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计划顺利进行的前提还有一点:他不能暴露在大众面前,毕竟没有审神者不认识他的脸。
有时候,天下五剑的名号是一种便利也是一种累赘。
不过还好……这位主殿设想的所有情况都一一实现了。就像之前他会顺利被目标买下一样,连他会被锁在房间里这件事也推测得极为精准。
这么想着,三日月走到了门口, 从袖中掏出了一根——铁丝!
据髭切称,他之前“踩点”时就发现了这里的门锁并不高级。大概是会所对自己桎梏付丧神的手段太过自信,根本不认为他们会逃出去,所以才用这种便宜又低档的锁。
在被安排任务到正式进行任务的短短三天里,除却与审神者共同商议这次计划的细节之外,学的最多的一项技能就是这个。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看起来异常强大的审神者为什么总是会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三日月将铁丝对准了锁眼,熟练地溜门撬锁,用优雅的身姿做着不优雅的事。
此情此景,绝对会让看到的人惊掉下巴。
很快,锁被打开了,门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过道空无一人,静谧万分。三日月快步走出房间,又将房门锁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依照强行记下的地图回想,这里处于会所的中心位置,楼上是会所老板的办公室,同时也是休息室,对方肆意篡改历史的证据有可能就在上面,但是可能性不大。
审神者与他分析过,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将交易记录存放在会所总归风险太大。毕竟,盯着他的除了审神者,还有更多虎视眈眈想要掠夺这份产业的人。
三日月加快了步伐,从蜿蜒曲折的道路疾速穿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个会所监管严密,自然也有监控系统。但在进来之前,审神者已经将它破坏掉了,不出意外,他可以放心行动。
但是……万事都不能掉以轻心。
三日月还是选择了监控的死角——没错,他连监控在哪、什么时间什么角度什么方向都背过了。
问就不是自愿的。
但眼下,三日月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记住过路线,没一分钟,他就来到了会所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有锁。
轻推开一道门缝、确定里面没人后,三日月才放心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约,只有一套办公桌椅、两张沙发、一张玻璃茶几,看起来是用于会见贵客。
因为没有太多装饰,寻找的目标就格外清晰。三日月先是翻遍了桌子抽屉,又仔细摸了摸沙发靠背与坐垫,没有任何发现。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去这个人的本丸里寻找了。
就在三日月即将离开房间时,脚下相比其他地板略显空洞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立即蹲下敲了敲这块地板,果然,下面有东西。
三日月顺着缝隙将这块木板掀起,露出了其中堆放的书本纸张。
“破晓”二字明晃晃地印在封面最醒目的位置。
这个称谓早在他初入这个世界时便已然听说过——那位主殿所在的时之政府的部门,用于平定时空乱流、处理时间溯行军群落,顺带,惩处违反时之政府规定的审神者。
三日月快读翻着书页,从中发现了几个要点。
这个部门成立的时间极早,是时之政府中最为权威和公正的组织,也是那些处于灰色地带的审神者们的克星。
书刊上记载着“破晓”成员的事迹,将他们所揭露出来的黑暗事无巨细地一一记录下来。
但后来,随着时之政府的破败,“破晓”的根基动摇,自然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威慑力了。但这个部门还是保留了下来,每一年都在招录优秀的审神者,在寥寥几人的维持下苟延残喘着。
三日月继续向后翻阅,没有在这上面找的任何关于青年的信息。
看来,在这位主殿加入“破晓”之前,时之政府的根已然坍塌了。
那么……这位主殿又是为了什么进入时之政府的呢?
