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可是藏剑山庄的叶庄主?”李承恩点头道,“自然是记得,今次前来就是为了救出几位掌门,怎会不记得?”
完全不对啊!叶晖瞠目结舌,李承恩你怎么了?你失忆了?选择性?你记得工圣记得于睿怎么就把我给忘了?我给你打折我给你免费你快想起来啊!
“叶二庄主,脸色不太好,水土不服?”于睿正兀自思索着该如何突破这殿门,见叶晖失魂落魄地走来,关切地询问,只当他不习惯这苗疆地域的气候身体不舒服。
哪成想,叶晖道出他的惊疑后,天下三智之称的于睿也怔住了,她阅尽天下事,可却从未见过这等情况。僧一行等人闻言也凑过来,可没人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承恩这边也困惑了,他能感到叶晖是真的和他熟识的,可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分明是第一次和叶晖见面,他的惊讶和难过不是装的,是自己的问题?
叶英……他轻声在口中念叨几遍,总觉这名字亲切而温暖,似乎他的主人也如同这名字一般,触及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殿门已经打开了!”僧一行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精细的工具擦了擦光头上的汗,“大家小心,随时准备迎敌!”
“李某愿做先锋。”李承恩沉声,自背后取下□□,轻盈挥洒几下,迎着缓缓打开的殿门,信步向前走去。
除掉不堪一击的天一教卫兵,众人带弟子们进入了殿内,却发觉空无一人,面前有三道门,众人决定分头行动。
而此时,原本应该守在前殿的胡跶和武逸青正蹲在玉蟾宫,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叶英。
“叶英小子,别太神气,我等奉命恢复你五成功力与我们比试,你也不过如此。”武逸青气哼哼地摸着自己翅膀上被叶英戳出的窟窿,又气又疼,恨不得捏死他。
“哎,哎,蝙蝠……”胡跶拉了拉武逸青的衣角,趴在他耳边道,“大王让我们与叶英对决,从中窥伺藏剑剑术的奥秘,可是这几日了都没讨得半分便宜,倒是让他把我们的武艺摸去了七八分,昨日我潜在地中出招,险些让他一剑把我钉在地里……”
“死瞎子……还挺厉害……”武逸青愤愤唾了一口,“若不是每日要把他关在此处陪雷神这个铁疙瘩,我现在就要让他收回大话!”
他二人窃窃私语,叶英独自坐在那里,不急不躁,只将他二人的话尽数听在耳中,轻笑了一声,“叶某五成功力尚未尽数使出,二位便已束手无策了么。”
“嘿?!”胡跶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看不起我兄弟二人?看来我兄弟对你太宽厚了,你是要吃点苦头?”
武逸青扑腾着翅膀,恨恨道,“该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困兽还如此嚣张!”说罢上前一把擒住叶英的两颊,强行塞了一颗软筋散进去。
叶英捂着喉咙,咳嗽一声,顿时手脚又失了力气,剑气也无法凝聚,只是他冷静惯了,虽不知将会面临什么,也不曾慌乱分毫。
见他这般,武逸青气急败坏,狠狠扼住叶英的脖颈,喝道,“求饶啊,你只要求饶我就饶你不死!”叶英却半点挣扎也无,面色依旧淡然如水。
“嘁,老子早就看不爽你这装模作样的惺惺之态了!”武逸青把叶英往墙后猛地一推,胡跶也跟着上前,想想差点命丧在这毛头小子手中便心惊胆战,愤恨不已,一拳招呼在了叶英脸上。
叶英被打的趴在地上,晃晃头想要起身,胡跶不解恨,抬起脚正正踩在叶英的右手上。胡跶是怎样的体重,叶英此时没有内力护体,如同常人一般,自是受不住这一脚,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让你厉害,看老子让你再也使不了剑!”又是一脚狠狠踩了下去。
“唔……”叶英有些受不住,吃痛的□□硬生生压在喉咙里,只觉整个右臂都麻木的没了知觉,几乎昏死过去。
“别把他弄死了……呃……”武逸青话还没出口,便惊悚地看着自胸前贯穿的枪头,正有殷红的血滴落下去。
胡跶惊呆了,眼看着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兄弟瞬间被一枪钉在空中,如同破碎的蝙蝠摔落在地,一声都不曾发出便没了性命。
从武逸青背后拔出枪的男人,是李承恩,那个血洗了大光明寺的梦魇般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局只爱庄花这点是不会变的,看官们千万不要对他有成见orz……要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小七而不能是李局的错,李局有他需要肩负的责任_(:з”∠)_
第25章 如初
