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进入日本横滨已经过去了26小时,而距离上一次A的死亡仅仅过去了4小时。
陀思妥耶夫斯基让他们待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果戈里感觉无聊透顶。
他用手撑着一边脸颊,一边用手指在桌子上蘸着咖啡画圈圈,散漫地说道:“费佳,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坐在他的对面,陀思妥耶夫斯基端着茶杯,搅动了一下杯匙,轻声问道:“是什么。”
见到搭档终于有了反应,果戈里动作幅度很大地一下趴在桌子上,扯歪茶桌上的餐布,凑得离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接近了几分,他眨眨金色的眼眸:“我的确杀掉了A,但是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坐在一边的小栗虫太郎迅速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茶杯,避免了它被果戈里带落在地上的惨剧。
“他们根本不在意A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道。
“没错!”果戈里的左眸闪闪发亮,配上那头白发,显得五官异常漂亮,“所以绫辻已经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吗?”
他甚至没有要求港黑部下维持好现场,果戈里折返犯罪现场过一次,发现了这一点让他感到既诧异又惊喜。
毕竟对一个小丑来说,刺激和新鲜才是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如果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他许诺横滨这块土地可以让他肆意妄为,果戈里不会离开冰天雪地的圣彼得堡来这个温暖的城市。
陀思妥耶夫斯基伸手撩起了果戈里一边的白发,露出了藏在发丝下的那只紧闭的眼。
果戈里隐藏在发丝下的右眼已经完全失明,而露出的左眼中央从眉毛到下睫毛间横亘这一条长长的刀痕,这都是不幸的童年造成的痕迹,陀思妥耶夫斯基尤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果戈里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泊里,伤害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他身上全都是血,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带走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他似乎在寂静中迸发出了邪恶的人格,逐渐开始放肆地戏谑大笑,神经质地越来越明显。
他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天人五衰】这个组织的搭档,有了“小丑”的疯狂外号,毕竟果戈里总是喜欢戏剧性地杀人,也喜欢像个马戏团演员那样追问受害者被锯开身体到底开不开心。
“你最近对绫辻的关注度超标了,知道吗,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平静道,“这很不像你。”
果戈里一顿,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将他扯住自己头发的手拉开,重新挡住了失明的眼睛。
“下次不要这样了。”他又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能够理解果戈里的想法,因为他加入【天人五衰】的原因是为了获得超脱生命和肉.体的自由,并且想要解放人世间的死魂灵,当他看到一个被约束却根本不在意的异能者之后,会产生好奇是再所难免的。
“费佳你呢?这个谜底不难猜。”果戈里拿出口袋里的一张牌,盖住了自己失明的眼眸,迅速后退身体,“别告诉我真的是为了天人五衰才会来这里,你想要挑起战争,但更想见绫辻行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异能力为【罪与罚】,虽然果戈里目前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操控的,可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看到绫辻的资料情报后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毕竟他的异能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实在是太有共同语言了。
“…………”
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果戈里了如指掌一般,偶尔果戈里也能明白前者在想什么,他们就像彼此的半身。
他们沉默对视,暗流涌动。
一旁的小栗虫太郎顿了顿,才终于忍不住问道:“等等……你们不是在内讧吧?”
果戈里率先笑了,挥发出天真无邪的气质:“怎么会?我最喜欢费佳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道:“完全没有。”
他继续喝着自己手里的那盏茶,从头到尾连动作都没变过,小栗虫太郎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种下一刻就会杀死对方的气氛不过是两人相处的常态,现在他们两个少年彼此看起来又很要好了。
针锋相对迅速消失,毕竟果戈里信奉的是,好烦,不自由干脆全都毁灭吧,过剩的感情也属于其中,和费佳吵架是没意义的,而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不这么极端的想,但也有差不多的意思。
既然他们都对绫辻行人感兴趣,又不是不可以彼此分享,这并不矛盾。
小栗虫太郎:“哦……”
可还是很古怪,特别是果戈里,如今很殷勤地瞬移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身后帮他整理外套,甚至取下手套试了试水温,帮他重新倒满了花茶,好像刚才爆发的争执只是小栗虫太郎的幻觉,这种和常人相差甚远的异常令他感到格外毛骨悚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唐突地敲门声打破了客厅的诡异气氛。
室内的三人同时顿住。
——有一位不在计划内的客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太宰&乱步:我是内定且特别的!
