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嘴角挑了挑,说:“我觉得她在这一点上没有说错。”
“可是我没看出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惧怕的,博伊尔先生。”丹其认真地说,“恕我直言,可在我们看来,您从入学年龄到现在似乎全都将时间花在家族为您安排的宣传、社交活动上了;从六年来您的家庭教师名单上也不难猜出,博伊尔家族根本就没想让您在魔法上深造……换句话说,不像您看起来这么威风凛凛,也许您其实,只是一个草包?”
“你竟然去调查他!”伊莲脱口而出,脸都气红了。
丹其见伊莲一时口快,忘记否认自己的话,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博伊尔先生作为博伊尔家力捧的家族成员,他的资料可都在<法国血统>上记着呢。”
布鲁斯的脸色似乎瞬间变了一下,快得像错觉,然后他恢复了平静:“哦?你是这样觉得的?菲利普斯先生,如果我之前的表现,不足以说服想象力过于强大的你的话……”
“你之前的表现只是虚张声势的伪装罢了,”丹其打断他,“博伊尔,你确实天生是出色的领导者、政治家,但你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巫师。我对你现在偷偷摸摸想做什么不感兴趣,可拜托,请你收起惺惺作态的嘴脸。”
“说我是草包、惺惺作态的,你倒是头一个。”布鲁斯似乎饶有兴趣,他眯起眼睛,审视着丹其,指头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魔杖。
“喔喔,冷静一下,你的眼神有点凶狠了,”贝尼利将手里的包放在地上,然后挡在两伙人之间,一只手伸进了装着魔杖的口袋里。布鲁斯收回自己的眼神,飞快地看了一眼芙蓉和她的朋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头面对贝尼利。
“我觉得丹其说的很对,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像你假装的那样——就不会看着芙蓉和伊莲掐起来,自己束手旁观;还有……”
贝尼利也认真起来,他盯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布鲁斯说:“无缘无故地千里迢迢跑到英国来,你以为大家都会相信你只是来参加争霸赛的吗?——不管你在暗地里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建议你,收敛点。”
布鲁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反倒光明正大地笑了:“我想干什么事情,也只有我做出来了,你们才能知道,不是吗?别疑神疑鬼了,也许我真的只是来亲近自己的兄弟呢,嗯?”
“我们会盯着你的,”丹其说,“不要太放肆。”
然后他直接转身走了,贝尼利愣了一下,然后弯腰拾起背包追上去:“喂,等等我。”
从后半部分开始就没插话的芙蓉抬起眉毛,打量了一下神色不怎么对劲的布鲁斯和伊莲——他们脸上挂着有遮不住的阴霾,正在目送丹其远去。她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说:“看来你们有点心烦意乱……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至于勒戈夫——我真是一时头昏,竟然去和一个仆从较劲。政治家博伊尔,仆从还是会代表你的脸面的,我建议你还是约束她以下为好……”
芙蓉碰了碰自己的朋友,并没有回布斯巴顿的马车,而是向着丹其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
丹其就在在下一个拐角斜斜靠着墙壁等着她们,一旁的贝尼利不明白为什么要停下来。
“哦,我当然不会留在那里了,我要等博伊尔灭口吗?”芙蓉对上了贝尼利吃惊的目光,她耸耸肩,然后盯着丹其说,“菲利普斯,你说的是真的——他的魔法很糟糕?”
丹其摸了摸下巴,说:“不能说很糟糕,但至少他的魔法基础不会有机会弄得很好——他的母亲是海伦,就算他拥有再纯的血统、再高的天赋,博伊尔们也不会不防着他的。一个漂亮的傀儡不需要有很强的能力。不过……”
“不过什么?”芙蓉和她的朋友问。
“他至少在对战方面不会很差,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也许是私下找人学习过?”丹其露出有点可笑的表情,“但六年未接受正统巫师教育的差距放在那里,德拉库尔,我和你打赌,如果你对他念了缩小咒,他自己都不会知道怎么把自己恢复——等这个时候,你就可以一脚把他踩死了,如果你不怕弄脏自己的靴子的话。”
芙蓉抱起双臂,偏了偏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丹其:“说起来,你刚才插手,到底是想干什么?”
丹其拽了下书包,开始迈步向地下教室走,冲芙蓉眨了下眼睛:“因为对方是虚伪到家的博伊尔。我只是单纯过去挑衅——他是不是气得不轻?”
