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信上说的,实在找不到人托付,只能请您帮忙了。”
“希维尔小姐很有勇气。”劳伦佐夸赞道。
不管是未婚的姑娘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长大,还是现在下决心离开,通过关系网找到彭格列拜托。
“按照年龄,Sivnora也是Giotto的表弟,我会给予他必要的庇护的。”
“那就够了,麻烦您了,彭格列先生。”
希维尔笑道,然后最后对Sivnora叮嘱:“我现在就走了,以后不要在彭格列惹是生非。”
“知道了,闭嘴。”
西维诺拉不耐道。
要不是他当时不在旅馆,旅馆也不可能被那些地痞流氓砸了,导致希维尔决心离开——
单单是这件事,就足够Sivnora眯眼决定去加倍报复回去,按照名单找过去一个个让他们“忏悔”。
“礼貌些。”希维尔嗔道,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在宽阔的林荫道上前行,那车轮声渐行渐远,渐渐连车身都被绿叶吞没,不见身影。
“走吧,Sivnora,”劳伦佐·彭格列道,侧身,偏头看向他,“把彭格列当做自己家吧。”
“哦。”西维诺拉低低应声,目光望向这座庞大的庄园。
这是他以前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如此高大富丽。
所谓的“彭格列庄园”。
“诶——Giotto的表弟?!”G震惊的声音仿佛能掀破屋顶,“那不是说……”
Giotto的继承权并不稳固吗?一直以来,被带到彭格列庄园培养的只有Giotto,现在又来了一个同样劳伦佐·彭格列的侄子,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些,但也是还年轻得很,足以让人怀疑是不是劳伦佐因为自己继承人的特立独行决定培养一个新的。
在G的吃惊中,Giotto已经伸出手微笑着和自己的表弟说话了,如果不看对话的对象冷着脸,毫无疑问是相当友好和谐的一幕。
“Sivnora是吗?”
“叫我Giotto就好了,Sivnora。”
“需要我带你逛逛庄园吗?”
“叔叔有个马场,天气不错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骑马怎么样?”
除了几个必要的回答,Sivnora都是冷哼以对,活像被人欠了几千万的冷厉模样。
“我知道你,”最后像是被Giotto磨得不耐烦了,Sivnora开口道,语气算不上友好,“彭格列自卫团,我也听说过。”
倒是Giotto听到这心情不错的样子,Sivnora不知为何又补充了一句,充满恶意,“如果不是希维尔那女人,我本来打算过几天给你们找点事做的……”
平民们的生活并不好过,Sivnora成为街头霸王除了本身的嗜战,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对于彭格列自卫团这种保护性质的组织更是觉得软弱可笑,十分得不顺眼。
可是是觉得那些天真的理想吧。
对于他们这些泥泞中挣扎沾了一身不堪的混混——就是手下的小弟再多,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来说,看着这种纯粹而脆弱的光是十分刺眼的。
荒唐而稚嫩的公子哥理想。
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不可能想到也不可能理解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做到的可能性。
愿景有多么美好,在他们看来,就有多么不切实际。
“Giotto,你知道加百罗涅吗?”
“浪(Cavallone)?”
“罗马地区的一个新生的家族,在台伯河沿岸。首领是一个叫尼达洛·加百罗涅的男人。”
“更特别的是,”艾琳娜倾身,素白的指间拨弄着红茶杯边的茶匙,金发垂肩,蓝色的双眸似地中海晴天海面的清透,“加百罗涅,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对抗外来的黑手党。”
她微微一笑,唇面勾起,“……作为新生的彭格列家族的结交对象并不唐突。”
“加百罗涅吗……”Giotto提起红茶壶——女仆早已被他们打发了——给自己也倒了杯夹杂果香的澄清茶汁。
花园里阳光正好。
他喝了口,露出有些头疼的表情,“之后我会去拜访的,但现在,我可是连守护者都没有找齐啊!”
