住脸:“啊,精彩的比赛。”
幸村轻笑几声,岔开话题:“你还真难哄啊,迹部。”
“......”有种感情被玩弄的错觉。
“呐,Atobe。”
“嗯?”
“这是我们最后一年呢。”
“我的已经结束了。”迹部自嘲一声,“战绩越来越差。”
“在国中校网球部当三年部长的人,屈指可数吧?”
“除了你我,还有谁?”
“我们立海的神永部长。”
“啊,那位。”
“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了。两年部长的人倒是很多,立海这十五年就有三位。”
“所以,你想说什么?”
幸村和迹部对视一眼,挪开视线喝热水:“已经是足够骄傲的事情了。”
“你这安慰也太不走心了吧?确定不是在炫耀立海吗?”
“啊呀,你还挑剔?”
“......随你。”
一位清闲下来的部长,一位还在复健被拘在医院的部长,像退休大爷般絮絮叨叨闲扯了近半个小时。接近十点,迹部起身告辞:“你今天还有任务吧?本大爷先走了。”
“啊,”幸村起身送到门口,倚着门边朝迹部挥挥手,“我发现你有几次过来,我的心情就能好一点,或许你可以多来几次?”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呵呵。”
“我会帮你看的,立海的比赛。”一句许诺还在走廊里回荡,而发声者消失在楼梯拐角。
“......那就拜托你了。”幸村突然觉得迹部是只猫,而自己是支逗猫棒,被撩拨到最后,迹部总能反击在他心里抓上一把。
并不讨厌。
立海一行午后才到医院,因为他们中午要挑选一些礼品给幸村。真田先行一步,随护士前往病房。
房门虚掩,孩子们又来找幸村听故事了,现在正暂停闲聊呢。小希拉着幸村的右手好奇“研究”:“哥哥到底是怎么变得那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