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我一个吧~毕竟我也和那只老鼠有点账要算呢。”用只能自己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着“......那一刀可是很痛的啊。”
“对了，敦，你也一起过去。”左手比成拳头砸到右手上，眼眸瞪得浑圆，褐发男人咧开嘴“这次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池袋哦。”
“欸，我吗......”可是，让国木田先生或者其他人去比自己去更好些吧。
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紧张地咬住下唇，中岛敦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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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
举着手中的浮着方形冰块的汽水，满足地吸了一口“接下来去哪里好呢。”翻看着在车站随手抽的旅游宣传册，男人想浮草般随风左右摇摆着身体，竟诡异地有几分小孩子气般的可爱。
“哪个，太宰先生......”
我们不是来解决事情的吗，为什么会像旅游一样呢。
莫非太宰治不让国木田先生来，难道就是为了摸鱼吗......
“欸——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只是担心国木田啦。”拉长尾音“......不过稍微是有一点点这样想的啦。”心虚地转着眼珠，太宰治吹了个口哨。
“没关系，现在还早。”在一边默默看书的少年轻轻吐出话语“老鼠只会在晚上出没。”
“嘛嘛~就是这样。”赞同地点着脑袋，继续嗦了一口饮料，太宰治应和道。
“......”没有说话，只是将看完的书合起，放入挎包中。注意到旁边青年的担忧的眼神，津岛转过头“有什么事情吗。”
抬起手，中岛敦挠了挠后脑勺“津岛君不吃点什么吗？”自己和太宰先生都稍微吃了些东西，可津岛到现在都没有......
“啊。”眨眨眼睛，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津岛用鼻子哼出一声气音“......因为太麻烦了。”
“欸？”
“吃饭也好睡觉也罢，这些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会让自己更像人类一点的繁琐程序而已。”
眼睛一眨不眨，黑色的瞳孔内流淌着粘稠的晦暗情绪“可是我现在感觉这些并没有意义。”放在身侧的纤细手指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因为做了像“人类”的事情，然后产生了虚假的自我满足感。”
停顿了几秒，含着几分自嘲“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人类嘛，何必自欺欺人呢。”完全没有在乎对方听到这番话语的惊讶，津岛耸了耸肩膀。
“等等，不是......人类是什么意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敦紧张地询问道。
“我......”回答的话语被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打断“......”垂下眼眸，看着塞到自己嘴边的章鱼小丸子，灰发少年将视线挪向自己身旁笑眯眯的男人。
“这个很好吃哦~嗨嗨，接下来要不要去参观下推荐景点呢。”看着把丸子咬住，慢悠悠咀嚼的少年，太宰治收回竹签，打着哈哈，摆出一副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来这里旅游的轻松神态。
“走吧，敦。”手臂压上白发青年的肩膀，男人拉扯着身旁的人渐行渐远。
脑袋微侧，转头看向身后突然停止不动的少年。
收敛了脸上滑稽的笑容，男人露出些许纠结与若有所思“你要一个人去吗。”低沉的声线融化在嘈杂的人群中。
“没关系。”平静的言语从喉咙中吐出，像是有感应般，津岛看向对面的街道“我稍微离开一会，马上回来。”轻巧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迈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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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的人群之中，像是镜面的两侧，两个相似的身影一左一右伫立在道路的两边。
注意到津岛的目光，嘴角上扬，陌生的少年扯下头顶的遮阳帽，露出精致而白皙的脸庞。
没有被绷带缠住的精致眸子微微眯起，抬起右手，友好的摆了摆。
“要聊聊吗~”
嘴巴上下张合，一字一顿地做出唇语，“影子”这样说道。
第59章 镜中之影
“嘛嘛，不要这么紧张啦~”缠着绷带的手伸出食指，点上了脸颊“要喝点什么吗？”温柔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灰发少年打发时间般，用手指缠着耳边的鬓角。
“......一杯焦糖玛奇朵。”沉默许久，将视线默默从坐在自己对面人的脸庞上挪开，津岛低声说道。
“那我要一杯蓝山咖啡好了。”对着桌边拿着记录版的服务生说道，少年眯起没有被绷带挡住的一只眼睛。
看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你......”皱了皱眉毛，犹豫许久的话语从灰发少年的喉咙中吐出，却被打断了。
“嘛嘛，先不要问这种扫兴的问题啦~”举起双臂，做出摊手的动作，与津岛如同双生子的少年兴致缺缺地说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你，讨厌自己吗？”听不出喜怒，“影子”这样说道。
