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放下茶杯,唤回带土的注意力后也不再闲聊,直接开口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居然还装出这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来质问我,真是无趣。”
带土心里一跳,立刻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经发现了你派来跟踪我的白绝。”绯世毫不在意的点破了他的伪装。
带土默了默,好一会儿才听不出喜怒的说:“我派白绝盯着你这种玩忽职守的人,有什么错?”
“我说过了,我没有玩。”绯世又强调了一遍,推开桌子站起了身,“为了尽快推进月之眼计划,早日筹足资金、拿到情报、捕捉尾兽,我可是十分尽心的。”
带土听到他这么说,面具下紧绷的神色不由得缓了缓,心里涌出几分愉悦:“哦?当真?”
绯世不置可否,摊开一只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看看你现在身处的地方。只要还有酒和女人,这里就能比任何行当都更迅速的得到金钱和情报。”
他歪头看着带土,又总结了一句:“我可是很尽心的。”
“……”
带土注视着他,听着他主人一般平淡的、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的口吻,心里那点愉悦突然又变为了古怪的不满。
他闷声闷气的问:“你如何能证明?”
绯世静静的看着他,不答反问:“纲手已经正式就任五代目火影了,但你知道自来也是通过什么途径找到她的么?”
“途径?”突然听到木叶的消息,带土的声线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低了下来,却也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那个自来也最喜欢女人,想来也不过是——”
他说到这里,声音猛地戛然而止,面具后的眼睛有些震惊的瞪大:“他——他是在你这里买的消息?”
绯世平淡点头,心想这样他总能明白自己在尽心编织情报网,却没想男人话头一转,眨眼间语调便冷了下来:“你居然还在帮助木叶的人?”
绯世:“……”
他面无表情的盯住带土,眼神幽幽的:“我有没有说过你和斑很像?”
带土的声音里一下子带上了恼意:“谁跟那个老头儿像?!话说你快回答我——”
“你们两个一样的不听人说话,脑补能力惊人,抓不住重点,还小心眼。”
绯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颇有瞬间翻脸的趋势,一把将他推出了门,“我很贵的,出不起钱就赶快滚。”
“你——!”带土瞬间怒了。
“对了,再警告你一句,跟我做交易的是黑绝,不是你,我没有义务听你乱七八糟的要求。”
绯世抵着门冷冷的睨着他,眼里满是冷漠,“你什么都不能给我,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学学鼬是怎么做的吧。还有,以后禁止用神威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着,一指抵住带土的面具,操纵空间的能力瞬间发动,一下子就给带土的能力下了限制。
“什么——喂!”带土惊怒交加的缩紧瞳孔。
“纪子,今后不准这个人进门。”
绯世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干脆利落的撂下最后一句话。
“砰!”
纸推拉门在带土眼前冷酷的摔上了。
“……”
“……”
静候在一边的侍女纪子等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到呆住的面具男人身侧,用(自以为)隐蔽的、好奇又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位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那位从恶徒手中救了她的、如天神一般美丽而善良的主人,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说话?
