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访,Caster,你是有什么要事吗?”
远坂时臣似乎是故意忽略掉了站在太宰身旁的少女。然而对人类心理极有研究的少年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没有回应男人的问题,反而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远坂先生,如果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杀死了你的女儿会怎么样?”
对面静默了几秒,回答:“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就算你现在杀了她也与我无关。”
太宰“哦”了一声:“我把间桐脏砚杀了。”
对面彻底没了声响。
从者垂着眼角,对这件事看起来没什么感觉:“因为我的御主发现了他在用刻印虫改造间桐樱的身体——这也是间桐雁夜参加这届圣杯战争的原因,他想要把间桐樱从间桐脏砚的手下救回来。”
“你没发现你的女儿发色和瞳色完全变了吗?难道说你以为间桐脏砚还会有给她染头发戴美瞳的心思?”
宅邸里的远坂时臣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把一直紧紧盯着Caster的视线收了回来,开始认真观察起自己的女儿来。
然后一瞬间,对女儿的感情与对间桐家的愤怒冲破了他的理智:“怎么会?!”
扩音魔术将这句话带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意识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能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不重视自己,间桐樱的眼睛稍微亮了起来。
这让远坂时臣的心情更加悲痛了。
“我和乱步先生可是好不容易才干掉了那只老虫子,救下来你的女儿的,你应该知道间桐脏砚有多么难对付吧?”太宰治笑道,“所以我自然不会在这里把她杀掉,让一切的准备都付诸东流——她就是我为了表达想同Archer组结盟的诚意,而带来的珍贵的礼物。”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远坂宅的大门向太宰治和间桐樱打开了。
太宰治轻笑两声,哼着歌走了进去。
间桐樱拽着他的外套边,有些畏畏缩缩地跟在他的后头。
从者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宅门楼梯上的男人。
远坂时臣此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让人从心里生出一个词汇——“优雅从容”。这也正是远坂家的家训。
就算是此时,男人也没有让自己显得过分狼狈。
远坂时臣的咽喉不自觉地动了动,他蹲下身去,朝着间桐樱——或许,很快就要叫她远坂樱了——伸出手来,温柔着声音说道:“樱,过来,来父亲这里。”
间桐樱反而往后缩了缩。
男人神情有些黯淡地收回了手,重新站起身来,对着太宰治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微笑:“还请进,Caster先生。”
太宰治迅速扫了他两眼,得出了远坂时臣智商和涩泽龙彦差不太多的结论。
于是他也回了个清淡的笑容,把樱的手从自己的西装外套上抓起来,放到了她父亲的手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远坂时臣在太宰走进去以后,才也缀在后面进了自己家。
然而,三个人才走进去,还没过玄关,眼前忽然聚集起了金色的光点,随后——
一个比金光更闪人眼球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远坂时臣立马躬下身,神色恭谨地叫道:“王。”
太宰治也抬起手,勉强算是严肃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吉尔伽美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俯视着自己眼前的从者。他的红色眼瞳一如既往地带着凶恶又冷漠的兽性,被他注视的人很容易便会瑟瑟发抖起来。然而太宰治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这眼神里的压迫感似的,还再次举起手,又打了个招呼:“Archer,王之宴会还玩得开心吗?”
“还算是勉勉强强让我稍微愉悦起来了。”出人意料地,明明之前还用王之宝库里的武器攻击了太宰,吉尔伽美什这次的态度却好上了许多,“上次还没发觉,今天仔细一看,你这杂种不是还挺有趣的吗?”
“本来还以为这次圣杯战争除了绮礼那家伙以外——”说到这里,Archer又中断了自己的发言,等冷静下来后,向着自己的臣下提问,“怎么了,是准备要和Caster组合作?”
远坂时臣立马又低下头去:“非常抱歉,王。但是……”
没有和王经过讨论就直接结盟,这对臣下来说可是死罪。吉尔伽美什可不是会在意自己臣下女儿如何的那种人——
想到这里,远坂时臣的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了。
然而,Archer却大笑了起来:“这不是非常有趣吗!允许了!”