三日月左思右想,没有想到什么可靠的结论,暂时将其先搁置一旁。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于是快速把翻出来的书刊重新摆放回去,将地面恢复原来的状态。
在有人上来这一层楼的前一秒,三日月重新回到候客室,把自己锁了起来。
……
会所老板回到候客室时,携带着三日月的本体。
他向来清楚,掌控住付丧神的本体,就相当于拿捏了他们的弱点。毕竟付丧神的本体与肉体感知相通,一旦付丧神状态不佳,他很快就可以发现。
再说,本体在他手上,付丧神也跑不了哪去。更别说还有言灵的力量,他轻易就可以干扰付丧神的选择。
看着背对着他的三日月,会所老板的心已经快要按捺不住。
之前在台上,受周围混乱的人群影响,对这振最美之刃只是想要夺取略夺;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反倒生出了一丝瑟缩。
不知是不是这振三日月先前是流浪付丧神的原因,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灵力非常强盛——在野地,流浪付丧神要是想获得灵力,只有两种办法:一,好心的审神者赠予;二,杀死流浪同类或时间溯行军夺取他们身上的灵力。
但杀死溯行军的方法通常是暗堕刀才会用的。由于溯行军身上的灵力是污染源,正常刀剑沾久了都会被堕化,因此,流浪的正常刀剑付丧神并不夺取他们的灵力;就算是暗堕刀,时间长了也会支撑不住,变成如溯行军一般的怪物。
那么……拥有这般力量的三日月,是杀死了多少同类才变成现在这种程度的呢?
老板痴迷地望着三日月,他能感受得到,这振三日月与自己一样,属于掠夺的一方。他越是靠近,越被对方身上如月一般孤冷的气息吸引。
当这新月沉沦,完全被他支配,又会是怎样一番美景呢……
“走吧,”会所老板将三日月的本体系在自己腰间,完全没有还给他的意思,“回我们的本丸。”
……
走在这座本丸里,三日月能感受到透到骨头里的冷。
四周的景象明明还是春天,却已经是寒冬才有的温度了。
——在这个世界,本丸没有足够的灵力维持运转,就会变成这幅凄凉模样。
三日月看向面前的男人,看来,对方甚至不愿多分一丝灵力供给本丸,只将这里当成存储金钱和刀剑的仓库而已。
这座本丸算不上大,没走多久,他们就来到了屋前的庭院。
有几刃远远地看到了男人,略低着头走上前来,低低地唤了一声:“主人。”
“乖孩子,”男人笑得很满意,“看来你们记住了我的话。”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三日月,声音缓而沉,“见到我时,要向我问好。”
审神者之言,言之有灵。
不过这点灵对三日月没用。
但三日月还是像被束缚一般,略低下头,“主人。”
意识到三日月宗近虽是天下五剑之一,却也与其他刀剑一样可以控制,男人的心情愈发愉悦,对三日月的原主——也就是审神者所说的“饲养三日月可不要过于轻视他”完全抛在了脑后。
躲在各处的刀剑付丧神看着新来的三日月,绝望之情愈发加重。连三日月宗近都被这个男人控制,他们恐怕永远也逃不出这个牢笼了。如果幸运,还能被转手卖给好心的审神者;如果不幸……
他们不敢再想。
……
为了在本丸众刃面前立威,也是性癖使然,男人最喜欢在所有刀剑眼皮底下调教新来的刀剑。
为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才是本丸的掌控者。同时,也是为了消磨新来刀剑的尊严。
如果有刃极力反抗,便会当场被碎刀。
刀剑付丧神眼中惨死的同类不过是男人眼中一件可以复制的宠物,宠物敢咬主人,为什么要留着呢?
晚餐的时间,男人看着聚集在大广间内的刀剑们,满意地一笑,伸出一只手,摸上三日月的腿。
温热宽大的手掌顺着膝盖滑向大腿内侧,手指灵巧而修长,渐渐前进,顺着腰侧向上而去。深蓝的狩衣被挑拨出凌乱的褶皱,勾勒出各种痕迹。
所有刃都低垂着头,不愿看三日月如今的表情。
身为天下五剑却被这样对待……心中如何愤懑,他们想也能想到了。只怪他们无能,没有力量反抗审神者,帮不了别人,也帮不了自己。
男人这时已经拦住了三日月的腰,凑的极近,另一只手则像刚才一样抚摸上来,他的嘴唇几乎要含住三日月的耳朵,语气暧昧:“感觉如何?”
他自信能够将三日月宗近调教成离不开他的雌兽,就像他曾经过手的那些刀剑一样,再怎么有骨气,最终还不是臣服于他。
彼时的三日月还在一心思考如何寻找证据,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氛围,于是被摸之后触发了下意识台词:
“哈哈哈,也好也好,可以摸的。”
以为会看到三日月惊慌抵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