“李承恩,你!好啊,你居然背后偷袭,卑鄙小人!”胡跶狂怒地嘶吼着,他无法接受几十年的兄弟转眼暴毙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李承恩面色益发冷厉,视线从欣赏着武逸青扭曲的身体渐渐停止抽动,缓缓上移到胡跶因愤恨而愈加狰狞的脸上,胡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卑鄙小人?不知比起你们对叶庄主所做的,谁更卑鄙。”
胡跶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道定要杀了李承恩为蝙蝠报仇,便将身形飞快一潜,向李承恩横冲过去,速度之快若是常人必然猝不及防。
李承恩冷哼一声,手腕甩动枪尖,划出流星般的弧线与地板震耳欲聋的撞击在一起,硬生生将胡跶钉在了地下。
叶英扶住右臂,勉力支撑自己想要做起,怎奈半点力气都使不出,身体又剧痛无比,跌落回去。李承恩见他这般吃力,便赶忙上前扶住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好有所支撑。
这时,李承恩才定下神来,细细端详着这位素未谋面,却牵动着他好奇心的叶庄主,而叶英尚在赌气,把头扭到一边不肯说话。
一时二人无言,静的只能听到流转的风声。
眼前这人,虽是白发,但面容姣好,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违和,反倒让他感觉说不出的熟悉,与脑海中若隐若现的那抹削瘦的身影渐渐交叠,重合在一起。
啊,原来那人,是这位叶庄主么,看来以前当真是认识的……
半晌,叶英终是示弱般妥协的开了口,“你为何,还来救我。”
李承恩有些不解,“此次前来,就是为救出叶庄主和几位掌门而来。”难道你喜欢呆在这儿?
“叶庄主……”叶英一窒,“连称呼都变了……”要这般绝情吗,李承恩。如此想着,呼啸的绝望与难过如同洪水席卷而来,紧紧扼住他的呼吸,面色比方才更加难看,连身体都瑟瑟抖起来。
李承恩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虽是初次见叶英,但却很自然的知道他是一位端庄的人,定然不会撒谎,这般痛苦不是装的,那我和他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往?
这样想着,昨晚那般剧烈的头疼再次翻腾起来,头颅内好像有什么在横冲直撞般,简直要炸裂一样的疼痛。李承恩死死按住头,一声闷哼哽在喉咙里,冷汗顺着额角淌落下来,“不是的,叶庄主,不知为何,我可能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记忆。”
叶英听到他吃痛的喘气声,不免担心起来,听闻这话,那浓重的绝望仿佛消却了一般,呼吸也轻畅了些,“你,失忆了?”
用力甩甩头,李承恩叹气道,“现在看来,确是如此,方才在殿前遇见叶二庄主,也是这般情景。想来,我定然是忘记了什么,可,为什么呢。”
叶英静谧下来,暗忖道,之前在伏牛寨一见,李承恩还是尚好的,如今几日的时间便出了这样的事,想来与凤迦异那日所说的话脱不了干系,他们一定是对李承恩动了什么手脚。
李承恩望见陷入沉思的叶英,不免有些感慨。
自融天岭至烛龙殿这几日,虽与小七同行,她也对自己柔情意切,记忆中自己与小七相识十多年之久,虽经历数次坎坷却都化险为夷,按说自己也应当对她用情甚深,可根本没有感觉不说,细细想来也与事实并不相符,小七现今才十七岁,难道自己在她出生时就认识她了?太诡异了。李承恩被吓了一跳,赶忙停止这些奇怪的想法。
倒是现在……李承恩眯起狭长的双目,对叶庄主反倒有道不清的情绪,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叶英,鼻间隐隐传来发丝间的清香,撩动着他躁动的心弦,不自觉想把这纤细的身体拥在怀里,不免又自嘲起来,叶庄主这般可人,哪能跟自己扯上关系,便一笑了之。
“叶庄主,不妨我们先出去与叶二庄主他们会合。”李承恩见叶英有些失落的舒展开眉头,便提醒他,叶英闻言点头,可一动便疼的“嘶”了一声,正在犹豫如何是好时,李承恩的手穿过他的膝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体一轻,已落入了宽厚的胸膛里。
叶英面上一红,嗔道,“成何体统。”
李承恩沉声笑道,“这有何妨,叶庄主受了伤,行走不便罢了。”
穿出玉蟾宫殿门,走向大殿的廊道上,叶英忽然开了口,“李将军。”
李承恩一顿,低声回他,“我在。”
“有个故事,不知是否听过。”
“李某洗耳恭听。”
“吴越的钱镠王给王妃写家书催她自娘家回宫,信中仅一句话……”
李承恩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叶英的衣衫,“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