这样的一个家族,是不会其他人看在眼中的。
“宁缺毋滥,重要的是信念,对吗?”艾琳娜露出了然的笑容。
“没错。”Giotto颔首,神色认真,金色瞳孔底部倒映着对面年轻贵族小姐的身影,“彭格列应该是不一样的。”
越是在意,越是不能草草。
不能一开始,身为带领者的守护者与Boss就行差踏错。
要有着不会更改的意志,坚定地向着初衷迈步……这样优秀的加入者。
譬如说——
如同天上的浮云……
某位孤高而强大的,情报局首席。
Giotto与阿诺德的相遇真的是阴差阳错。
起源只是列车上的擦肩而过。
而后,选中了同一份报纸。
“……”
“再来一份。”
神情冷清的年轻人裹着风衣,微微抬头,看了眼与自己同时伸手的过道年轻人。
彼时,阿诺德正从北意大利回来,罕见地接到了来自总局的指示:
「基里奥内罗家族最近家族内部异变,产生分歧,密切关注西西里近来变化。」
基里奥内罗身为中世纪就存在的一个古老家族——虽然很少人知道这一点——又处于半隐世状态,这样能让总局都关注的变动的确是事态有些庞大了。
更重要的是,阿诺德垂睫,想到自己曾在总局看到的那份报告。
基里奥内罗家族,似乎有异于常人非同寻常的力量。
这种神秘的力量,让有幸得知一二的情报局十分眼馋关注。
阿诺德思索着其中关窍时,Giotto也在打量着这位和自己要取了同一份报的年轻人。
冷淡到冷漠的眉眼,浅浅金色的发色,袖口衣领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略尖的下巴,总之看着不好接触,用“拒人于千里之外”形容也不足为过。
Giotto注意到这个偶遇的年轻人手心的薄茧,像是常年使用力量。
但年轻人的这身体面装扮,显然并不是个惯常体力劳动的人,Giotto更偏向于这个冷淡的年轻人是擅长使用一种武器——并不是枪。
因为枪茧的位置是显而易见的。
不说枪法极好的G,就是Giotto自己,手上也是有着薄薄的枪茧。
“你好,我是Giotto。”
最后,Giotto还是开口了,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曾帮助过他无数次,朋友们称呼它“超直感”。
——就是他了。
这个冷淡的年轻人,就是Giotto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属于彭格列家族的守护者。
作者有话要说: 穷小子西维诺拉的龙傲天史√
第152章 铭刻光阴(1)
“G,怎么是你在这,Giotto呢?”
G处理着自卫团,不,新生的家族下面成员汇报上来的事务,一脸烦躁地拉了拉本就无比松散的领带,刺青蜿蜒。
“出去找守护者了。”
他语气不好地说。
“科扎特,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红色短发的年轻人踌躇了一瞬,轻笑开口:“我想给你们引荐一名帮手。”
“我想过了,我是不会加入彭格列的,我要建立新的家族来守护彭格列。”
西蒙·科扎特道,“这次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了。”
“科扎特,你没必要——”
G从软皮座椅上站起,失声。
顿了顿,他缓缓语气:“我知道你和Giotto一样,都是下定决心就不会改变的人,但是……”
西蒙·科扎特清爽地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种时候他那欺骗性开朗的面庞这时就变得很是表里如一。
“这不一样,G,”他道,微微笑,“总不会是现在,我会等Giotto把一切安排好了再离开的。”
G沉默了,他的表情有些挣扎,还是转移了话题,“Giotto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引荐的,是谁?”
“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一个朋友,”深色马甲的红发年轻人带着让G不明所以的笑意,“一个彭格列家族的帮手。”
教堂有人们在做礼拜,高高的布道台下,是闭眼颂歌的人们。
圣母、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这是个天主教的教堂样式。
清晨的水雾沾湿了石板路,连新生的叶片都像在雾水中洗净。
冉冉升起的阳光挥洒,伴随着袅袅的薄雾轻烟。
时光刻印着这个建筑的外墙,斑驳到已分不清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
哥特式的小窗口内,是繁复而闪耀的马赛克壁画。
很小块的有色玻璃、石头、大理石、木头、陶器或者是任何其他坚硬的、不容易毁坏的材料——用来做马赛克镶嵌物。
壁画镶嵌图案通常是由分成小立方体的不透明玻璃制成。它们碎裂的一面暴露在外,用来反射光线,给整个表面一种闪耀的光辉。
这就是礼拜日的清晨光景。
白色狩衣的年轻人漫步在林径间,腰间挂悬着依旧是那翠色的长笛。
在异国异域,他的言行举止、谈吐衣着,与这个地域格格不入,
却自有风骨。
在他身边,是一身衬衫马甲的金发年轻人,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