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当琴爹穿越武侠世界 完结+番外 (翦瞳夜歌)
“前天晚上?”梅惊弦惊讶,“前天晚上又有杀手出现吗?”
他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就在万梅山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西门吹雪点点头,“中原一点红和薛笑人。”
“搜魂剑无影,中原一点红,他失了用剑的左手,如今也只怕做不得杀手了。”陆小凤略过一点红这一茬,提起了另一人,“薛笑人又是谁?”
“他和血衣人是什么关系?”
不怪陆小凤将薛笑人和薛衣人联系到一起,实在是他二人的名字太相似了。
西门吹雪面色冷凝,冷冷道:“他是薛衣人的弟弟,是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傻子能练出那样高的剑法,还能当杀手来杀人?”陆小凤不信,当时那灰衣人的模样,可一点也不像是个疯傻之人。
“谁说傻子就不能练剑?”西门吹雪伸手将一盘黄焖羊肉放到梅惊弦面前,接口道:“正是因为傻了,才能成为杀手组织的首领。”
梅惊弦和陆小凤立刻听明白了,薛笑人明面上伪装成傻子,暗地里却组建了一个杀手组织,以杀人卖命为业。
梅惊弦听说过薛衣人的名字。
在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名扬江湖之前,这位“血衣人”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客。
薛衣人和燕南天都被称为江湖剑客中的第一人,究其原因是这二者并非同辈,薛衣人已是江湖泰斗级人物,如今已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少在江湖走动。
而燕南天却正当壮年,走南闯北,锄强扶弱,名头响亮,巧合的是,这两者从未碰过面,更无从比个高下。
薛衣人退隐林下,燕南天不好虚名,然二人各有各的拥趸,各执一词之下,这两个“天下第一剑”便就此齐名了。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近几年西门吹雪声名鹊起,紫禁之巅那场令几乎整个江湖都为之瞩目的决战过后,西门吹雪已然取代燕南天成为大部分江湖人眼中的剑道巅峰高手。
“好小子!”陆小凤意有所指的看着他,暧昧道:“表面上待在家里一声不吭,暗地里却把那些杀手的底细都查得一清二楚,短短一天就得到了这么多消息,可真有你的!”
西门吹雪淡淡看他一眼,没说话。
梅惊弦目光一黯,不愿深想,安静吃饭。
陆小凤想到的更多,“薛笑人是杀手组织的首领,薛衣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不知道,”西门吹雪漠然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薛笑人这一死,买凶之人的线索也断了。”陆小凤叹了口气,转头看到正认真吃饭的梅惊弦,一扯他肩上垂下的白色羽纱,恨铁不成钢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的心可真够大的,就不能好好想想幕后之人的身份吗?”
梅惊弦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被他扯下的羽纱肩领,含笑道:“急什么?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陆小凤看看他,又看看西门吹雪,颓然一叹,提起筷子,“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都不急,那我还急什么。”
梅惊弦也是饿了,足足吃了三碗饭才停下。
直到吃完了饭,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撑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忽然道:“外面风停雪止,不若出去走走消食?”
梅惊弦犹豫了下,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干笑两声,拎了桌上的酒壶就走,“累了两天了,我还是回房睡睡觉吧。”
梅惊弦看着西门吹雪,心中暗道此行必然要有个结果,再拖延于他于西门吹雪皆无益,便点点头,“好。”
万梅山庄内的梅花多是白色的品种,虽然还未开放,然而在雪后的正午,点点白色合着积雪相辉映,也别有一番意趣。
两人并肩而行,俱是沉默。
梅惊弦今日的衣服上外罩上了一件白色羽纱,尾端剪裁成鹤羽模样,从两边肩膀披落而下,宛如翩然落地的云中仙鹤。
羽纱极薄,轻轻一阵风拂过,那白纱便轻飘飘的扬起来,时不时拂过身旁西门吹雪的手背。
西门吹雪手一翻,悄无声息的将那片白纱紧紧握在手中。
梅惊弦心不在焉的低着头走了片刻,越发觉得时间难捱,正欲开口,忽觉头皮一紧,随即就是一阵凉意袭来。
他往后一退,顿觉头皮仿佛被扯得更紧了。
“别动。”西门吹雪按住他的肩膀,“发冠和花枝缠住了。”
闻言,梅惊弦僵着脖子,心中尴尬不已。
第61章 一只琴始皇
梅惊弦今日的发饰颇为繁复,高高竖起的马尾两侧盘着银纹纱巾,其上冠以青玉飞鹤冠,发冠从两侧垂下两缕青色流苏翎羽,马尾后面还应景的点缀了粉梅花枝的垂饰。
这副打扮虽清雅矜贵至极,然而此刻,却造成了一些尴尬的小麻烦。
梅惊弦抬手往上一摸,先是摸到了一手冰凉的雪水,指尖一动,碰到一截粗糙的树枝。
他上手一扯,头皮便一阵发紧。
“我来。”西门吹雪拉下他的手。
梅惊弦垂着头,面上有些发热。
——这真是他有史以来第二尴尬的时刻了。
第一尴尬?
