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沉闷的枪声响起，几根渐变的白色发丝应声从耳边掉落。楞楞地摸着自己的发尾，芥川龙之介蹙起眉头。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拔枪速度。
垂下脑袋，芥川低低应和一声“......我知道了。”
诡异地，明明眼前的少年是如此弱小的存在......但却生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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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伸了个懒腰，从车上下来。无视了车内司机犹豫的神态，津岛笑着摆手道：“嘛，我去买点吃的，不用管我啦。”
轻佻的声音淹没在风声之中“我不会出事的，毕竟.....目前能“杀死”我的人还不存在呢。”勾起嘴角，少年身体一跳一跳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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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要吃哪个口味？”看着可丽饼流动贩卖车上印着菜单的海报，白发少年轻轻询问道。
“唔......”站在一边的少女似乎也有些苦恼，纠结地将指节抵在嘴唇上“镜花......镜花要......”
“这个很好吃吗？”
“啊，我觉得味道倒是不......”语速越来越慢，中岛敦后知后觉将脑袋转向身边这个陌生可却又有些耳熟的声音方向。
“欸~那我要草莓酸奶味的吧。”眨着眼睛，像是小孩子举起手，对着制作可丽饼的服务员吩咐道。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呢。”点完甜品，津岛转过头，因为期待而瞪得有些圆润的眼眸闪着点点光晕。
“等等......你......这.......”
“是说我的装束吗？”看着紧张吞吐，不停冒着汗的中岛敦，津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港黑统一发放的衣服，唔......算是工作服吧？以为暂时没有替换的衣服就一直这样穿着了。”
“你是，港口黑手党的......”被少年这熟悉的装扮吸引了注意力，泉镜花将视线挪向笑眯眯的少年脸上“镜花，不认识......”
“嘛，因为我也是刚加入的嘛。”耸了耸肩，津岛回复道：“我是津岛，请多指教。”
“泉镜花。”有些微弱的纤细声音幽幽响起“眼神......”
“嗯？”用鼻子哼出疑惑的气音，灰发少年静静的等待对方的回答。
“很温柔...... ”就像，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
“啊，是吗。”呆了呆，半晌，津岛别过头。迷惘的神色只是持续了几秒，迅速消失，切换上微笑，津岛伸出手去接店员递给自己的可丽饼。
发现左手上沾染的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污，尴尬收回手，急忙换了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差点就弄脏食物了啊。”
“你......刚刚是去干什么了啊。”欲哭无泪地吐出崩溃的话语，中岛敦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只是清理一些垃圾~所以不小心弄脏手了。”
在衣服里翻找，少女默默掏出一张湿巾“这个......给你。”
“镜花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淡然啊。无奈看着远处一大一小坐在公园长椅边两个身影，敦长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吃的食物都是生命，生命因为生命而死。
女人生下孩子，生命从生命中诞生。
有些人嘴上说着不能杀生，实际上自己只要活着，就一刻不停地压榨汲取着其他的生命。
这是津岛奇怪的观念。
毕竟他不是人，所以看世界的角度格外奇怪。
毕竟在我们眼里杀猪吃猪肉不算什么。
不过津岛眼中杀人和杀猪没什么区别，都是杀死生命。
只不过是在乎了，所以才会对生命的逝去感到悲伤。如果不曾了解，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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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已经不是“生命”的我，又算什么呢。
世界里唯一游荡的幽灵，感到了，深深的孤独。
——
男人最后抱住儿子是为了保护，不然先杀的就是那个青年了。
津岛最后还是心软了，放过那个青年。其实这样算是违抗了森鸥外的命令了，估计回去要受罚吧。
过于柔软胆小的内心。
与这份善良不同截然相反的是与常人对待生命完全不同，会令人感到恐怖的冷漠。
真是是很纠结的一个人呢，津岛君。
所以才会被森鸥外评价为拥有分明善与恶品质的孩子。
不过在森鸥外眼里，似乎还有些多余的软弱。
还有津岛你吓到孩子了，把人家芥川毛打秃一块了呢。
第41章 诸行无常
一边啃食可丽饼，余光扫着在路边演奏的乐队。侧耳倾听着悠扬婉转的器乐声，津岛眨了眨眼。
看上去有点好玩，自己要不要也学习什么乐器玩玩呢。
手腕一摆，将手中刚刚买甜食找零的硬币丢入街头歌手的盛钱箱，津岛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漫步。
“不如吹唢呐，从初七吹到头七”声音停顿了一下“太宰治这家伙肯定会很开心的。”