地下教室里之前只有佛罗莱特一个学生,他因为最近总是在休息室里无所事事地看闲书而被贝尼利拉来帮忙,现在伊夫佛罗莱特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把自己藏在坩埚后,而且还拿着一本<魔药爱情>把自己的脸挡住,这样他就能稍稍无视一下讲台上一脸阴沉的斯内普。
见到丹其和贝尼利又带来两个学生,斯内普教授似乎已经阴沉到极点的脸色竟然设法又阴沉了一点,他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威胁即使是借教室,总是迟到的话也会扣分的。然后他表示,如果自己的魔药课教室再发生一次爆炸,他就会罚在场的人每天关禁闭一直到复活节结束。
“如果你们执意要弄一个跨学校魔药俱乐部,我并不反对……”斯内普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肯定会给你们下毒’。
“但你们在此之前必须拿到两个学校校长的批条,还有,我的批条……”斯内普的口气透出‘我是绝对不会给这个批条签字的’。
“还有,如果我先没记错的话,你们的初衷难道不是要研究什么该死的思维仿制药水吗!”斯内普大步走下讲台,抓起了贝尼利正在向外掏的草稿,扫了一眼,然后显然被他们糟糕的进展起到冒烟,“难道你们的脑子被药水炼化了,不知道修改配方的重点不在于有多少吵吵嚷嚷的嘴巴吗?那样你们可笑的思路会更加乱成一锅黏糊糊的大米粥!”
“希望布斯巴顿的优秀学生能够拯救你们奄奄一息的配方,在圣诞节之前能完成这个……异想天开的幻想。”斯内普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这个借教室的期限一过去,就死也不会让步、再次出借自己的教室给这帮破坏分子。
等他刚刚离开教室,芙蓉就似乎受到了惊吓般捋了捋自己柔顺的长发,托在手里仔细审视着每一根银亮的、完美的发丝:“你们知道他多久没洗过头发后变成那个样子吗?太可怕了……那样的头发!”
佛罗莱特问清为什么“配方攻克小组”会多出两个外校的学生后(“我们只是来打发时间。”芙蓉施放了炫美的清洁魔咒,将一片脏兮兮的区域弄得闪闪发亮,然后找了反光最晶莹的座位优雅地坐下),他恹恹地说:“你向博伊尔挑战了吗,德拉库尔?说实在的,我也想和迪戈里决斗。”
“你是指迪戈里被选上了勇士,而你不是吗?”芙蓉甩了甩长发,毫不客气地说,“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理由不满——很明显,那就是你的水平比不上塞德里克。停止为自己的弱小找理由吧。”
佛罗莱特愣了一下,刚才在讲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芙蓉对丹其的态度可明显不一样。他狐疑地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女巫,你无法抵抗爱情>。
“这届争霸赛对勇士的选拔掺水太多,”贝尼利摸摸脸,“不仅克劳奇给哈利做了手脚,而且博伊尔从履历上讲弱的可以,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被选上了——伊夫,为什么你书包里全是这种书!”
佛罗莱特沉默,看起来像是一个惆怅忧伤的游吟诗人。
丹其接过贝尼利的话:“是啊,布鲁斯有问题,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问题是我们对他们家族的秘辛了解太少,而文森特现在还在睡,真不知道怎么了。图书管理根本找不到对症的恶咒,或者疾病什么的。”
丹其和贝尼利因为经过了长时间的担忧,现在显得比较烦躁。
“报纸上只是说被小克劳奇的魔咒击中了,可庞弗雷夫人偷偷告诉我们说那是旧疾……伊夫,你知道有什么恶性魔咒能造成这种情况吗?”贝尼利问。
佛罗莱特吹了吹额际的刘海,拿起了一个颇大的坩埚把玩起来:“小提醒:你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次数已经快要超过讨论魔药配方的次数了。醒醒吧,造成死亡的魔咒都有不少,而能导致长时间的昏迷的恶咒会更多,即使是校医庞弗雷夫人,不知道原因也很正常。”
佛罗莱特倒在椅背上,将大坩埚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声音传出来变得嗡嗡的:“所以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建议你们还是专注自己的事情吧。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和克劳奇没什么关系,他在监狱里关了那么多年,出来也只顾着潜入霍格沃茨了,哪有机会学会不知名的偏门魔法?说不定是文森特那个研究狂自己搞出了什么魔咒,然后把自己咒晕了呢。”
贝尼利和丹其知道的更多,他们了解小文森特和自己亲生母亲都经历出生入死的复仇,似乎确实没可能被一个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小克劳奇击中……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佛罗莱特的说法似乎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