“......”嘴唇上下蠕动，想要说出的回答卡在舌尖间，墨色的眸子颤抖了一下，隐约暗示着某人不平静的心情。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反正在哪里都不会快乐的，而你却一直在奢求着不可能的愿望，愚蠢地折磨自己呢——就算是披着羊皮，狼终究是狼啊~”拉长着尾音，轻佻而沾染着恶意的声线融化在寂静的气氛之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我想你明白的吧。”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继续说道：“明明可以更快乐的，你却选择了最痛苦的一条路啊。”
停顿几秒，大概是在组织语言。一直滔滔不绝的少年耸了耸肩“明明全部放弃就就好了......为什么要介意他人的看法呢、为什么一定要背负着他人的愿望活下去呢，多余的善良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嗅了嗅杯子中逸散的香气，嗦饮一口咖啡，勾起嘴角“你，还是我，都不是可以生活在阳光下的“怪物”，还是说你想被阳光灼烧到融化呢。”
“你爱着别人，却从不爱自己。”突然间，带着几丝疲倦，“影子”低沉地说道。
一只手抚摸上自己被绷带缠住的小半张脸“我可以代替“你”，活下去呢。”“影子”喃喃道。
“......代替我？”迷茫地瞪大眼睛，津岛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下意识握紧，指甲扣入掌心。
瞳孔微微收缩，冷汗从额角凝聚，汇聚，然后顺着皮肤缓缓滑落。
诡异地，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奇妙的情绪——“好像，这样也不错。”
我是糟糕的存在。
我是不被期待的存在。
我是无法背负他人希冀的存在。
......为什么会如此讨厌自己呢，明明我也想成为完美的人啊。
“可是你......”收敛起阴郁的情绪，津岛打起精神“只是“雾”影响的产物，怎么可能来代替我......”活下去呢。
“......你莫非还以为你只是异能力体吗？”惊讶地瞪大眼睛，圆润的眸子流露出唏嘘“不会吧......”
叹了口气“你难道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特殊之处吗？”歪着脑袋，用手撑住下巴，少年轻轻说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摊开手掌，做出索要的姿势。
“你把书给我就可以了。”微微眯起眼睛，“影子”郑重地强调了“书”这个词眼“你所持有的“书”在这个世界可掀不起什么风浪，这点你大可放心。”毕竟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根本不会产生影响。
“失去书支撑的你，大概很快就会消失吧。”
“毕竟这里并不是你原本的世界，没有书的庇佑的话......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的存在呢。”眨眨眼睛“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着的“死亡”吗？”
“我可跟你不一样呢，津岛君。”轻笑出声，看着津岛纠结的神色，少年垂下脑袋“我啊......可不想消失呢。”
“我可是，非常、非常想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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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太宰先生......”焦躁不安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中岛敦的眼神有些飘忽“津岛君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吞吐道。
“......嘛，谁知道呢。”虽然看起来似乎并不介意，但是难得的，褐发男人周身的气息却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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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打破宁静。
伴随着白发青年惊喜的目光以及担忧的话语，津岛僵硬地笑了笑，干巴巴地挥了挥手。
“我......”
是回来和你们告别的。
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因为焦虑，虎牙下意识咬住下唇，少年蹙起眉头。
“......”注意到对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宰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恼地闭上眼睛，微微佝偻着腰“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你的想法。”
“阻止的劝告我可说不大出来呢......毕竟我也很渴望死亡呢。”用着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男人前倾，将嘴巴凑在少年小巧的耳朵边“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可要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啊。”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灰发少年的脸颊上，听到对方这番话语，如同黑曜石的双眸闪过复杂的暗光。
“嘛，虽然还想跟你说说，不过现在似乎有些事情要先去解决呢。”直起腰板，太宰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有烦人的小虫子跟过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