“欸——”在内心中拉长尾音，津岛轻笑了一声“污浊你醒了啊。”
自己是前几天装作给中原先生文件的时候，“不经意”碰了一下对方的手，唤醒了“污浊”。
“嘛，这种东西看你的兴趣了。”哼了一声，污浊转移了话题“你加入了港黑？”
“最近有在中也的记忆中看到你。”沉默许久，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你觉得......港黑怎么样。”
“还好吧。”把嘴角沾染的奶油卷入口中，津岛满足地哼了一声“......是很特别的地方呢。”
“啊......哦，慢慢习惯就好，不过我觉得这种东西你也不会习惯。”声音停顿了几秒“毕竟，你很讨厌死亡吧。”夹杂着淡淡的叹息声响起。
“......已经无所谓了。”抬起脑袋，看着天空中悠闲漂浮着的白云，将吃完食物的空袋纸袋揉搓成一球。
随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纸团掉入了垃圾桶“毕竟这个世界，无时无刻都存在着“死亡”。”
“因为讨厌而去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努力去适应就好了。”
意识空间内长久的沉默。
“你变了很多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是发生什么了吗。”
“不想回答也无所谓。”注意到津岛的无言，没有追问“......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还坚持“活着”，就已经做的很好了。”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人间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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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君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嗯嗯，森先生~”无奈的拉长尾音，打着瞌睡，下巴一点一点，津岛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知道知道。”
“知道，然后下次还敢？”瞅着对方一副精力不足的模样，身体往后一倒，依靠在椅背上，黑发男人叹了口气。
“嗨嗨——我知道了。”摆着手，少年阻止了男人还想说些什么的动作“我一会自己会去刑罚室的~”
“津岛君对疼痛的耐受力很好吧。”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冒出一句话，森鸥外拖着腮慢慢说道：“上次听中也说你手臂不小心被敌人划了一下，结果连眉毛都没皱呢。”
“难道森先生会因为痛哭出来吗，这也太丢人了吧~”冷漠地回复，瘪了瘪嘴，津岛耸耸肩“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呵呵。”眯起眼睛，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刑罚就算了......但是惩罚还是有的。”
“......那津岛君帮我把中也叫过来吧~”故意沉默一会，然后突然出声。紫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照理说今天下午中原君会过来提交任务报告的，不过现在还没有来呢......大概是太累不小心睡着了吧。”
“嗯？”眨着墨色的眼睛，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就这样吗？”
“毕竟只有能带来教训的惩罚才有意义呢，对于擅长忍耐疼痛的津岛君来说，刑罚室的手段并不适合津岛君呢。况且......”话音一转，森鸥外继续说道：“虽然放过过了那个青年，不过他的确也没有什么威胁。”
“而且因为这种小事破坏我与津岛君的感情，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哦。”面无表情地装出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灰发少年嫌恶地吐了吐舌头。
“那么我先告辞了，boss。”将手中写好的文书丢到桌子上，将手放入兜里，津岛轻巧转身，走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带着手套的手扶着下巴，食指轻轻上下摆动、点着脸颊“啊......叫我boss了啊。”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紫水晶的眼瞳流露出期待“最后会成长成什么样子呢......”
快点长大吧，可爱的津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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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先生？”敲着深色的办公室大门，试探性地喊出，但却没有任何回应。手握住门把手转动，传来清晰的阻碍感——被锁住了。
犹豫一秒钟，悄悄掏出常年放在衣兜的曲别针，嘟起嘴吹了一声口哨，侧过身用外套遮住门栓，挡住走廊里监控的观测，津岛装作若无其事地开门。
几乎是在门把转动的一瞬间，灵活的手指就撬开了门锁。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办公桌上呼呼大睡的赭发男人。
“中原先生？”
走向前去，看着将脸压在文件上、另一只手还攥着钢笔的人，津岛无奈地勾起嘴角“中原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