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我走了,你这里要如何交代?”还穿着婚服的十七有些迟疑。
被称为圣子的世子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怎么?你要留下与我洞房花烛?”
十七俊脸微红,连忙站起身,抱拳躬身,说话都结巴:“属,属下告退!”
世子将屋内的烛火灭掉,在一片黑暗中,新房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十七跃出窗外,如一条灵蛇一般上了屋檐,消失于夜色中。
留在屋里的人又倒满了一杯酒,一滴未洒,黑暗与光明于他似乎并无区别。
他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饮尽,又将另一杯端起,“谢辰成亲了,你欢喜吗?你放心,无论到何种地步,我都不会伤害到他,也会好好照顾泠悦。”
说完这些,他手中的杯子倾斜,香醇的美酒尽数流出,洒落在地砖上,形成一片水渍暗影。
一阵风透过微启的轩窗吹进来,吹动层层叠叠的床幔,一片轻纱拂过他的发梢,又坠落下去,重归平静。
新婚的第二日要给公婆请安敬茶,国公府是大户人家,这些规矩自然一样也不能落下。
一大清早,仆妇就来到门前,作为贴身小厮的赵安先上去轻声叫门:“世子爷,少夫人,天色不早了,该去给老爷敬茶了。”
等了一会儿,赵安准备再喊一遍的时候,屋里传来世子的声音,“进来罢。”
赵安推开门,仆妇带着端着洗脸水和新衣衫的丫鬟鱼贯而入,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一切显得尽然有序。
然而不久,仆妇的惊呼声传了出来,整个汀兰院乱作一团。
“少夫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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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辰:在这里(和你)过一辈子也挺好。
尹宿:我也这么觉得,这地方可是我精心挑选,巴拉巴拉……(完全没有发现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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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私奔被发现
下人们推门进入新房后, 发现房内只有静静坐在桌边的世子爷一人, 新进门的少夫人不知去向。
世子爷穿着昨夜的婚服,一夜未眠, 墨色的眼眸扫视了一圈屋内, 很平静地说:“没有什么少夫人,那不就是一个妾么,已经被我打发了。”
新婚第一日,新娘子就消失不见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心中惊诧, 面上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汀兰院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谢国公耳中,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茶杯落地, 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顾不得细问来报信的下人,直接起身疾步前往汀兰院。
等他赶到的时候,谢辰还坐在桌前,像是专门在等待他的到来。
“那姓尹的小子去哪儿了?”谢国公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脾气问他,“他何时离开国公府的?”
谢辰抬头看他, 语气淡然, “他自然是回家了, 什么时辰走的, 我也不知。”
谢国公瞪着眼睛, 显然不信:“昨夜你喝退下人,就剩你们二人独处,你会不知他何时离去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这里是何地!”
赶过来的谢管家看到父子俩之前气氛不妙,连忙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自己也退了出去,守在了院子里。
屋里的谢辰面对着有些发怒迹象的父亲,露出无奈地苦笑:“舅舅,我确实不知啊。”
“你……是段临?!”谢国公瞳孔猛地一缩,惊诧道,“怎么会是你!不可能,你与辰儿怎会如此相似,你休要胡言。”
看上去完全就是谢辰的段临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僵硬,又很快看不出踪迹,“我为什么与表哥如此相似,舅舅您不是最清楚么。表哥对这次的婚事不满,与尹宿一同离家,我只不过是假扮他一下,并不是事事都知晓的。”
回忆起这桩婚事前前后后,谢国公完全不信段临的说辞,他肯定知道谢辰二人的具体计策,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段临一手安排。对了,泠悦那丫头多半也有参与。
心中念头急转,谢国公已经认定此事与段家兄妹有关,耐着性子对段临道:“辰儿他去了何处?此事我已按照他的心意处置,他还有何不满,可是那个姓尹的小子在背后撺掇?”
“无人撺掇表哥,是表哥自己的选择。”段临两手一摊,“舅舅,您知晓表哥一向最不喜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仪的人选,您却一再阻拦,还假意娶妻实则纳妾,将尹宿哄骗进门,表哥岂能不生气。”
谢国公怒道:“你也不看看他要娶回家的是何人!我可以不在意他的出生,但他始终是个男人,不能为谢家添丁进口,开枝散叶。辰儿又如此看重他,若将来为了他不娶女子,不纳妾又该如何?”