费佳&果戈里:又不是不可以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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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大本命是果戈里,吸溜……
昨天手游氪到流泪绫辻老师也没出,qswl
第36章
果戈里坐回自己的位置, 感到颇为无聊,他把已经空了的茶杯放倒,然后用手指戳着圆滚滚的身躯, 让它在餐布上转来转去,身体趴在桌面上观察它的运动轨迹:“所以是你的客人来了吗, 费佳?”
他没有邀请别人过来, 小栗虫太郎更不可能,只剩下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但在他的视线中, 陀思妥耶夫斯基摇了摇头:“……不是我邀请的, 我想, 他大概有些事情要问我。”
闻言,果戈里瞬间坐直了身体,在椅子上兴奋道:“哦, 所以这是一个谜题。”
“但我知道是谁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道,“去开门,果戈里。”
这句话引起了小栗虫太郎的侧目, 不管何时,陀思妥耶夫斯基总是这副平淡的模样,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超出他的控制, 有时候他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少年才成年不久。
果戈里“哦”了一声,仿佛表演魔术一般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整个人消失在位置上,瞬间出现在门口。
这是他的异能力【外套】,只要拥有外套,果戈里就可以发动异能力, 将外套笼罩的部分传送到几十米外,其中包括人类, 因此他可以瞬移自己,也能将炸.弹等危险物瞬间带到安保森严的现场。
“你可没有告诉我这个。”一边说,果戈里一边拉开了门。
他抬起头,看向了门外出现的陌生人。
长黑发,金色的眼眸,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忧郁纤细气息的高挑青年,仿佛有些畏寒似得将自己笼罩在大衣里,可在他的脆弱中有一丝冰冷的气息,典型的空洞浪漫气息,果戈里可以得出结论他来自法国。
“让开,果戈里。”青年说道,“我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里。”
“费佳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你?”闻言,果戈里有些不满地抗议道,“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费佳怎么可以这么做?”
一边这样说着,果戈里的手中出现了魔术表演才会用的小刀,在他的指尖旋转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对方身上,歪头道:“虽然这样让我很生气,感觉很不自由,但我好像不能允许你伤害费佳,你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吗?”
“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没问题,我叫兰波。”兰堂缓和了语气,有些恼怒地说道,“我不想迁怒,但是这件事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不能在这里待多久,这只是一场谈话而已。”
果戈里身后传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声音:“果戈里,这是我们的朋友。”
“……”
果戈里让开了一点位置,让自称兰波的青年顺利走进了别墅内,尽管走进了温暖的室内,他却依旧没有脱掉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甚至是更加畏寒地颤抖了一下,出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面前。
“兰波,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没有区别。”
“怎么没有?在这之前我和你约定好的GSS捣乱,纯粹是为了针对先代首领和森鸥外,但自从绫辻成为首领之后,我就告诉过你我们的合作关系中止了,而你做了什么?”
该不会以为他们纯粹是靠自己的力量就能影响目前国际上瞩目的横滨这座城市吧?如果不是兰堂在做内应,他们根本没机会如此轻松地出入横滨,而且这一切是在法国政府允许的范围内。
先前的魏尔伦也默许了这一切。
陀思妥耶夫斯基表情不变:“原来在你眼里,绫辻比法国要重要。”
他原本以为兰堂是来质问他大佐的死的,结果没想到却是为了绫辻,这让他感觉有些微妙,又有些意料之中。
兰堂深呼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脾气,他原本算是很好说话的人,但现在却感觉怒火在冲刷着自己的神经:“你在偷换概念,你为什么要在杀死大佐之后才给我打电话?是笃定我会遮掩吗?”
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了,但对方还保有他的电话号码,而当他打过来的时候,兰堂第一反应就是挂断,但他却告诉他大佐在几分钟前死在了他的手上。