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真是戏剧化的人生。
“咳……请问,这是哪里?”喝完水后,桑岛慈悟郎的嗓子总算可以发出声音,一上来先问了个不那么冒犯的问题。
“附近的一个村子,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三日月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笑道。
天啊,笑起来更好看,应该比吉原里的花魁还美吧?——虽然他没有进去看过。桑岛慈悟郎不负责任地想。
“阿嚏!”远在吉原的堕姬打了个喷嚏。
但桑岛慈悟郎也没有忘记其他疑问,脸色微微凝重,“昨天,你是怎么带我离开的?”
他只记得眼前这人和上弦鬼说了几句似乎很熟稔的话,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离开……?啊,扶着你走的。”三日月自然道,随即略带歉意地一笑,“我不是很会照顾人,扶你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不周到的地方。”
怪不得左脚脚后跟剧疼!你是拖着我走的吗??
桑岛慈悟郎刹那间心底咆哮,即刻又冷静下来,“不,我说的是……那个上弦之鬼。”
那只鬼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但因为这个人说了想“保下他”,鬼就顺从地收起了刀。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三日月眨了眨眼,看来这个柱还记得他和黑死牟的对话,不过还好没有听见最后那句——现在想想,他应该一开始就把这个人打晕。
“……不好回答吗?”
三日月的停顿让桑岛慈悟郎心情愈发沉重,但他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让上弦一乖乖放下武器。
除非……他们之间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不,只是在想怎么解释。”三日月面色不变,任凭桑岛慈悟郎怎么看都看不出破绽。
“我会相信你的,”桑岛慈悟郎沉声道,“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狐之助在一旁听得心焦,忍不住紧张起来,三日月大人可别是想把鬼的身份透露给这个人吧……感觉他好像真的能做出来!
它的担心没有实现,三日月当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是非常自然地把矛头转向黑死牟,“非要说的话,我曾经与鬼中的上弦壹有过一面之缘。他愿意放你一马,也是因为我战胜过他,有等同于契约的东西。”
上弦壹和上弦零,下级服从上级,理所应当。
有仇?
桑岛慈悟郎面露怔然,但想到三日月所展现的实力,一切又都显得正常起来。
但他还是有所不解,“既然他不如你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这次轮到三日月迷惑,“你不是还躺在那里吗?”
桑岛慈悟郎脸红得哑口无言。
这人为了救他才深入险境,他却质问对方为什么不趁机把鬼杀死,这实在是……
三日月又笑道:“而且,我与他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不好说。”嗯,现在的上弦壹或许能多撑几秒吧?
桑岛慈悟郎失声,也对,他怎么能把上弦当成温顺的羊羔,鬼这种诡诈的生物依靠吃人变强,不趁机作祟都是万幸。
现任鸣柱自我唾弃了一下,转眼看到三日月腰间的刀,“你不是鬼杀队的人,为什么会有日轮刀?”
他记得很清楚,那把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临近刀锷的一个“灭”字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突然想到什么,“难道你的祖上有鬼杀队的人?”
三日月笑眯眯地看过来,很上道啊,这就有现成的理由了,“这把日轮刀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连我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
狐之助:真会模糊语意啊。
桑岛慈悟郎试探地问:“你这么强……为什么不加入鬼杀队呢?”
在成为鸣柱后,鬼杀队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加入了。他在“柱”的位子上坐了近二十年,眼看着拥有才能的人越来越少。
如果这个人能加入队伍,不说他和上弦壹持平的实力,就光说那没怎么见过的呼吸法,就能让鬼杀队的战力再升一大截。
三日月失笑,好像每次遇见鬼杀队的人,他都会被问这个问题。
于是思索了一下,说:“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没有遇见鬼舞辻无惨,世界意识说不定更有让他去鬼杀队的趋向。
看到桑岛慈悟郎眼神愈发明亮,三日月又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只是身体实在不允许。这次面对上弦壹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些不安呢。”
桑岛慈悟郎这才发现,自己光注意到眼前的人昳丽的面容,却没发现那过于白皙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明显是身体长期抱恙的特征——和他们的主公一样。
他不由得惊愕,这样的身体都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如果是全盛状态……又会如何?
