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夸奖。”吠舞罗无论被他人怎么看，但是对于成员来说，这里确实是他们心安之所。
“香取。”
伏见猿比古从楼上下来了，十束多多良见两人一副叙旧的架势，识趣地溜走了，除了端过来酒水，一直给他们保持了安静的聊天空间。
草薙出云在调酒工作期间也时不时往那边看去，听不到也无法猜测那两人在谈什么。
伏见猿比古始终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点头或者时不时讲两句话，这幅样子不像是友人间的谈话，更像是官方问答。
伏见猿比古真的是一个怪异的人，他很难和人保持正常的关系。似乎和人保持一种常见的联系是比世界毁灭还困难的事。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人才是值得被喜欢的，香取志一撑着脸，眼睛朦胧地看着对面的青年，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
从他懂事起就知道伏见猿比古与众不同，他最开始以为是因为他聪慧、敏锐、有着惊人的感知力，后来发现不是。
伏见猿比古是一颗钻石，坚硬又漂亮，但只要找对方法，就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他。兼具强大与脆弱，矛盾的气质才如此吸引人。
真是漂亮啊。香取志一着迷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低头把玩着打火机，面上阴影与光亮融合，嘴唇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能看见这样的作品还要感谢伏见猿比古的父母，香取志一还是记得以前的伏见猿比古不是这样的，沉默温柔，一尘不染。与现在颓废、正在自毁的人不一样。
“你喝醉了。”伏见猿比古合上打火机，看着对面脸颊泛红的人说。
香取志一酡红着脸摇摇头，“我……我，脑子还很清醒……”有时候酒就是越喝越清醒的。
“为什么，猿比古……突然愿意和我碰面了呢？”香取志一知道猿比古在逃离这一切，和他的家庭有关的一切。
不想再接触到冷漠的母亲，恶劣的父亲，还有他在不在都无所谓的家。所以也疏远了与他家做邻居的香取志一。在街上偶遇的时候，香取志一就没想过能再见面。
伏见猿比古沉默了一会，说：“告别。”
“香取，我在和你告别。”
坐在对面的人离开了，只剩下轻飘飘的话回荡。香取志一把头埋在臂弯里爬在桌面上，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一团乱，告别？……猿比古要离开了吗？在哪里……？哪里也好……去更美好的地方吧……
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混沌之中。
“干什么去了？”周防尊站在窗边，抽着烟，猩红的一点，袅袅升起一缕青烟。
“去见了一个朋友。”
“嗯？”周防尊含着烟吸了一口，鼻腔里发出闷声，“怎样的？”
伏见猿比古笑着走过来，说：“是一个也算有趣的人。”揽着他脖子回忆起有关楼下醉倒的人的记忆，“想法异于常人，很擅长社交又会利用人，小时候还会对着我写观察日记。”
周防尊发出笑声，“是像x年x月x日，晴，伏见猿比古长高了一厘米这样的吗？”
“差不多吧。”
x年x月x日________阴
今天第一次见到伏见猿比古的父亲，是脸很漂亮的大人，踩死了伏见猿比古养了一个月的金鱼，我在阳台看到观察对象没有反抗。
……
x年x月x日________晴
伏见猿比古改装的游戏机被他父亲毁了，我喜欢那个改装后的游戏机，用起来很顺手。
……
x年x月x日________晴
最近伏见猿比古越来越安静了，他流于表面的温柔都要消失了。我觉得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物哀美学会成为日本的盛流了。
……
x年x月x日________雨
我被牵连了，观察对象不再与我接触。
观察日记，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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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命运
今天吠舞罗格外闹腾一些，伏见猿比古和八田美咲在外面就听见了鼎沸的人声，刚进门就被拉过去了。
“什么！干什么？！”几乎是被人架着过去的八田美咲一脸慌张，虽说没有反抗，但也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到，嘴上一直在问现在什么状况。
“拍合照。”
“好慢！”
“就等你们了。”
“要不把矮子举起来拍照吧。”
