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赫连端砚勾起唇角,“那清儿是何时发觉我已经醒了?”。
“砚是何时醒来,我便何时知晓”,桑清漪说着狡黠一笑。
“好啊,清儿耍我呢”
赫连端砚说着一把将桑清漪搂进怀里,低头便欲亲上去,却被桑清漪伸手抵住了胸口。
“别闹,时辰不早了,砚该起身了”
赫连端砚却似没听见似的,就要凑过去亲那粉唇,无奈,桑清漪只有伸手抵住了她的唇。
“说认真的,砚是不是该去见见那秦流月”
赫连端砚终究还是亲到了桑清漪,不由得瑟一笑
“我还未打算见他”
“嗯?”
见桑清漪有些疑惑的模样,赫连端砚便解释道,“等他主动要求与我见面之时,我再考虑是否见他”。
闻言,桑清漪微微蹙起眉,“确实,如此一来,砚便能占据主动,而他们就会处于被动”。
桑清漪突然抬头,促暇地看着赫连端砚,“砚就不担心惹恼了他们吗?”。
“恼便恼,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赫连端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砚早已布好了局,就等着对方入局呢”。
漠军将军营帐内,一士兵正在汇报打探回来的消息。
“这位新来的主帅是延国的十一皇子赫连端砚,是延国诸皇子中地位最尊贵的,被赐封为端王。此番她率领了一千兵士,于昨日酉时时分到达陵洱延**中。今日巳时左右,她身着便装带了两名随从去了陵洱的集市,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后方才返回”。
“期间她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坐于帐中主位的人神色严肃道。
“回将军,属下并不曾发现”
剑眉微皱,四周瞬时隐隐弥漫开一股肃杀之气。
“怕是她早已发现有人跟踪,故意如此戏弄于你们”
闻听此言,士兵直接跪伏在地,有些战战兢兢地道
“属下该死,请将军恕罪”
眸中寒光一闪,扫过那战栗的背脊。
“脊杖五十”
一直站在一旁的副将尉迟昶,转头看着面色阴郁的主将秦流月。
“将军”
“她究竟想干什么!”
秦流月像是在对尉迟昶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流月微微眯起眼,“到明日午时,若她还没有任何动作,直接挥师进攻”。
“那”,尉迟昶稍有犹豫地道,“是否应先征得公主的允准?”。
秦流月只冷冷地瞥了尉迟昶一眼,此事便已成定局。
翌日,还有一刻钟便到午时,漠军整装待发,就等将军一声令下。
看着秦流月拿过一旁的头盔,尉迟昶正犹豫着开口再劝。
“无需再多言!”
秦流月说完便欲出营帐,一个轻纱遮面的绿衣女子却突然‘闯’了进来。
“清舞”,尉迟昶先叫出了口。
“清舞见过秦将军,尉迟将军”
“可是公主有何指示”,秦流月开口问道。
清舞随即递给了秦流月一封信函,“请将军过目”。
尉迟昶看着秦流月在看到信中内容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公主之意,想必将军已经明了”,清舞淡然的看着有些愠怒的秦流月,“将军保重,清舞告退”。
大军全部回营休整,等待后续命令。
尉迟昶看着脸色阴沉的秦流月,“将军,公主是否不准予行动?”。
秦流月突然侧头看着尉迟昶,眼神凌厉,“是你告的密?”。
尉迟昶一惊,“属下绝不敢背叛将军,还请将军明查”。
秦流月看了尉迟昶一会儿,而后才转回头,看了眼手中的信,顺手递给了他。
“自己看”
尉迟昶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以礼相待,勿动干戈”。
“延国现在已是四面楚歌,我们为何还要惧怕于他们!”,秦流月有些愤懑道。
“现今,各国皆为利所驱,昭国对峙之局,怕是不日便可解,至于与泽国之战,局势也尚不明朗,公主许是担心我漠国会成为最后的牺牲品,为保全漠国,故而如此”
尉迟昶所言虽句句在理,但他明白,秦流月多半是听不进去的。试问,有谁能那么坦然接受自己放在心尖之人,口中心间却时时赞扬着另一个‘男人’的出众。
更何况是素有‘鬼将’之称,容颜如玉的漠国第一公子秦流月,向来都是漠国男儿的榜样,女子的倾慕对象,纵然是在四国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我会让公主看到,这世上,就只有我秦流月能配得上她!”