第一尴尬自然是在紫禁之巅奶错人之后与叶孤城的无声对视了。
他至今都忘不了叶孤城当时看着自己时眼中透出的不解和困惑。
西门吹雪垂眸看了眼他狭长眼尾染上的晕红,眸光一黯,手上却无声的将缠在对方玉冠上的梅花枝解出来。
绷紧的头皮骤然一松,梅惊弦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西门吹雪。
“多谢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摇摇头,双眼映入他的身影,眸光湛湛,仿佛透着雪后天晴落下的一抹暖晖。
梅惊弦迎上他的目光,心头忽然一紧。
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他垂眸避开对方的视线,双唇微动,低声道:“西门庄主,自相识以来,多次承蒙你的关照,我心中不胜感激。”
他停了一下,未听见西门吹雪有什么反应,接着道:“我如今虽身如浮萍,无家无故,然独自一人,行事随心,也算逍遥自在,因而从未想过……”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西门吹雪冷凝的双眼,“从未想过要与他人执手相伴。”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眉头轻皱,目光凝滞,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
此刻,梅惊弦心中仿佛绷成了一根弦,面上却强自镇定,静静的等待对方的反应。
过了片刻,就在梅惊弦几乎要耐不住这压抑的气氛而出言告退的时候,西门吹雪忽然开口道:“过去从未想过,那便从现在开始想。”
梅惊弦被他这话震住了。
饶是他想象了西门吹雪的各种反应,拂袖而去也好,黯然神伤也罢,纵然是西门吹雪提着剑要与他决战,都比不过如今这句话来得让他惊诧。
过去从未想过,所以让他现在开始想,这也未免太……□□?霸道?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梅惊弦一时失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没什么好想的,我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乐得自在,若要强添一人,反倒是让我横生烦恼了”
西门吹雪声音微沉,“你未尝一试,又如何知道是烦恼?”
梅惊弦唇角微扬,眼中却毫无笑意,“自古多情伤离别,情之一字,本就伤人伤己,又何须尝试?”
西门吹雪靠近一步,紧紧盯着他,“人若无情,又和草木山石有何区别?”
梅惊弦不避不让,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沉声道:“既生而为人,自当有七情六欲,然红尘多纷扰,须知该放的也该放下,有些事情无须看得过重,若执迷过深,便迷了心、入了障,于人于己皆无益。”
“若已迷了心、入了障,又如何?”西门吹雪忽然伸手,抓住他衣领上垂下的玉佩,直将他整个上身都扯了过来,冷滞的双眸中此刻仿佛生出了两团烈焰,冰冷与灼热交杂其中。
梅惊弦被他扯得往前倾,鼻间尽是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气息。
他眉头皱了皱,偏开头不去看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冷冷道:“那便不思不想,不闻不问,不听不看,时日长了,迷障自破。”
“既已迷心入障,又如何能做到不思不想?”西门吹雪立即反问。
梅惊弦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着西门吹雪冷凝深沉的面容,一时之间竟无法回应对方的话。
两人在院中待了这一小会儿,天色便又阴沉下来,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打得身旁的梅花枝震颤不休。
两人沉默的对视,气氛一时间沉寂无比。
再僵持下去也是无益,梅惊弦当先打破了沉默:“这天气怕是要不好,我先回房了。”
话落,他也不等西门吹雪回答,径自转身,长长的洁白羽纱如烟般扬起,如振翅而飞的野鹤,很快消失在皑皑梅林中。
和西门吹雪争论了一番后,梅惊弦心头已然绞成了一团乱麻。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西门吹雪执着追求剑道二十年,从未有一刻松懈,这是一个心性极为坚定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着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