八田美咲挣脱开身边人，腰发力，对准提议的人一个翻身，腿勾上了他的脖子，瞬间两人就倒在地上。八田美咲腿压着人脖子怒吼道：“谁是矮子！谁是矮子！！”
“童贞矮子！放开我！！不能呼吸了！”拍打地面表示求饶，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贱兮兮地撩拨一句。
“死吧！！”
吵吵闹闹的人齐了，但又围着拍照姿势开始争论，每个人都想耍酷，留下最帅的姿势。最后乱手乱脚地打破了酒杯，在出云妈妈黑着脸低气压的情况下乖乖地按照最正常的姿势合影。
十束多多良把相机设定好时间，找好角度放到架高的椅子上，小跑回来，挤到草薙出云旁边正对着镜头露出温柔的笑。
“咔嚓”一声。
照片定格住了这一刻。
沙发上头发凌乱，半梦半醒的周防尊。
安安静静坐着一只手拽着尊衣角，看向镜头的栉名安娜。
戴着墨镜夹着烟的草薙出云。
有着柔顺的亚麻色短发，温柔笑着的十束多多良。
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侧身的伏见猿比古。
被胖胖的镰本力夫揽着肩膀臭着张脸的八田美咲。
咕咕酱也被藤岛幸助抱在怀里成为吠舞罗的一员，眯着眼睛打呼噜。
背景是吠舞罗的两扇开的大窗户，透过琉璃打进来的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肩上，复古式的店内装饰，显现出一角的酒柜。
声响过后，一群躁动不安的少年挤过去都想看自己被拍成了什么样子，十束多多良不得不把照片高高举起，让它幸免于难。
栉名安娜坐着有些不安地拽着周防尊的衣角，小心地举起红色的透明玻璃珠，观察玻璃珠里看到的扭曲的世界。
“有什么好挤的！”八田美咲轻声抱怨着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显然是因为身高没有争得过而放弃了。
周防尊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懒散地陷进去，头仰着枕在靠背上。
伏见猿比古滑动座椅，从后面撑着沙发靠背，节骨分明的手落在周防尊头上，“想睡觉？”手指不紧不慢地勾着暗红色的头发，一缕一缕缓缓理顺凌乱的发丝。
“嗯……”周防尊低低应了一声，不大想说话，没睡醒的声音沙哑又低沉。
“上去睡觉。”伏见猿比古说，准备抽回手的时候又被抓住了。
周防尊不想睡着，也不想待在二楼，他拽着伏见猿比古不让走，把对方的手又放回自己头上。
伏见猿比古无奈，又坐回去给他摸摸头，过了一会儿被自己逗笑了，“我感觉现在自己正在摸咕咕酱。”
趴在桌上休息的咕咕酱被喊到名字，警惕地抬头四周观望，一回头对上眯着眼睛看他的周防尊，瞬间炸毛，跳着下桌跑了。
周防尊拽着笑得眼睛弯弯的伏见猿比古亲了一口，“那你不要摸它了。”
八田美咲站在人群旁扭头看他们，犹豫着最后也没有过去喊猿比古，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扯着头上黑色的针织帽，低垂着眼睛看地板。
那张照片最后钉在了照片墙的最上方，像是个标题。下面是成员们各种各样的照片，笑容灿烂的合照，出糗的瞬间，新加入成员的纪念照，弹吉他的伏见猿比古，滑滑板的八田美咲，擦酒杯的草薙出云，抽烟的周防尊，一切十束多多良觉得有趣的瞬间都在上面了。
***
嘶——头疼，伏见猿比古从桌上扶着脑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打烊了，深夜里的HOMRA寂静得不像话。醉酒后过了最开始的迷幻效果，太阳穴开始突突地疼。
今天晚上八田美咲有点沉默，情绪不大好，也拒绝了他的陪伴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伏见猿比古总归是没有那么合群的，留在了酒吧里，随便找了本书自己在角落一边看书一边喝酒。
下次要节制一点了。伏见猿比古按着头舒缓头疼，肩膀上的毯子往下滑落一截，露出上身穿着的薄薄的体恤。
因为喝酒发热而卷起了衣袖，在书上趴着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臂上留下深深的压痕，像刀疤一样。抬起手的时候那块苍白皮肤下的血液才开始流动，涨红，发麻。
“醒了啊。”草薙出云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正在把其他桌上的空酒杯放入托盘，玻璃不小心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几点了？”
外面漆黑一片，从窗户往外望去，只能看见一点点路灯白色的灯光，浑浊又微弱，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这种感觉并不好。
“快凌晨了吧。”草薙出云不确定地说，隔了一会想起什么又回头提醒：“八田他们没有回来，你要是想接着睡可以上楼，King就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