自己到底是有多幸运才能被对方从上弦壹手中救走,还挽回了一条本来没可能存活的性命。桑岛慈悟郎叹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弱。
“既然没事,就先把药喝了吧。”三日月端来狐之助刚煎好的药,这都是从热心的村民那拿来的。
“好……”
桑岛慈悟郎皱着眉头接过碗,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和鬼杀队联系,不过,鎹鸦应该已经把他的情报带回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回去。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他放下药碗,“我是桑岛慈悟郎,鬼杀队的鸣柱。”
“三日月。”三日月微微一笑,“一个普通的面摊老板,会一点剑术。”
……
三天后,鬼杀队的人找到了这里。
三日月虽然已经从桑岛慈悟郎那听说了他们要来,却没想到能来的这么快。
“桑岛!”
水柱冲进来时,桑岛慈悟郎正扒拉着三日月手里的盘子吃水果——附近山上的野果子,又甜又脆,一口一个好不快活。
看到自己的老队友,鸣柱立刻松手改为抱着腿叫唤,眼底还染上格外真实的痛苦。
“疼疼疼疼疼……”
水柱:“……”
装,继续装。
真是枉费了他提前赶过来的关怀。
三日月却对进来的男人多看了一眼——这个穿着蓝色云纹短衣、脸上戴着红色天狗面具的男人,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尤其是那个面具。
在三日月的注视下,男人朝走近了他,微微颔首,“就是您救了桑岛吧。”
桑岛慈悟郎停下了哀嚎,撇撇嘴,“真没意思啊鳞泷,看到队友居然不先来问候伤情?”
鳞泷?
三日月忽然感觉这个姓非常熟悉,左思右想一阵后,想到了曾经救了他也被他救下的水柱。
鳞泷苍川。
“是的,你是……?”三日月感到几分诧异,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
说完,他注意到男人先是看向桑岛慈悟郎,待桑岛慈悟郎轻轻颔首,才又转过头来。
男人朝他鞠了个躬,“我是他的同伴,鳞泷左近次。”
兴许是看到同伴心情格外放松的缘故,桑岛慈悟郎此时笑得格外开怀,“哈哈哈哈哈!鳞泷,看你那警惕的样子!”
他甚至拍了拍桌子,“哎,跟你说话呢,不来问候我一下吗?”
“闭嘴!”鳞泷左近次忍无可忍。
“我看你活得好好的!而且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断的不是手!是脚!你用脚吃东西吗!!?没了一只脚你就不能自理了???”
桑岛慈悟郎闭上了嘴。
看样子,鳞泷左近次在队里没少被气。
三日月放下手里的盘子——他没想到刚才桑岛慈悟郎直接就凑过来了,不过他对此毫不介意,这种像孩子似的性格并不讨人烦。
实际上,他对另一个问题更在意,是在看到这个叫鳞泷的男人后萌生出来的。
“你认识鳞泷苍川吗?”
鳞泷左近次愣了愣,抬起面具,露出一张与三日月印象中除了年龄相差无几的脸,“那是……我的曾祖父。”
说完,鳞泷左近次看向桑岛慈悟郎,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桑岛慈悟郎思索了一会儿,“啊,这位祖上可能和你祖辈认识,都是鬼杀队的。”
鳞泷左近次点了点头,那就都是先辈的事了,没什么可问的。
三日月感慨不已,时间过得太匆忙,故人竟然已经延续了三代了。
没过多久,剩下的柱带着隐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个柱的瞬间,三日月不用问也猜到了他的身份——炼狱家的炎柱。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们炼狱一家长得都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狐之助也暗自吐槽:“要不是知道他们家基因强大,我还以为是同一个人不断转世的。”
赶到的炼狱松寿郎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着重感谢了三日月,再问候了一下桑岛慈悟郎的伤。最后三人聊了起来,交流之中,后来的两人对三日月的身份和实力也很快了解得差不多。
说着,就聊到了上弦的问题。
“我没遇见过上弦,不知道他们什么水平。”炼狱松寿郎说,“不过左近次遇见过上弦叁,打了个平手,我想上弦壹的实力应该也不会高出太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