天黑时分,赫连端砚和桑清漪方才回到营中。
刚走进帐内,赫连端砚便从背后抱住了桑清漪,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右肩,而后闭上了眼睛。
桑清漪抬起手轻轻覆在腹间的手背上,“砚是不是累了?”。
赫连端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去让人打了热水进来,砚沐浴完后吃点东西便去就寝”
赫连端砚又点了下头,可双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桑清漪不由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
“我去去便回”
“不要,我就要抱着清儿”
赫连端砚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不愿松手,桑清漪柔柔一笑,转过身,捧起眼前人如孩子般惹人疼的脸。
“怎么了?嗯?”
赫连端砚也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到了桑清漪的颈侧,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清儿,你让我迷恋,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我迷恋”。
今日午后,赫连端砚带着桑清漪去附近转了转,去看这西域边陲的广阔浩野,黄沙落日。
当时,桑清漪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而动人,赫连端砚能看出她内心的激动难平,能感觉出她对这些壮阔奇景以及自由的向往。
那一刻,赫连端砚仿佛看到了那个未下嫁于她时的桑清漪,笑容明媚,眉目灵动,令人着迷。
可是不知为何,赫连端砚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会失去所迷恋的这一切。
桑清漪似乎感觉出赫连端砚内心的不安,“我心似君心”。
赫连端砚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桑清漪。
“现在还累吗?”
看着桑清漪唇边温柔的笑容,赫连端砚也忍不住笑了。
“不累”
“那便用完膳后再沐浴,可好?”
屏风后,热气笼罩下略显朦胧的浊火中,赫连端砚背对着桑清漪,而桑清漪正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后背。
“那秦流月还挺沉的住气”,桑清漪突然开口道。
“多气他几回便受不住了”
赫连端砚说着邪恶的勾起嘴角,不过桑清漪看不到。
“是啊,砚已经来了,却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想必他们还是第一次扣留人质扣留的这么憋屈”。
“不仅如此,这对方主帅还带着两个年轻士兵像个没事人似的去逛集市”
闻言,桑清漪微微蹙起眉,“砚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我们今日都去了何处?”。
赫连端砚回过头,对着桑清漪笑的欢喜,“是啊,今日他们可是跟着我们逛了半天呢”。
“有人跟踪我们”,桑清漪瞬间明白过来,而后突然有些怪异地看着赫连端砚,“那今日的一切都是砚在做戏给他们看了?”。
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袭来,赫连端砚赶忙转过身面对着桑清漪。
“我对清儿的一切都是真心、真情,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有所改变”。
“甜言蜜语”,桑清漪虽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神情却能看出这些话相当受用,“如此确是能把那秦流月气得够呛,哪见过你这般不正经的军中主帅”。
赫连端砚竟也没反驳,抬头一看,却见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锁骨下方。
“这是又想耍流氓了么”
赫连端砚抬头,笑得邪恶,“清儿既说我不正经,那我便不正经一回又有何妨”。
眼看着赫连端砚就要凑过来,“说正经的,漠国地处荒芜之地,国小势微,在这之前,倍受其他三国的欺压剥削,百姓生活更是苦不堪言。此番,他们突然联合泽国发难,现下又主动求和,我想,他们无非是想找个强大的靠山,好让漠国得以机会休养生息。国之战乱,不论输赢,老百姓皆受苦。漠国此心,却也可解”。
看赫连端砚只笑的古怪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难道清漪说错了吗?”
赫连端砚凑过去,“不,清儿分析的很对,只是,清儿如此了解漠国,为漠国着想,我都怀疑清儿是否是漠国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奸细”。
桑清漪身子前倾,与赫连端砚近的鼻息相闻,声音魅惑道
“我若是呢”
鼻尖暧昧地擦过桑清漪的,“那便好办了,只要清儿以身相许,延国便与漠国结百年盟约”。
“想不到,砚竟然为女色所惑,祸国殃民”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此等风流诗句,砚怎得想出来的”
桑清漪刚欲躲开,赫连端砚却一步禁锢住了她。
“人不风流枉少年”
月夜撩人,营帐内不时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语。
“清儿别忍着,想叫便叫出来吧”
“砚,别,会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