看到自己Master有些惊愕的眼神,吉尔伽美什笑得更加放肆了。等最后停下来之后,男人才有些意味深长地对着太宰说道:“我很期待。究竟最后是你,还是他拿到圣杯——如果胜利者是你的话,又会许下怎样的愿望?”
英雄王话中的“他”并不是指自己的御主远坂时臣,而是另有其人。太宰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转过头,却发现远坂恍若未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反正与我无关。少年这么想道,眼睛里是坚硬寒冷的冰山。
太宰重新回过头,淡淡地回答了仿佛完全不把圣杯放在眼里的吉尔伽美什:“我没有什么愿望。”
Archer盯着他,又笑了起来——
“何等拙劣的谎言!这副污浊混杂的姿态实在是令我愉悦啊,杂种!”
作者有话要说:闪闪每次一出场,我就会下意识地打错字,不得不一直修改杂修→杂种,杂修→杂种……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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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殉情第八十天
太宰治从远坂家的宅邸里出来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踏着铺了一层小石子的路,慢悠悠地朝着外头走去。
少年在走到接近大门口的位置时,注意到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穿着全身黑的男人正直面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不过与太宰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装扮不同,男人胸前的十字架项链说明了对方是一名神父。而这位神父的脸却让少年感到十分眼熟——
太宰回忆了两秒,终于想了起来。
面前这位脸色冷淡的男人,正是卫宫切嗣的宿敌,也是吉尔伽美什之前刚刚提到过的“他”——言峰绮礼。
神父似乎是从哪里赶回来的,他的身上还带着清晨的朝雾气息。然而与清爽的打扮不同,太宰治还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烧焦后的味道,以及血液的气味。
如果不是经常接触血腥再加上英灵敏锐的五感,少年也不可能察觉到言峰绮礼的异常。而这也说明了对方在回来之前做了什么充分的善后处理。
太宰治大概猜到了言峰绮礼是去干了什么。
于是他在男人的面前停下了脚步,摆出友善的姿态,打了个招呼:“言峰神父,有成功把间桐雁夜救下来吗?”
言峰绮礼猛地停下身,看向面前这位从者。这时,他才仿佛像是从什么事情里回过神,眼中带着莫名的还未散尽的愉悦看向太宰:“……Caster?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男人故意避开了自己的问题,太宰治也不以为意,好脾气地回答了他:“我是来这里和你的老师结盟的,不过,”少年低下头,看向他的手背,“看来Assassin都被Rider……或者是Saber干掉了?不过我猜大概是Rider干的。”
男人不禁因为太宰治准确的推断吃了一惊。
“但是你眼中的兴奋却不是因为‘没有愿望的自己’终于活着退出了本场圣杯战争,”从者像是没有看到言峰绮礼脸上的抵触似的,继续分析他的心理,“而是由于将一位在你看来可悲可叹之人成功救了下来——”
“还真是世人眼中的大善人呢,言峰神父。只是间桐雁夜他是您老师远坂时臣的敌人吧?您这算是以身饲虎吗?”
太宰治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
言峰绮礼回视过去。这位看上去过分年轻的从者瞳孔仿佛空洞的漩涡,将自己兴奋过头的情绪全都吸收到里面。
神父终于从那份罪恶的快乐中脱身而出,而此时,他不知为何轻易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位少年的不快:“你是在故意针对我吗,Caster?”
“嗯?是哦,没错哦,我现在非常的不愉快。”太宰治坦荡的态度佐证了言峰绮礼的想法。少年又走进了些,从下方仰视着男人的脸,从他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阴暗气质却让言峰以为自己才是被俯视的那一个,“如果想要知道为什么的话,就去问问那位恶趣味的王吧,你这比伪善者更要恶劣一百倍的神父先生。”
言峰绮礼是真的没有听懂太宰治的意思,不管是关于他心情不愉的原因,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贬斥。因此,他的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会的。”
太宰治冷笑一声,直接往旁边跨了一步,看也没看他一眼,就接着往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