简直就差把“你算哪根葱”几个字甩在他脸上了。
纪子想到这里抿了抿唇,低头忍下笑意,恭敬的躬身送客:“这位客人,请吧。”
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愤然拂袖离去。
*
绯世在宫极屋里窝了几天,没有等到带土的报复,便闲来无事又做起了卖黑药的生意。
他本来在横滨的时候就做过多年的地下医生,主要收治一些伤势棘手,身份又不怎么正大光明的混混和黑手党,做起黑心医生来也算轻车就熟。
只不过宫极屋如今发展的很好,他给「晓」赚取运转资金和归纳情报已经很忙,便也不另外找事,只闲暇时做些效果好、价格贵的不法药物,卖给特定的买主。
当然了,在水茶屋这种夜里嘤嘤啊啊不断的地方,卖得最好的药,想也知道是给男人……用的。
樱发医者的医术毋庸置疑,做的药虽然贵了点,但胜在效果好(咳)、疗效好,因此没过多久就如同宫极屋一样打出了名号,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
等到他各项生意都迈入了正轨时,宇智波佐助叛逃木叶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绯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佩恩作为他明面上的领导,就给他下达了任务:从背叛组织的大蛇丸那里,取回作为「晓」成员证明的空陈之戒。
绯世对这个命令毫不意外,还抽空想了想这是不是小心眼带土假借佩恩之手对他展开的报复。
毕竟在中忍考试的事之后,现在的他跟大蛇丸确实有点……不合。
但绯世对此也不是多在意就是了。
两件事情一下子赶到了一块儿,宅家许久的绯世先生便合上书本,准备去大蛇丸那里走一趟,把事情一次解决。
只不过在那之前,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却暂时打乱了他的计划。
当时正是清晨,绯世还没起身,就被楼下突如其来的嘈杂吵醒了。
他一向浅眠,醒了就再难睡着,索性坐起身,听了会儿楼下隐约的爆炸声,心里就差不多有了计较,便不慌不忙的起床洗漱。
等他慢悠悠的拿起外衫,楼下的声音却弱了下去,紧接着,门外便响起了侍女急匆匆的小碎步声。
纪子跪在绯世居住的和室外,十分焦急的说:“空陈大人,外面来了一位没见过的客人,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却带着叛忍的护额,使用□□,非要吵着见您……现在他、他……”
“他如何?”绯世漫不经心的问着,将外衫的腰带系好。
许是被他淡然冷静的态度所感染,纪子勉强镇静下来,低声迅速道:“店里最先被质问的姑娘颇为害怕,情急之下便说要见您必先满饮三碗酒,之后便……便给他喝了手边的媚于人……”
少女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
“……”
听见屋内的主人没了动静,她也自觉羞窘,满脸通红的垂下了头。
在他们所处的这种地方,一些特殊用途的药物自然极为常见,绯世自己就配出了两种药溶于酒中给自家用。
其中,用于女子的叫做“媚于人”,用于男子的叫做“使媚之”。
当然,出于道德底线问题,媚于人的药效绯世控制的很好,寻常游女与客人调情时小酌一杯并不碍事,只不过连喝三碗,就有点……嗯。
“……他人现在怎么样?”
绯世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头疼的这样问道。
纪子闻言更加面红耳赤,小心回答道:“虽已神志不清、手脚绵软,但仍能行动,且不许常人靠近,手中还握有炸|弹……”
她话还没说完,绯世却突然拉开门,一把将她扯到了一边。
“咦咦——??”
纪子的惊叫堵在喉中,扭头看着正摇摇晃晃走上楼来的金发少年,以及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的艺伎们,有些害怕的躲在了绯世身后。
少年模样的绯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人,冷淡的开口唤道:“迪达拉?你来干什么?”
“啊——?!你又是谁啊……我说了把你们老板叫出来了吧混账东西们?”
扎着金色冲天辫的纤细少年双颊绯红、喘息连连,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有气无力的说着,凶巴巴的抬起头,露出水光四溢的青蓝眼瞳。
然后,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他瞪大眼睛,猛地愣住了。
在他朦胧模糊的视野中,盛装打扮的樱发少年立于楼梯顶端,神色恍惚间竟颇为温柔,一双宝石般透亮的眼睛专注的望着他,朝他伸出了双手……
绯世面无表情的接住主动投送怀抱的少年,一手推开他的脸阻止他亲上来,扭头走向内室,头也不回的说:“都去准备开店,别在这里傻站着了。”
冷然的嗓音唤回众人的神智,年轻的姑娘们互相看了看,都识趣的退了下去,纪子甚至体贴的拉上了门。
和室内寂静下来,一直怔怔的抱着绯世的迪达拉仰头看着他晨光中的侧脸,忽然轻轻的问:“你是艺术之神吗?”
少年清新的气息混着呼吸间带出的滚烫热气,喷洒在绯世的耳边。
他偏了偏头,冷漠的说:“我不是神。”
他说完便想将明显神志不清的少年丢开去拿醒神药,只不过迪达拉好像突然被这句话唤回了神智,眼睛一瞪便攥住了他的领子。
“混蛋——本大爷想起来了!首领让你去对付大蛇丸对不对!那明明是本大爷的猎物!嗯!!”
他越说越气愤,话音一落竟掏出了两只白色的黏土蜘蛛,转手就想丢向绯世,却不想他现在身体不听使唤,炸|弹没丢出去,自己反倒腿一软撞进了绯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