“舅舅,我们本来看重的就是因为他是男人啊。”段临试着和谢国公讲道理,“表哥与尹宿互有好感,尹宿是个男人,若他为妻,谢家将无嫡子,表哥才好慢慢将国公府退出朝堂。至于子嗣,表哥尚且年轻力壮,后面再劝他纳妾便是了。”
他上前将还站在屋子中央的谢国公扶到榻上坐下,继续说道,“之前这些话我都与您说过,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却未曾真正放在心上。我知晓是表哥的强硬态度惹得您生气了,可现在谢家在风口浪尖,他也是一心为整个家族着想。”
如今,谢国公怕谢辰太过看重尹宿,一再打压他。表面上说尹宿是妻,实际上没有婚书,没有三书六礼,只用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谢府,婚宴也不曾对外真正举行,更别说将尹宿的名字写入户籍族谱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他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妾,若有朝一日谢辰冷落下来,他在国公府的日子将会连一个最低贱的奴仆都不如。
“公侯世家,有几人是两情相悦终成眷属?这天下间又有多少人的婚事是由自己做主?不过是挑选出最合适,最有利的结合罢了。这些道理你岂会不懂。”谢国公神色冷然,不为所动。
他并非完全看不上尹宿,而是借此事敲打谢辰,莫要因感情弄昏了头脑,失了分寸。
段临沉默不语,谢国公的担忧他明白,人站得越高,局限和顾虑就越多,越无法做真正的自己,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谢辰在何处?让他速速回府,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谢国公有些疲惫,对儿子实在没辙。
面对他的退让,段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继而紧握成拳,不动声色地藏在身后。
他顿了顿,才冷静地回答道:“恐怕已经迟了,他们昨日便回了尹家,想必此刻表哥已是尹宿明媒正娶的发妻。”
“你说什么?!他竟敢私定终身!”仿佛一道惊雷,令谢国公陷入暴怒之中,“如此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中,翅膀真是硬了!谢林,立刻备马!命一队亲卫军随行!不,一名亲卫随我前去即可!”
若是大张旗鼓,此事无法掩盖,便再无挽回的余地,去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怒喝声传到院外,谢管家听出其中的火气不轻,正要应下,只听谢国公威严的声音又道:“让人将汀兰院围住,禁止世子或者表少爷进出!”
段临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谢国公,面色平静地说道:“舅舅,你就算现在困住我,表哥与尹宿的婚事亦无可挽回,何不就此成全他们,解了谢家之围?”
怒火中烧的谢国公此刻看见段临那张与谢辰一模一样的脸,心中不可遏制的念头疯长,所有的怀疑都找到了理由。
“十数年未见,想不到你对我,对谢家的怨怼已如此之深,令你不折手段也要毁了谢辰,是也不是?”谢国公神色阴沉,说出口的话字字诛心,“当年言婉同时诞下你们兄弟二人,哭着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我就不该听她的,怪我心慈手软,才为谢家埋下了今日的祸患。”
段临的眼睛猛地睁大,目光颤抖了一刹那,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诧和痛苦一闪而过,他双唇微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对,谢国公连他那张与谢辰如出一辙的脸都不想看,口中说道,“谢辰这么多年来从不曾为谁心动,一向乖巧,可来了一趟邺城就变了,我不知你是如何让这个尹宿得了辰儿的青睐。现在我就去把他带回来,再来好好教教你谢家的家法!”
说罢,他径直离去,没有看到身后段临眼中悬而未落的水光和紧握的双拳。
全然不知道岳父正在赶来的路上,尹宿一觉睡到天亮自然醒,眼睛还未睁开,耳朵里传来清脆的鸟叫声,还有一个轻轻地呼吸声。
等等,呼吸声哪里来的?
他有些迷惑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梦里正在吃红烧肉的尹宿顿感饥饿,迷迷糊糊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咬一口,试试口感。
想到他就做了,凑近一点,张口就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咬了下去,还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